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朝娣想了想，在翟爾雅拿不出手，老郭早回家，陳渣男有前科的前提下，還真的隻有楚東升勉強能用了。

  “那你會跳華爾茲麽？”

  “動作幅度不要太大。”楚東升哼哼兩聲，以示不屑，“但凡我腳沒事兒，秧歌都能扭兩下，我四肢可協調了！”

  於是翟爾雅喝著涼白開，敲著桌子邊兒，看著一男一女踩著音樂的鼓點兒，磕磕巴巴地跳著華爾茲。

  “我靠！跟你說了八百遍要後退要後退，你這腦子怎麽進麵試的！”

  “我不就是記混了麽？幹嘛罵人啊！你溫柔點兒行不行，當心嫁不出去！”

  “我謝謝你了，追我的人能從這兒排到二裏地外的洋房，不勞您費心。”

  “哈，我看是衝著你那個便宜爹來的吧，你打算招幾個上門女婿啊，大表姐！”

  伴著音樂和兩個人的拌嘴，翟爾雅為秦小咪同學開了袋妙鮮包，這可憐的小家夥現在還沒從走失事件中緩過來，拋棄了一眾後宮小母貓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在幾人腳底下竄來竄去，好幾次差點兒被人踩成貓拖鞋。

  新年的氣氛逐漸濃厚，翟爾雅望著窗外，難得沒有思考下一個上線的項目做什麽，而是摸著秦小咪的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三十兒一過是不是應該早點兒回來，別讓獨自守歲的小貓咪覺得孤單。

  王耿下定決心要挽回那個糟糕的告白，他打算定一束花送給秦楓（陳布凡經常用這手來泡妞，王耿嘴上不屑，背後還是暗暗記在小本本上效仿）。可附近的所有花店都是停業狀態，王耿急得抓耳撓腮，忽見一家正在貼對聯的校工，趕緊跑過去，好說歹說地跟人做了新年前最後一單子買賣，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一頭紮進去忙活。

  秦楓在單位也是白熬時間，根本就沒什麽心思工作，隔壁桌的姐姐看她一臉春色，八卦之心洶洶而來，湊上來誓要問個究竟，秦楓斟酌半天，谘詢這位已經是兩個孩子媽的前輩經驗。

  “有一個，人挺好的男生跟我表白。。。”

  “這是好事兒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這種小家碧玉又可愛溫柔的人，有的是人喜歡你！”大姐笑起來嘎嘎得大聲，秦楓趕緊按住她，繼續小聲道：“但是之前，你知道，我甚至以為他是。。。那個，”秦楓使勁兒眨了眨眼，“當然後來我知道他不是了。可是也沒到他會喜歡我。。。而且我們住在。。。不是，是住的很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

  “你沒那意思，打算拒絕嘍？”

  秦楓又有些猶豫，“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我不討厭他，但他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他平時真的很照顧我，現在想起來比其他人還要格外照顧我，而且人很溫柔，很可愛，很隨和，就是稍微有點兒不靠譜。”

  大姐：“那你是打算交往看看？”

  “嗯。。。我也不知道。”

  “妹子，聽姐一句話。”大姐拍拍她的手，“不知道合不合適，就去試試，興許一處對象就覺得很合適呢？咱們找對象一定要秉持一個原則——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秦楓：。。。。。。

  下班前秦楓還是沒想好，但不管怎麽樣，也得給人王耿一個答複，接受也好，拒絕也罷，曖昧這事兒她秦楓實在是負荷不來，可這答複到底應該怎麽說呢？

  秦楓愁眉苦臉地出門，呆呆地在公交站附近望天，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拉了拉她的手。秦楓低頭看他，小孩子軟孺的聲音傳來，“那邊有個哥哥喊你過去。”

  秦楓一頭霧水，“哪個哥哥啊？”

  小孩子把棒棒糖戳到秦楓手裏，“你幫我撕開，我就告訴你。”

  秦楓笑著幫他把糖塞嘴裏，又親了親他軟乎乎的小臉蛋兒，“這下可以告訴姐姐了吧？”

  小孩子咯咯咯笑起來，拉著秦楓就往回跑，剛拐過大樓東拐角，一大捧“花”直勾勾地戳到了她臉上。

  這“花”紮人的很，全是用黃色的紙疊的，上麵居然還用紅色的筆寫上了字，數量驚人，密密麻麻，乍一看十分滲人，但配上王耿傻乎乎的笑臉，秦楓頗有些無奈。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王耿撓頭，“我本來是要回家的，但是改簽票都沒了，我就想走之前再來看看你。”

  秦楓紅著臉，看著他傻乎乎地笑。

  王耿的臉更紅，他不會折別的花，隻跟“大師”學過這一種，原本是安宅定神用的，多用符紙來疊，但校工隻有彩紙，王耿回憶著那安神的紋路，一筆一劃地寫上，再一朵一朵地折出來，這些心思本都想要說給秦楓聽，可見到了人後，偏偏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

  “謝謝。”秦楓接過花來，雖然不知道這些鬼畫符都是些什麽東西，但王耿既然想送給她，一定是寓意美好。秦楓臉膽兒更紅，悄悄地看他一眼，小聲問道：“上次你說的，當真嗎？”

  王耿正搜腸刮肚地想拽幾句詩詞再表白一次，可滿肚子全是“鵝鵝鵝”或者“床前明月光”之類，忽地聽見秦楓這麽一說，整個人都升華了。

  “你說啥？”

  秦楓用力咳了咳，話一出口，反而容易多了，“我說，你上次在廚房說的，還算數不？”

  王耿完全被天降好運砸昏了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激動道：“秦楓！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秦楓小臉兒爆紅，使勁兒錘他，“胡說什麽！再被人聽見！丟不丟人！”

  “哈哈哈哈，”王耿大笑，“都回家過年了，哪有人！”

  看了半天現場的小孩子啵地一下拔出嘴裏的棒棒糖，軟孺的小聲音格外清晰，“你們現在是要打啵兒嗎？”

  秦楓：。。。。。。

  王耿：徹底石化。

  小孩子見怪不怪，一臉的“老油條”，“我看電視上演的，到這一步就該打啵兒了，你們不要不好意思，來吧。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王耿一把拽住秦楓，風也似的跑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