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當然不知道李玉已經變更了計劃。

  他更不知道張如玉拿給他的那張銀行卡上，是一分錢也沒有的。

  張如玉雖然蠢，但他並不傻。

  一切都趕在了一起，或許一開始他沒有察覺到，但細細想來總是會感覺有些別扭的。不管他是不是迫切的想要賺到這份錢，總歸是要警惕一些，畢竟現在所有的操作都是沈晨在執行。

  接近一億這樣的數額，足以讓尋常人赴湯蹈火了。

  好在沈晨的第六感發揮了作用，讓他拒絕了張如玉。不然或許今天他就要在這暴露出來，不但會與張家這樣的龐然大物結仇，甚至會牽連到李玉。畢竟那卡裏麵的錢是否轉移出來，在賬戶餘額上是否能顯示出來，都是徐正自己在操作的。

  不過現在張如玉已經打消了一部分疑慮，正如沈晨剛剛所說的，突然接近一億的資金湧入，的確有可能讓做東的人發現什麽，然後將這些錢通過運作讓張如玉完全賠進去。

  所以此時他對於沈晨重新恢複了信任：“那就開始吧沈晨兄弟。”

  沈晨點了點頭，將賬戶裏麵的四百七十萬買入了鉻金屬，然後開始等待起來了曲線的變化。

  隻是看了幾分鍾而已，沈晨就已經知道李玉那邊聽到自己的對話之後肯定做出了一些對策，因為這時候的曲線和他們在預演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已經知道了今天是要賠，但沈晨當然不能把這樣的心情表現出來，他要很是自信的表現出來今天和往常沒什麽差別的樣子。

  “行了，接下來就是等了。”

  沈晨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張少爺，你這有吃的嗎？我有點餓了。早晨起來的晚就直接過來，我還沒吃飯。”

  張如玉一愣，隨即哈哈笑了笑：“這可是紅葉飯莊，別的不好說，吃的可有的是。”

  他立馬拿起來內線電話給服務台撥打了過去，要了幾個沈晨連聽都沒聽過的食物。

  很快，幾道菜就被服務生用車推了進來。

  這幾道菜上麵都被罩著銀白色的鐵蓋，當服務生一個個的將鐵蓋掀開的時候，撲鼻的香氣就傳到了沈晨的鼻子裏麵，即便是聞，都覺得食欲大增。

  “這幾道是西班牙的名菜，你可以試試。”張如玉介紹道：“這和咱們平常吃的差不多，但實際上味道卻根本不一樣，嚐嚐就知道了。”

  沈晨也是食指大動，他拿起叉子又放下，然後拿著筷子挑起一塊肉來放在嘴裏。

  或許是食材太好，或許是烹飪手法太好，這塊肉之中蘊含著的美味簡直難以言喻。

  沈晨從未吃過這樣的東西，不僅僅是接觸不到這麽簡單，甚至他連想都沒有想到過會有食物能這般美味。和尋常為了飽腹感而進食不同，雖然就僅僅是一塊肉而已，但這真的是單純的美味，回味無窮。

  “怎麽樣？不錯吧？”張如玉笑著說道：“這紅葉飯莊的廚子可不一般，能做出這種口味的廚子，世界範圍內也可以說是手指都數的過來了。”

  沈晨點點頭：“的確是……好吃。”

  這就是金錢能夠帶來的好處，這樣的幾道菜，甚至要花掉平常大學畢業生一個月的工資，但在這裏卻隻是給沈晨用來飽腹而已。

  “這樣的廚師，一個月得給多少錢才行啊？”沈晨一邊吃著一邊感歎著問道。

  “嗯……這個不好說，再說了人家都是年薪，不能按月算的。有些廚師也會要飯店股份，真正做的好的，實在不好定價。”

  沈晨點了點頭，給張如玉遞過去了一雙筷子，倆人就這麽吃了起來。

  ……

  在小黑屋裏麵，徐正當然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一開始還好，沈晨和張如玉的話題越是深入，就越是勾起了徐正的饞蟲。

  到後來，李玉已經能聽到徐正吞咽口水的聲音了。

  李玉有些驚訝的把目光從屏幕上的那些曲線上挪開，看向了徐正。卻發現這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看著自己呢，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

  這孩子幽怨的目光看的李玉有些於心不忍，愣了半秒之後，李玉開口道：“這段時間過去，你家裏那邊的風頭過一過，我帶你去吃。”

  然後他又補充道：“隨便吃。”

  這才讓徐正將的他的小腦袋扭了回去。

  李玉尷尬的笑了笑，心裏琢磨著這孩子或許吃了太多苦了，這麽下去也不是回事兒，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不，雷白的事情結束之後，他得著手在徐正家裏的事情上準備準備了。

  這也是自己早就答應過的。

  ……

  沈晨發現張如玉這人雖然花了一些，但對於吃這方麵了解的真是很多。

  越是聊，就越是發現這家夥在看待事情上麵也有很多獨到的見解。

  而且這個張家家主的二兒子也和尋常年輕人一樣，看些動漫，看些小說什麽來打發時間。這個事實讓沈晨覺得這家夥和自己的距離也並不是很遠，平常不也都是打打遊戲刷刷微博，沒事在朋友圈裏吐槽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張家二公子這個名頭，或許他和自己一樣，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吧？

  這麽琢磨著的時候，沈晨擺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嗡嗡了兩聲。

  沈晨當然知道這聲音是來自徐正傳來的“官方短信”，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其他的情緒，隻是先把筷子上夾著的東西放進了嘴裏，這才擦了擦手往手機那摸了過去。

  點亮屏幕之後，張如玉看到沈晨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

  “怎麽了？”張如玉奇怪的問道。

  沈晨沒有說話，隻是慌慌張張的走到了電腦前麵，看著正在波動著的曲線。

  “媽的……”

  沈晨罵了一句，開口說道：“今天可能是東家在做空，價格跌的有點狠。”

  張如玉也立馬走到了電腦前麵，看著屏幕上那綠色的線條一路下滑，張如玉也有些慌，他問向沈晨：“這怎麽辦？會把所有錢都虧進去嗎？”

  沈晨皺眉嚴肅道：“不好說，但至少有些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