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來點烤羊肉串、牛肉串什麽的？”

  楚辰問道。

  “不要，吃不起！”年輕人很幹脆的拒絕了。

  楚輝暗暗咂舌，幾塊錢一串的東西吃不起能說得這麽大氣凜然。這哥們，不是一般人！

  “好吧！”

  楚辰隻能拿出一串串蔬菜放到烤架上。

  楚輝正想著怎麽繼續，一輛山地車直接騎了進來。

  “嘿，老板，來兩串大的羊肉串。”

  “好的！”楚辰點頭，又拿了兩串羊肉串放到烤架上。

  “楚辰，我跟你說……”

  楚輝好不容易想到了怎麽繼續下去，剛開了個頭，吱嘎一聲響，馬路上停下了一輛保時捷911。

  一男一女，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讓他很無語。

  生意還真的是很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來了三波顧客。

  再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外星燒烤的噱頭，還是挺有誘惑力的，自己剛來的時候，不也想著來兩串嗎？

  生意好正常。

  可生意好，他就沒時間繼續遊說楚辰了。

  總不能一直在這等到楚辰收攤吧？

  猶豫了一下，楚輝決定再等等看。生意好，也不可能延綿不絕，總有沒顧客的時候。

  “老板，羊肉串、牛筋、牛舌……先一樣來兩份。”

  “沒問題！”楚辰回了一句。

  楚輝則暗暗點頭，這才是大客戶。比起第一個專挑便宜點的顧客，豪氣多了。

  當然，所謂的大客戶，也僅僅隻是相對一個小燒烤攤而言。

  撐死了吃個千八百塊。

  楚輝眼瞳一亮。

  這倒是個不錯的方向。

  有空的時候可以跟楚辰分析分析，就這麽一個小小的燒烤攤，你哪怕是遇到了大客戶又能怎麽樣？

  然後，還可以分析一下遇到大客戶的幾率是多麽多麽的低。畢竟，燒烤這玩意太低檔了，更別說還是路邊攤燒烤。

  不管是從衛生，還是健康，再或者是檔次方麵來考慮，喜歡吃路邊燒烤的有錢人肯定少之又少。

  “老板，打個折唄？我們昨天下午帶的現金不夠，今天可是特意帶夠現金過來的。這麽積極的老顧客，不打個五折，起碼也打個六折吧？”

  一男一女在一張空桌前坐下，那男的笑著開口。

  “就是，打個折唄？我過兩天還來。”

  “對對對，你要是打個六折，我每天路過來兩串。”

  另外兩位顧客齊聲讚同。

  楚輝無語了，至於麽。

  這年頭，做生意真這麽難了？

  一個騎山地車，一個開奧迪，一個開保時捷，吃頓燒烤居然還還價……

  還好自己一心混官場，從沒想過做生意。

  “別啊！不打折，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燒烤這東西，不衛生、火氣重、容易感染寄生蟲，更恐怖的還有致癌物，不適合經常吃。真要打了折，我怕你們天天來，對身體不好。”楚辰隨口道。

  楚輝無語。

  很好！

  這位堂弟，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

  放眼全世界，有賣燒烤的，會跟顧客聊吃燒烤的危害嗎？

  “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就是想還個價嘛！至於這麽嚇唬我們？”

  “日了狗，我真被嚇到了。那個啥，別全烤最便宜的了，來點貴的吧！”

  三批顧客都是滿臉鄙夷。

  “行，那就來點貴的。”楚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便宜的，耗費的時間更長，當然是越貴越好。

  至於會不會嚇得人家不敢來吃，那是不可能的。

  在錢包與美食這道選擇題上麵，大把的人選擇了美食。

  在身體和美食這道選擇題麵前，同樣也有大把的人選擇美食。

  更何況，他本身也沒打算開太久，賺到啟動資金，差不多半個月就關門大吉了。

  他一邊增加食材，一邊將烤好的裝盤，給第一位顧客送過去。

  “給！”

  兩串羊肉串也烤好。

  第二位顧客掏出錢包，抽了兩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楚辰。

  接過羊肉串，第二位顧客一邊騎車一邊吃。

  楚輝瞪大了眼睛。

  什麽情況？

  這人上次吃燒烤，賒賬了？

  “對了，老板啊！”

  那邊，第一位顧客看到楚辰收錢，似乎記起來了什麽，忍不住招呼了一聲：“我就帶了三千塊，你可別專挑貴的烤。快中午了，我還要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華夏星，怎麽也得讓我吃飽吧？”

