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辦公室內。

  “劉仁，第一次試鏡還不錯。雖然隻有短短五分鍾，但數據顯示你對引流有正麵作用。”

  劉仁大喜，“是嗎？我吸引多少流量？”

  石墨道：“暫時沒數據，一來‘天天新鮮事’這個欄目已經是個老節目了，另外杜娟她本身是自帶流量的網紅，但我和青禾認為你有作網紅的潛質。”

  “何以見得？”

  “全民出氣筒是個好創意。既然是你提出來的，我們就順著杆往上爬，由你來擔綱這個窗口。”

  “姐夫，你是有主意了嗎？”

  “首先我要確認，你作網紅的主題是什麽？”

  “我說過了，我就是想找罵。”

  一邊的青禾撲嗤一聲笑了，“我們可不想給平台招黑。”

  “也不一定。”石墨道：“挨罵和招黑是兩回事，隻要不是道德和法律問題，挨罵同樣可以合法引流的。其實平台還真需要這麽個人。”

  劉仁問：“那說點什麽最容易挨罵呢？”

  青禾道：“據統計，在網上最容易招罵的有以下幾種：陰柔的男生、女權支持者、崇洋媚外等等。”

  劉仁道：“崇洋媚外我不幹，我可是堅定的愛國者。陰柔男生我也幹不了，我最討厭娘娘腔。女權這個可以考慮。”

  石墨道：“你可想清楚了，麵對網上鋪天蓋地的罵聲，你真受得了？”

  劉仁道：“這就是我想要的。”

  石墨和青禾對視了一眼，石墨道：“你出去一下，我和他單獨聊聊。”

  青禾離去後，石墨語重心長地道：“你老實跟我說，你真的這麽想當網紅？願意靠挨罵來出名？”

  “是的。”

  “你想過這對你生活的負麵影響嗎？全網招罵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相信我沒問題。”

  石墨想了想，道：“本來作為老板我不該同你說這些，但考慮到你可能是我的未來小舅子……”

  “什麽叫可能？是一定好嗎！”劉仁急了，“姐夫，你可千萬不能和我姐分手，求求你，收了這妖孽吧，不然不知她要禍害多少人。”

  石墨哭笑不得，“你姐也沒那麽差……”

  “我不管，反正我們全家都認定你是我家一員了，你反悔也不行。”

  “好好，我們先不說這事。”石墨道：“我是要告訴你，我的平台已經進入融資階段，再過不久會陸續有新股東進來，那時就不是我一個人能作主的了。在這之前，平台有過用負麵話題來引流的計劃，如果你自願進來，公司企劃部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在你身上製造負麵話題。簡單地說，鍋是你背，但流量是歸公司的。當然，你可以說你幹幾年不幹了，但這些負麵的東西是會在你身上持續很長時間的。你要考慮你未來的生活影響。”

  劉仁撓撓頭：“真有這麽可怕？”

  “你想想芙蓉姐姐和鳳姐，你覺得她們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嗎？而且，你姐姐要是知道我讓你成了負麵網紅，她怕是不會饒了我。”

  劉仁冷靜了一點，道：“要不讓我去洗個冷水臉，考慮一會？”

  “嗯，是要冷靜想清楚，我可不想你將來怪我。”

  劉仁再次來到洗手間，他洗了個冷水臉後，召喚係統，“係統，我有問題。”

  “請問。”

  “你會在我身上呆多久？”

  “不確定，但至少不會低於五年，也可能終生相伴。”

  “那以後的任務會很多嗎？”

  “越來越多。”

  “我相信你聽到我和我姐夫的話了，你怎麽看？”

  係統沉默了一會，道：“這的確是條收集點數的捷徑，但為了你人身安全起見，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為什麽？”

  “我查到在人類當中有不堪網絡負麵評論壓力導致自殺或精神崩潰的例子。”

  “我沒那麽弱吧？”

  “我隻是提建議，怎麽做在你。”

  劉仁道：“我是這麽想的，如果我能多完成任務，不就可以從你那多獲獎勵嗎？你隻要告訴我，任務的多少情況就行。”

  “任務的多少是根據你的點數而定，如果你點數多自然分派的任務就多，獎勵自然水漲船高。”

  “那就這麽定了，我要當網紅去挨罵。”他想了想又問：“我有個問題不明白。”

  “請問。”

  “人類當中那麽多明星啊，大人物啊，天天在挨罵，如果你要獲點數為什麽直接附在他們身上？”

  “你是隨機的選擇。如果可能的話，將來你會知道原因。”

  “又是將來。”劉仁歎了口氣，“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離開洗手間回到辦公室邊上時，劉仁忽然聽到裏麵石墨在和青禾對話。

