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阮靈說道，“她們之所以送我來，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神力，已經稀少到隻能送我這麽一個法力低微的土地神回來。”

  冥王沉思。

  阮靈接著說道：“那個時候的我，不僅僅是法力最低微的地仙，也是唯一的一個地仙。”

  冥王抬頭：“你說什麽？”

  阮靈注視著他的淡金色雙瞳，心中湧起悲傷的情緒，輕聲說：“沒有你，沒有花花，沒有崔判，沒有孟婆，也沒有黑白無常……都沒有。撫養我長大的阿婆臨死前，傳神格給我，天地間就隻剩我一個地仙了。”

  冥王怔怔看著她。

  他抬手，輕輕抹掉她臉頰一滴淚。

  阮靈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麽時候流眼淚了。

  在後世，她雖然覺得寂寞，但因為一直混跡在凡人中，也沒有別的什麽情緒。

  如今她遇到了這麽多地仙，就再也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所以，”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一直懷疑，天界和地府的這次大戰中，地府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

  冥王沒有說話。

  “當然，天界也損失不小，因為在後世，我見過的天界神仙，也很少。”阮靈低聲說，“阿殊，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想阻止這次大戰。”

  冥王沉默許久，忽然說道：“你的功德積攢多少了？”

  阮靈一愣，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裏。

  她說：“已經集了一大半了。”

  “集滿之後，你就要回去？”他挑眉。

  “應該是的，當時他們是這麽說的。”阮靈說道，“功德塔被徹底點亮之後，會帶我回到現代。”

  冥王伸出手，放在她後背處。

  “阿殊，你做什麽？”

  “噓。”冥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替你取出功德塔。”

  阮靈笑道：“你是要阻止我回去嗎？”

  冥王很輕鬆的就取出了功德塔。

  這功德塔是虛無之物，可大可小，通體晶瑩璀璨，美不勝收。

  他打量著功德塔，似笑非笑道：“區區一隻小塔，就想把我的小冥後帶走，問過本王的意思了嗎？”

  阮靈看著功德塔，倒是沒什麽抗拒的意思。

  冥王問她：“你已經嫁給我，還有了我的孩子，你還想回去嗎？”

  阮靈笑：“我為什麽要回去。那裏沒有你，也沒有他們所有地仙。實在無趣的很呢。”

  其實，在懷孕之後，她就基本上放棄了回去的想法了。

  現在想來，後世存活下來的那些天界神仙，也沒有幾個無辜的。

  隻要她在這裏阻止大戰，便可以改變未來。

  她也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冥王道：“既如此，這功德塔，本王替你收著。”

  阮靈笑：“你還怕我偷偷跑走嗎？”

  “這倒不是。”冥王說道，“我相信，有本王在這裏，你舍不得回去。”

  “害不害臊？”

  “我檢查過這個塔，第九層需要的功德數量，絕不是你這個等級的地仙能集滿的。”冥王微微笑道，“應該說，除了本王，沒有任何地仙能集滿。”

  阮靈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