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芝說完這句話後，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你其實就是想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吧！”

  在看到林芝拿出一個播放器開始循環播放烏鴉叫聲的那一刻，施玲玲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此時現場的幾人，或者的幾位生物？反正在場的所有有靈智的存在，除了林芝樂在其中以外，都覺得好像沒有辦法繼續這場談話了。

  “人類，還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還是世界意誌因為焦急感打破了僵局，它可以出來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盡管我並不是人類，但我也有關注過你們的交流方式，這種似乎不是正常的交流。”

  在操控身體方麵顯得越來越熟練，世界意誌開始模仿在場人類的表情，皺起了眉頭。

  “嘛~那你能讓我看看a……”

  後半部分的話語沒有說完，就仿佛開啟了某種防禦機製，變成了雜亂無章的噪音。

  “唔……”

  施玲玲和謝蒼天兩人捂住耳朵，在艙門口的位置蹲了下去。

  這已經不是凡人可以繼續聽下去的話題了，哪怕是極樂鳥，此時都覺得自己的底層程序似乎出現了一點波動。

  畢竟並不是想真的引發世界動蕩，林芝隻是簡單說了幾個音節之後便住了口。

  “你看，現在還要我照實說嗎？”

  抬手聳肩，林芝用著無辜的語氣衝著世界意誌說著話。

  “那也應該有其他表述方式吧……”

  掃了一眼艙門附近痛苦的兩人，世界意誌本身並不在意單純一兩個人類的生死，哪怕裏麵有所謂的‘主角’也是一樣的。

  但是……這兩個人似乎很受麵前這個‘人類’器重，所以它現在需要考慮一下這兩個人的安危才行。

  在學著人類的樣子歎了口氣後，世界意誌突然拉起林芝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如果你承受不住，那可與我無關。”

  推卸責任似乎是所有靈智生命天生就會的技能，世界意誌在撂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就對林芝放開了全部權限，引導她進入另一麵之中。

  順著世界意誌的引動，林芝將自己的思維投影到深層空間裏。

  “這個……”

  行走在無數信息流中，林芝突然停下了腳步。

  像是要撫摸的樣子一般，林芝伸出了手，朝著一團糾纏的黑線過去了。

  “小心。”

  堪堪在兩者之間立起了一道屏障，還是維持著秦夢外表的世界意誌突然出現在林芝的身後。

  沒有停手，林芝將手指按在了這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上邊，指尖微微用力，便穿了過去。

  靈巧地躲開想要纏上來的黑線，林芝用小指勾出一個‘線頭’，把它一點一點的拉出來。

  “你是怎麽染上這東西的？”

  一邊用特殊的手法卷著手上的線條，林芝一邊詢問著自己身後的世界意誌。

  “……不知道，仿佛誕生的時候就有。”

  看著對方如此輕鬆地玩弄著這團讓自己吃了很大苦頭的東西，世界意誌暗中提升防備等級。

  背對著世界意誌，林芝感知到周遭的環境在這一刻對自己產生了更大的束縛感，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但是她也沒有額外說些什麽，仍舊在那裏漫不經心地收著黑色的線條。

  隨著林芝的整理，那個看似由好多根線組成的線團，毫不意外地，變成了一根足夠長的線條。

  而林芝手上一直卷的東西，也慢慢有了一個大致的形狀，看起來像是……煙灰缸？

  “嗯？”

  把最後的線頭也繞好之後，林芝拿著手裏成形的煙灰缸陷入了沉思。

  這個世界，是和煙灰缸杠上了嗎？

  第一次打我是用的煙灰缸，秦家的那幾個人來找茬的時候第一個摔的是煙灰缸，然後秦夢也要死在煙灰缸之下，現在連‘入侵’都是煙灰缸。

  果然這個世界已經瘋了吧。

  “那是什麽？”

  哪怕這是自己的內部，但有些東西終究不是原本就存在的。

  世界意誌借著世界級的感知勉強知道在經過林芝整理後，那團東西似乎有了一個具體的形狀。

  但這團到底東西是什麽又變成了什麽，它卻是一概不知。

  “嗯……一個讓你可以這麽清晰顯現的東西？”

  搜刮著自己的詞庫，林芝盡量簡短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可以正麵回答嗎？”

  但是顯然，世界意誌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相較於這個東西的作用，世界意誌更想知道它的來曆與構成。

  “還真是貪心呐~”

  還是更習慣於人類的感官，林芝轉身用著眼睛直接盯著世界意誌的化身。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知道這東西的作用？”

  嘴角挑起玩味的笑容，林芝把手裏的煙灰缸遞了過去。

  看著對方簡直就像一個人類一般，下意識地伸手想接，又突然惡趣味地把手縮了回來。

  “……對。”

  沉默了半晌，世界意誌幹脆利落地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同時，也在盤算著徹底留下對方的可能性。

  “你，不會忘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我’，隻是一個意識投影吧？”

  挑眉，感受著周遭越來越嚴重的壓迫感，林芝不得不出言提醒這個思維過於清晰的世界意誌。

  “……”

  世界意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散去了自己暗中做的小動作。

  “這是一個‘煙灰缸’。”

  滿意地點頭，林芝對於再次恢複和平狀態的世界內側，表示還是這樣舒服。

  “……”

  緩緩歪頭，世界意誌覺得這個答案簡直不可理喻。

  於是它再次調動規則，這次到隻是單純抱著催促的意味，包圍了林芝。

  “有點耐心啊，你們這些小年輕真的是。”

  搖了搖頭，林芝語氣裏麵帶著數落地說了一句足以把人氣死的話。

  哪怕世界意誌並不是人，麵對這樣的一句話，也覺得想要暴走一番。

  “重點！”

  看出自己如果不說話，對方是絕對不會說正事，世界意誌隻能咬牙切齒地開口。

  “嘛~如果它在它的來源地，確確實實隻是一個普通的煙灰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