  青禾：“石總，打造負麵主題的網紅是我們本來就有的計劃，既然有人送上門來，你還猶豫什麽？”

  石墨道：“原因有二：第一，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第二，你我都知道負麵網紅多半沒有好下場，我怕他姐姐饒不了我。”

  青禾歎了口氣，“我不是說你非得要用他。但你別忘了，你給融資方的計劃書中，重點提到這一塊的引流作用。我們作為一個小平台是不可能和DY、TX這些大平台正麵硬杠的，隻能以細分垂直領域為切口。反正我是覺得劉仁在鏡頭前表現不錯，剛好又有熱點在身，我們隻要速度夠快，是可以把他推紅的。融資方還在等著看我們的表現，現在正是機會啊。”

  石墨道：“我們不能找些自帶流量又想在這方麵發展的現成網紅嗎？”

  “可以，但成本呢？懂行的人都知道做這類型網紅的風險，價錢開得不會低，我們現在資金已經很緊張了，融資又沒到位。”

  石墨還在猶豫，“我隻是擔心會害了劉仁。”

  “那你就把情況和他說清楚，讓他自己決斷嘛，又不逼他。但計劃真不能拖了。我們必須讓融資方看到我們正照計劃進行。”

  石墨手指絞緊，舉棋不定。

  青禾勸道：“石總，你在推廣圈子可是從沒敗過的，別因為這點小小的猶豫毀了你一世英名啊。”

  石墨道：“我再想想。”

  這時劉仁推門進來，“姐夫，不用想了。我加入這個計劃。”

  石墨知道他聽到了，“你可知道這裏麵的代價？”

  “知道。”

  “那你的條件呢？”

  “我當然有條件。”劉仁嘿嘿一笑，“條件就是：不許和我姐分手。”

  石墨麵露痛苦之色，青禾忙道：“石總，男人為了事業可以犧牲一切，況色相乎？”

  石墨終於點頭，“好。還有嗎？”

  “沒有，其他方麵我相信姐夫不會虧待我的。”看著他還有點擔憂的臉色，劉仁斬釘截鐵地道：“放心，我想得很清楚了，拿合同來吧，我們盡快開始。”

  石墨起身扶著他的肩，用打量壯士出征的眼神看了他一會，緊緊肩膀，“劉仁，你這樣圖什麽啊？”

  劉仁道：“為了*******。”

  十五分鍾後，石墨、青禾、龍靜三位公司高層開會。

  “靜姐，提到用劉仁擔綱負麵話題網紅時，怎麽你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你應該知道他是沒經驗的非專業人士吧？”

  龍靜微微一笑，“我會不知道？我認識他比你早十多年呢，要不我比她大幾歲，我和他說不定要訂娃娃親。你說我了不了解他？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當提到這個計劃時，我居然第一個想到他。”

  青禾道：“看來我們在對他網紅潛力這塊有共識。”

  石墨問：“那你對他的抗壓能力了解嗎？”

  “沒問題的，這家夥從小死皮賴臉，愛吹牛愛惹事，本身就是個刺頭，你完全不用擔心這點。”

  青禾興奮地道：“那就沒問題了，我們趕緊走流程吧。”

  龍靜道：“我意見如下，既然是造負麵話題，要麽別造，要造就往死裏造。我提議，一開始就給他個引爆點。”

  石墨皺起眉頭：“靜姐的意思不會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話題。”

  青禾都擔憂起來，“會不會太狠了啊？一開始就上核武器啊？”

  “你們要對他有信心。”龍靜嘴裏道，但心裏有另一個聲音，“這小子害我被老爸罵慘了，不讓他吃點苦頭怎消我心頭之恨？”

  計議一定，團隊飛快開始動作，劉仁的微博、公眾號以及相關平台的帳號全部開通並認證，公司給他量身打造了一整套抓眼球的個人資料，名稱統一用的：全民出氣筒。

  “劉仁。”石墨準備完畢後道：“公司給你安排好了，即日起，我們會把你包裝成公眾人物。你的身份是：記者、評論員、社會活動家。你的各大平台帳號由公司文案人員給你操辦，定期發布言論。明天這個時間你會開始你的首場個人直播，我們會肆放大批流量給你。”

  劉仁問：“那我該說些什麽呢？”

  “我先問你個問題：你怎麽看待‘女性低於100萬彩禮不能嫁’這個話題？”

  劉仁想都不想就道：“怎麽看？腦殘唄！剛結婚的男生哪有那麽多錢？換了一些窮點的家庭，那不得逼死一大家子啊。”

  “你這樣說就完了。”

  “啊？難道……”

  “沒錯，我要你站在正方。”

  劉仁瞬間麵孔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