  “放心，三千塊，吃飽不難。”楚辰給了他個放心的眼神。

  楚輝有些發懵。

  什麽鬼？

  三千塊還擔心吃不飽？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再或者，二人說的不是人民幣，是日元？

  這是路邊攤燒烤，不是高檔燒烤店。

  “老板，我帶了兩萬塊現金過來，別告訴吃不完。”第三批顧客湊了一句熱鬧。

  “就你們兩個人，估計是吃不完。”楚辰搖頭。

  “老板，你最好找個人到外麵收錢，大不了我加點跑腿費。隻收現金太麻煩了，錢帶少了吃不過癮，帶多了有剩又占地方。”那男的發起了牢騷。

  “看情況。”楚辰不置可否。

  不愧是開保時捷的土豪，對方建議道：“另外，你這檔次太低了。下次弄點海螺、帝王蟹、老虎蝦什麽的，環境也弄好一點，我保證帶朋友過來一起吃。”

  “真要這麽搞，你一次過來不帶個百八十萬可不夠。”楚辰笑著回了一句。

  “沒事，我朋友都還算小有身家。輪流請客，也就算不得什麽了。”土豪大氣道。

  一邊瞎扯，一邊將烤好的食材裝盤送過去。

  楚輝則站在一旁懷疑人生。

  他感覺不真實。

  現在的世道，路邊燒烤攤的老板，跟顧客聊天都是聊幾十上百萬的嗎？

  說好的生意難做，吃頓燒烤都要老板打六折的呢？

  “楚辰，你這燒烤，賣得很貴？”抽空，楚輝小聲問了一句。

  “不貴，也就比外麵的燒烤店高個十幾倍。”楚辰搖頭。

  臥了個槽！

  比外麵的燒烤店高個十幾倍還說不貴？

  你這頂多也隻是拿地球的雞鴨，放到華夏星來養殖而已，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外星食材。

  就這麽一個噱頭，價格就敢提高十幾倍，簡直比強盜都狠！

  盡管是堂兄弟，楚輝還是忍不住站在了顧客的一方，在心中狠狠譴責著楚辰。

  “華夏星，還真是遍地黃金啊！怪不得總有人說，八十年代，隻要膽子夠大，傻子都能發財。眼下這華夏星，怕是比那個時代更牛逼，搞得我都有點想做生意了……”

  楚輝的心底深處，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己一個副主任科員，工資、補助、年終獎……全部加起來，哪怕算上一些別的收入，一年下來也不到二十萬。就算升了副科長，有點小權力了，了不起翻個倍而已。

  再看看這位堂弟，營業時間短，還跟顧客聊多吃燒烤的危害，明顯不是做生意的料，可人家幾天就抵得上自己一年的收入。

  他喜歡當官沒錯，可也不討厭錢。

  “什麽？”楚辰沒聽清楚他的嘀咕。

  “沒什麽……那個……給我來串魷魚。”

  楚輝隻覺得心潮澎湃，越想越是壓不住心底深處的那股衝動。

  換成自己來經營這個燒烤攤，他覺得，怎麽也得比楚辰的生意好個倍吧？

  “你不是吃不慣這玩意嗎？”楚辰把他先前的話給搬了出來。

  “這不肚子有點餓了嗎？回到天南市，起碼要二十多分鍾，還得等上菜，來串魷魚墊墊肚子。”楚輝嗬嗬道。

  楚辰心中暗喜，這煩人精居然要走了。

  真想放掛鞭炮慶祝一下。

  他立即從燒烤架上拿起一串烤好的魷魚，遞了過去。

  當然，是不加料，沒有耗費宇宙能量讓其變得美味無比的烤魷魚。

  難得這位堂哥主動要走，他可沒興趣拿出絕世美味，吸引堂哥留下來。

  楚輝接過烤魷魚，咬了一口。

  微辣，有點嚼勁。

  孜然粉、椒鹽粉稍微放多了一點。

  楚輝瞬間把局長千金給拋到了西班牙去。

  他再沒興趣去給楚辰分析世道艱辛，娶個牛逼老婆的好處。

  他已經反過來被麵前的燒烤攤征服，徹底下定決心。

  辭職，下海搏浪。

  開家比燒烤攤更有發展前景的外星飯館。

  定個小目標——先賺他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