第六十九章 閣中幽情
作者:閱者不知      更新:2020-06-28 23:01      字數:2823
  猜不透靈姝的心思,陸白感到十分無趣。百般說些人間樂事美景引誘,靈姝也隻是淡淡相對,隻好暫時放棄,自己回不知齋想事去了,靈姝飛身去了高台上的觀景亭,獨自坐下乘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莫名一縷惆悵,提不起興致,好生煩惱。

  陸白籌謀良久,定下行程。已然無事,也不想去討擾靈姝,隻身往“望林閣”去了。月靜流華,閑聽幽泉。梧桐脈脈,根握枝連。陸白細賞一番,心頭幾許黯然。轉入閣中,卻見靈姝在榻上俯身小憩,自己進來,她也不覺,想是睡著了,便輕手輕腳走過去,解下氅衣,覆在她身上。陸白靜靜看著她,往事如書卷被風翻過一般掠過,浮現腦海。她已不是當初的那隻小青鸞,也不是曾擅闖山來肆無忌憚的小姑娘了。她生了幾許仇恨,有了些許忌憚,帶著揮之不去的煩惱,學會了緘默不語。

  “人哪能一成不變,我不是也在改變嗎?我拿她做侍女,稱她是座上賓,說她有救命之恩,這不都是說辭嗎?我從未辯解風流之名,卻沒有坦言對她的情感,難道僅僅是怕命不由己,還是怕改變關係會讓自己後悔呢?我是個多慮的人啊,多慮到自尋煩惱,多慮到懦弱無能。我本一無所有,有什麽可擔心會失去的呢?從不願傷害她,處處小心謹慎,她卻是被我傷的最深的一個。我可以給她一切,難道不能給她名分?她或許隻是期待這份承諾,羞於要求。我為什麽不能?我的心太過自由,不受束縛,我甚至不能約束自己欣賞別的女子。這也許是她惱恨我的地方,可她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與眾不同,我絕不會在感情上傷害她的決心。我們隱晦著彼此心意,互相猜測。可我雖然不知道她全部的心思,可我知道她為我做的一切,也許第一次救我是出於本性善良,可這一回卻實實在在讓我看得明白,她可以為我不惜代價,除了愛,會是什麽?碧瀟之死讓我心碎,也讓我大徹大悟,若注定與我同命,我又如何避免。死有何難?活著的豈不更加不易。不得不說我有時悲觀了些,雖說是怕樂觀使自己盲目錯判,可悲觀也拘束了的自己怯怯諾諾,不能積極大膽的設想周全。我不該再顧慮許多,她的幸福不是由我來為她安排尋覓,而是必須我來給予。”陸白想明白了這些,釋懷起來,為靈姝理了理鬢角的青絲,靈姝察覺,醒了過來,朦朧著看到陸白微笑著看著自己,以為是夢。閉上眼,又睜開,還是陸白。

  “你醒了?”陸白輕聲問道,靈姝這才睜大眼睛看清楚就是陸白,立時坐了起來,露出一雙纖纖玉足,陸白呆呆的盯著看。靈姝發覺,急忙用衣裙遮住。

  “你來做什麽?”靈姝疑問道,知道陸白不常過來這兒的。

  “閑來無事,偶然想來轉轉,湊巧你也在這裏。”陸白欣然說道,靈姝見陸白似乎有些莫名的高興,不知因為什麽。

  陸白向前移近靈姝,靈姝往一邊讓了些。陸白情不自禁的拉住靈姝的手,靈姝想用另一隻手拿來陸白的手,陸白又抓住靈姝的另一隻手不放。

  “鬆手!你怎麽越來越沒禮數了。”靈姝皺眉道。

  “我知禮數,守禮數,你也知也守,不一樣遭受流言蜚語?我不過是荒山的一條小白蛇,哪裏懂得許多禮數,不害人罷了,還不許我遵從內心做事了?”陸白辨說道。

  “流言就是流言,你沒做,自然會不攻自破,大白天下,堵的住悠悠眾口。”靈姝認真說道。

  “是你怕,還是你覺得我怕這個?”陸白懇切問道。

  “你不該怕嗎?你雖自說是一條小白蛇,可今時不同往日,早已時過境遷,你有了至高無上的尊位,成了眾望所歸的仙君,領受著天規戒律的訓導,,擔當著伏魔衛道的大任,怎麽能隨心肆意行事。”靈姝正色道。

