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處的告密者
作者:今鈐      更新:2020-06-28 06:51      字數:3295
  離開村子,順著一條土石路走了不到二裏地,來到流金河獨木橋頭。

  兩人站在河邊,看著月光下橫亙在河上的獨木橋,心情都有些激動,一時都不說話。對虞浩東來說,這座獨木橋雖然已經棄用多年,但它對自己傳承的通備螳螂拳卻有著特殊的意義。對程虞來說,這座獨木橋是虞姬寨給他留下的最深刻童年記憶,他三歲以前,母親帶他回虞姬寨時,大橋還沒有修通,總是由母親抱著或者背著他過這座令他恐懼的獨木橋。雖然那時的他記不住別的什麽東西,但這座獨木橋卻始終是他的夢魘,經常在夢中出現。直到他上大學後,仍然還夢過這座獨木橋。

  兩人稍稍站著看了一會獨木橋。虞浩東往橋上走幾步,穩穩立在橋頭,突然出手,竟然在獨木橋上練起拳來。但見獨木橋上一個螳螂似的人形,月光下如皮影戲一般快速變動,簡直是令人眼花繚亂。外行看熱鬧,行家看門道。雖在月光之下,但程虞看得真切,獨木橋上的虞浩東把一套拳打得剛柔相濟,長短兼備,上下交替,內外相接,變幻莫測。其手法步法腿法身法密連而巧妙,穩建而靈活,可謂活中求快,快中求穩,動作剛而不僵,柔而不軟,快而不亂,處處保持完整的態勢。

  程虞邊看邊琢磨,虞浩東卻已從橋這頭打到橋那頭,一個回身又打了回來。然後穩穩收式,站在程虞麵前。

  程虞不覺連聲叫好。

  虞浩東說:“之前我給你講過,通備螳螂拳在精神方麵吸取了螳螂的意念高度集中、剛毅機智的氣概;手法上吸取了它巧妙運用兩個前臂進行勾、摟、卦、劈等動作所表現出的快速靈巧;身法上吸取了它腰身仰、俯、擰、旋的靈活多變;步法上吸取了它踏實、穩固以及前後左右閃展騰挪的突躍等。然後融合通備拳的頂頭、沉肩、垂肘、活腕、擰腰、坐胯、扣膝等要求,形成眼快,手快,步快,身快,式快,一招變三招,長短兼用,氣勢逼人,變化莫測的特點。當然,這些東西你身上已經初步具備了。但是你身上缺少一種狠勁,沒有這種狠勁你的拳就很難達到更高的層次。而這種狠勁,有的人與生俱來,有的人卻需要後天的修煉。”

  說到這裏,虞浩東指指獨木橋對程虞說:“這座獨木橋就是一個後天修煉的絕佳之處。來,你先上來體驗一下。”

  程虞凝神聚氣,運用輕功走上了獨木橋。他不敢往下看,隻聽嘩嘩的河水在腳下流淌,腿腳不覺沉重起來。再走幾步,眼前好像出現了曾經的噩夢。

  虞浩東喊了聲:“眼要往前平視,眼神似看非看,用意念找準落腳點,把拳練起來。”

  程虞提一口氣,緩緩起勢,然後一咬牙打起拳來。

  前麵幾個動作還是比較順利的,可是做到往前突躍的動作時,一個立足未穩,身子一偏,便掉下河去。

  程虞嚇得一身冷汗,心想這下要變落湯雞了。不料虞浩東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輕輕一帶,程虞便又回到橋上。

  程虞喘息了一會,略定了定神。

  虞浩東說:“定力不夠,是武者的大忌。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是因為內心十分堅定。練拳也是一樣,所以,我們強調身法要中正,身法中正、內心中定,即使立於懸索之上,也照樣做出動作來。”

  程虞照著虞浩東的教示又練了起來,果然好多了。

  練了一會,虞浩東又說:“還是拘禁了些,守住中定,往開裏打。”

  於是,程虞又專注於放長擊遠的練習,練了一會覺得身子也輕快了許多。虞浩東見了,連連點頭:“很好,就這樣練。練到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存在,你就練成了。”

  程虞又練一會,虞浩東說聲:“我給你喂喂勁。”伸手向程虞打了過來。程虞連忙招架,二人你來我往在獨木橋上對練起來。

  突然,虞浩東一個發力,擊中了程虞的重心,程虞呼地一聲飛了出去,眼看要落到橋下,卻被虞浩東抓住右腳踝,隻輕輕一蕩,程虞也輕輕地落在橋上。

  虞浩東說:“不錯,身子輕捷多了。還要注意把握好穩準狠三個字。所謂穩,就是重心要穩;所謂準就是落點要準,不僅攻擊的落點要準,腳的落點也要準;所謂狠,就是發力要快冷脆,要讓人猝不及防,要有強大的穿透力,要有無堅不摧的氣勢。”

