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苧此前已經聽卜凡唱過《從前慢》，但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能以這麽快的速度寫出一首歌，如果不是寫曲譜本身需要一點時間，幾乎就是瞬間作出一首歌……這太嚇人了！

  而這個時候，張棪也是不禁的咽了口唾沫。

  沒人會覺得卜凡在裝腔作勢，不談白苧和張棪本身也算從事這方麵的人，就說卜凡本身也是一個三星歌手，不可能在這方麵魚目混珠。

  然後，他翻開下一頁紙，繼續塗畫，三個人的眼睛都控製不住的往上麵瞟。

  然後，卜凡寫、寫、寫，畫、畫、畫……幾分鍾過後，他停了下來，哧啦一聲，把三張紙一起撕了下來。

  卜凡笑笑，把手裏的三張紙遞了過去，道：“看看吧，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而且……比較適合你的嗓音條件。”

  張棪有些顫抖的接過對自己來說猶如生命一般珍貴的三張紙，臉上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潮紅。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些歌……適合她的嗓音！

  強行壓下內心的激動以及身體的顫動，她低頭看向手裏的紙張，再次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把吉他給我。”卜凡道。

  張棪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紙上的曲譜，但他要吉他，她還是第一時間把吉他遞了過去。

  卜凡抱起吉他，問：“第一首叫什麽？”

  張棪急忙低頭看了眼，道：“叫《最天使》。”

  卜凡點點頭，信手撥弦，然後進入了前奏，不過琴弦剛動，她又停了下來，道：“我給你的歌是那種帶著點孩子氣的單純、傲嬌以及倔強的，再配上你獨特的聲線，效果……應該不錯。”

  他說完也不理會三人的反應，旁若無人直接開始自彈自唱：

  “最好的那個天使

  我最熟悉的字是你的名字

  我們會有大大的房子

  你會送我一首小詩

  最壞的那個天使

  我最愛畫的就是你的樣子

  我們守著距離，拉成的相思

  溫柔著彼此的言辭

  我最愛的就是那個天使

  愛到可以去死

  愛到整個世界，燈全熄滅

  最後還要給你體貼

  我最恨的就是那個天使

  恨到可以去死

  恨到快把自己的全部忘記

  最後還要刺青，銘記

  最恨你，那麽久都不來見我一次

  最愛你，當遠處傳來你的相思

  最容易想起，最難忘記

  最想要得到，最害怕失去

  最初的陪伴，最後的需要

  最遠的距離，最近的心跳

  最後，我說了我恨你

  可是我恨你……”

  歌聲一出，那簡單而舒緩的旋律、那低沉而沙啞的聲調，再配上略帶傷感的歌詞，立刻讓三人聽得愣神。

  張焱是懵得，有些愕然。

  這是他第一次現場聽卜凡唱歌，然而後者卻在每句尾音的部分帶上點顫音，並且把唱之前所說的那種孩子氣般的傲嬌和倔強展現出來，嗯……反正以他一個普通聽眾的角度來說，好聽的同時……還很有趣！

  而白苧就是緊緊的盯著卜凡那張英俊的臉，腦袋想著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

  而這個時候，和他們不同，張棪開始時一邊看著卜凡，一邊忍不住低頭看著手裏《最天使》的曲譜，等到他開口時，她瞬間滿臉就一個表情……沉迷。

  三人雖內心的想法不同，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差不多。

  隻唱了一遍，卜凡就停下了，看著張棪，問道：“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不過我覺得這首歌，我唱不出什麽味道，而你……可以。”

  三個人聞言，驀然回神。

  張棪略有些迷茫的點點頭，道：“這首歌……很好聽，很有感覺，我覺得……覺得適合我唱。”

  白苧和張焱齊看向她，然後又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卜凡。

  白苧和張棪從小一起長大，小學、初中、高中上一個學校，並且還是同班，兩人是無話不談的閨蜜，所以前者一直知道後者對成為一名歌手的深深執念，並且想盡各種辦法來達到這一目標。

  其中遭遇的坎坷太多太多，到手的歌曲也很多很多，卻從未聽張棪說過……“我覺得適合我唱”。

  但是今天，卜凡用幾分鍾作出的一首歌，立刻就讓她說出那句話，讓她第一時間就認可了！

  麵對眼前這張英俊而又平靜之極的臉，白苧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事實上，短短的兩天時間，自己的這位學生一次又一次刷新並提高著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甚至讓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任何詞匯來形容此刻的感受。

  這個時候，卜凡見張棪似乎很喜歡那首《最天使》，心裏也舒了口氣，這女孩不僅身材小小的，麵容也很消瘦，再配上那綿綿軟軟的聲音，如果不是長頭發，這麽一看還真跟曾亦可一樣，當然這說的氣質，長相方麵，張棪可不要強的太多。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她那雙倔強而又滿懷期望的大眼睛，腦海中就閃現出一個充滿孩子氣的女生抱著一把吉他，簡單的彈唱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捕捉那藏在生活縫隙中的幽微情緒，唱著屬於青春的浪漫與哀愁、苦澀的畫麵。

  卜凡覺得她就應該站在鎂光燈的焦點下，用對音樂的熱情響應所有好的或不好的聲音，但她仍繼續唱著歌……這很美，不是嗎？

  “第二首是什麽？”他問道。

  張棪的身體依然有些顫抖，她翻到第二頁紙，急忙道：“《還能孩子多久》。”

  卜凡嗯了聲，醞釀了下情緒，再次自彈自唱：

  “我還是個孩子

  給我個擁抱好不好

  不要嘲笑我的偶爾發脾氣和撒嬌

  我還是個孩子

  給我個kiss好不好……”

  刹那間，三個聽眾再次進入聽（chi）歌（dai）狀態。

  還是隻唱了一遍，卜凡停下，道：“這首歌的話，看歌名你也能看出來，重點還是那股孩子氣，我覺得這首歌更適合你的聲線來唱，因為你那天然的‘綿羊音’更能唱出那種傲嬌而又不堪一擊的脆弱……”

  張棪聞言，望著卜凡的眼睛更亮了……

  “我真的是獨一無二的？真有他說得那樣好？不過什麽是‘綿羊音’？我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