  “說的沒錯,自從師尊救下我的性命時,我已許身道法,終日銘刻,時時自省。我可曾不殫精竭慮,可曾貪生畏死,可曾逆天背道?我有血有肉,我也有心,偏偏不許我有情?”陸白接連反問道,靈姝默不作聲,陸白又說道:“你看著我,我和你說的事,你同意不同意?”靈姝抬起頭看著陸白,仍然不說話。

  “同意的話,你就點點頭。”

  靈姝搖了搖頭。“不同意是嗎?”陸白失色道。靈姝還是搖了搖頭。“你難道不能對我說句話嗎?”陸白心急如焚道。

  靈姝使勁掙脫陸白的手,要去穿鞋子。陸白早已看見榻前的一雙繡著海棠花的翹頭絹鞋,十分精致,忙俯身拾起鞋子,笑說道:“好漂亮的鞋子,我來幫你穿吧。”說著一隻手拿著鞋子,一隻手去拿靈姝玉足。靈姝下意識的收了腳,驚羞失色,紅著臉道:“你放下,我自己來。”

  陸白執意拿著鞋子不放,調笑道:“你不讓我來,我便不給你。”

  “和誰學的這樣涎皮賴臉起來的!”靈姝氣惱道。

  “那是你不知道我本來麵目就怎麽壞。我病著時,你可以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怎麽不能為你穿鞋子了?”陸白詭辯道。

  “我照顧你,無論做什麽,也隻是當你是病人。”靈姝安然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此時別有用心了?也沒錯,可我也想的簡單,時時刻刻把你看成一位美人,一舉手,一抬足都很美,美的不可方物,是我眼中所見,心中所想。”陸白坦言說道。

  “你是病著腦袋了,胡言亂語。”靈姝恨恨說道,聽著陸白肆無忌憚的言語,麵紅耳赤,心亂如麻,赤腳下地,提著裙衫跑出門去,飛身回靈姝館了。陸白見她如此這般,鞋子也不要了,甚是有趣,自己笑了一回,拿起靈姝的鞋子回白陸院去了。

  翌日一早,陸白來尋靈姝還鞋,靈姝館裏找不見人。又來到前院來看,也沒尋到,十分納悶。此時卻見羲陽少君來到跟前,看見陸白手上拿著雙鞋子,十分好奇。

  “仙君,你手上拿的什麽?”羲陽少君笑問道。

  陸白連忙背過手去,將鞋子塞進袖囊裏,對羲陽少君說到:“沒什麽。你來有何事?”

  “回稟仙君,仙神來傳司法神君的話,一切正如仙君所料,據天尊門下所察,人間卻是顯現亂像,兵戈漸起,瘟疫彌漫,似乎將有一場大亂不時將至。請仙君示下,何以應對。”羲陽少君稟報道。

  “本君知曉了。切勿急迫,待我親自查驗,看是天道使然,還是魔族為禍,再做定奪。”陸白略一思索說道。

  “是,仙君!”羲陽少君躬手禮敬道。

  “你可曾去看過知音?”陸白忽然想起來問道。

  “我隻將鸚哥知音交於白鶴仙翁,依仙君之命,養在太仙宮。太仙宮乃是仙君禁宮,小神不敢擅闖。”羲陽少君如實答道。

  “你回去依我所言照看知音,任誰不得阻攔,遇見仙子,如實相告即可。”陸白無所顧慮道。

  “遵仙君之令。”羲陽少君爽快應道,巴不得如此,許久不見鸚哥,也覺無趣。

  此時卻見靈姝來到,上來便追問道:“還我鞋來!”

  陸白忙遞眼色,靈姝才見羲陽少君在側,轉話話語:“還我東西。”

  羲陽少君已聽得明了,不敢言語,心中暗思:“欺我年少,不過一雙繡鞋,我自不肯多言,何必掩飾?。仙君啊,仙君,我從不敢唐突你,千萬別有失眾望。”羲陽少君接觸陸白頗多,更知靈姝往事,所以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知默不作聲,任其自然的好。

  ““少君無事,但去回複司法神君,依本君所言而行即可。””陸白掩飾道,羲陽少君領會其意,

  告辭而去。靈姝聽得一二,不便追問,隻是異樣眼光看著陸白。羲陽少君恍然明了,立刻告辭而去。陸白不加挽留,囑咐一二,另他前去。卻已設下言辭,等著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