  說完,兩人又對打起來。月光下遠遠看去,細長的獨木橋上,但見兩隻大螳螂鬥在一起,煞是好看。

  流金河邊舅甥倆練得十分投入,沒想到垛金山南坡上也有人在緊忙活。

  這就得從虞三多看到虞小龍和柳玉妹搬進新家開始說起。

  那天,虞小龍和柳玉妹搬進了新居,村裏人都去祝賀。虞三多這幾天正好也回了村裏,他聽說了以後也跑去看熱鬧,走到虞小龍的院子裏,他猛然發現,原來虞小龍和柳玉妹,就是富浴東海洗浴中心的童童和翠翠,這個意外的發現,差點驚掉了虞三多的下巴。

  此時柳玉妹發現了窗外的虞三多,柳玉妹提示虞小龍讓他往窗外看,虞三多見自己被認了出來,慌忙溜走。

  虞三多回家後,先是感到十分驚訝,又有一些驚慌,繼而卻又暗暗高興起來,他想,這不是我立功的機會嗎?如果這事兒我向鬼穀先生匯報了,那位鬼穀先生不是會大大的獎賞我嗎?太好了。想到這兒,虞三多收拾一下行李,匆忙開車回了城裏。

  虞三多進城後,來不及回家,直接開車到了他所在的單位瀛洲稱鑫典當公司。虞三多本來沒有什麽固定職業,靠在社會上和一些混混兒勾結起來,幹一些不法勾當為生,三個月前,被一個混混介紹,進了這家典當公司,成為所謂的業務員,這所謂的業務其實就是放債討債,因為這家典當公司的主要業務就是往外放高利貸。

  虞三多知道,要在這個單位混好,首先必須要取得典當行老板的賞識,這個典當行的老板叫歐文強,而歐文強屬下企業眾多,一年來典當行一兩次就不容易了,所以普通員工見到歐文強的機會極少,而常年在典當行坐鎮的是老板的軍師,人稱鬼穀先生的朱穀立。典當行所有的日常運營,都由朱穀立一手操辦。歐文強對朱穀立十分信任。所以要取得老板歐文強的賞識,首先必須取得朱穀立的賞識。

  虞三多上樓以後直奔朱穀立的辦公室,卻被辦公室門口的秘書擋了駕。虞三多忙說:“我有重要的事兒要向鬼穀先生匯報。”秘書說:“鬼穀先生到外地出差了,等他回來再說吧。”虞三多說:“可我的事兒很重要啊。”秘書說,:“凡是找鬼穀先生的,哪個的事兒不重要?”然後轉過臉去,不再理虞三多。

  虞三多心裏這個氣呀,邊走邊發狠:他奶奶的,等老子混好了,我先踹你兩腳。一抬頭,看到對麵走過來的歐傑,立刻滿臉堆起笑來:“傑哥,你忙啊。”歐傑也拍拍虞三多的肩膀:“多多啊,你這幾天跑哪瀟灑去了?可想死我了。”

  這個歐傑是老板歐文強的堂侄,也是把虞三多介紹進典當行的貴人。當年歐傑職業高中畢業後,一時沒有合適的工作,就在社會上混事兒,就這樣認識了虞三多,倆人臭味相投,很快成了好朋友。後來,歐文強創建典當行,需要招募一批打手討債,歐傑想起了虞三多,在歐傑的推薦下,虞三多就成了典當行的員工。

  “傑哥,我趁這幾天沒啥事兒,回老家看了看。”虞三多說。

  “多多,你小子夠機靈啊,也趁鬼穀先生不在家,偷偷跑回去了?”歐傑笑嗬嗬的說。

  “鬼穀先生不在家嗎?這我可真的不知道啊,傑哥你可是冤枉我了。”虞三多一臉委屈的樣子。

  “鬼穀先生出差一段時間了,據說去談一筆大買賣。”歐傑神秘兮兮的說。

  虞三多心想,鬼穀先生確實出差了,看來秘書沒有撒謊。那虞小龍和柳玉妹的事兒,隻能等鬼穀先生回來再說了,這事可不能告訴歐傑,這個功勞必須是我一個人的。

  想到這兒,虞三多岔開了話題:“傑哥,最近可有什麽好玩的?”

  歐傑一聽,立即愁眉苦臉地說:“我哪有什麽心情玩啊。”

  虞三多忙問:“傑哥可遇上了什麽難題?隻要傑哥說一聲,我虞三多那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啊。”

  歐傑說:“這事估計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虞三多說:“啥事啊?咋就知道我幫不上。”

  歐傑說:“多多啊,我完蛋了。我得了相思病了。”

  “啊呀媽呀,原來傑哥看上哪個小妞了啊。我以為多大事呢。”虞三多笑了起來。

  “這小妞不好擺弄啊。”歐傑搖搖頭說。

  “有什麽不好擺弄的?咱傑哥是誰啊?咱傑哥天下第一帥哥,有什麽女人是搞不定的?”虞三多大拍馬屁。

  “多多啊,你咋就那麽會寬慰人呢。你說得真是太好了,說到我心裏去了。你這麽一說,我又有精氣神了。得了,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走,跟我去看看那個小妞,幫我出出主意,看怎樣能把她拿下。”兩個家夥勾肩搭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