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裏走去，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好像整座皇宮瞬間活了過來，到處都能看到身穿彩衣的宮人來回奔走，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的宮殿喜氣盈盈，賀喜聲不絕於耳。

  程九瑤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歸辭淵，就看到他神色淡定如常，絲毫不奇怪的樣子，難道是她太多疑了嗎？

  想想壓下心裏的煩躁，她開口問他，“咱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歸辭淵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逍遙殿。”

  這名字取得真夠逍遙的，皇宮裏居然有這樣的名字，總覺得有點諷刺的味道。

  諾大的王城道路複雜，若是方向感不好的人，大概很快就要暈頭了。

  因為這裏所有的道路都是一模樣一樣的石頭砌成，寬度，花紋，式樣全都是一模一樣，太古怪了。

  不知道是不是專注盯著這些道路的原因，程九瑤覺得有點眼暈，她一把抓住枕邊的歸辭淵。

  歸辭淵眉眼中帶了點不耐煩，側過頭來就發現程九瑤臉有點白，忙伸手扶住她，“怎麽了？”

  “頭暈。”

  歸辭淵：……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盯著這些道路看？”

  “講道理，你什麽時候說過？”

  歸辭淵皺眉，沒說過嗎？他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過了，但是看著程九瑤這樣子，眉峰皺的越緊，扶著她到一旁的石亭中坐下。

  程九瑤瞧著歸辭淵雖然帶著點不耐煩，但是還是強忍著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

  “你有事就先去忙，我歇歇再走。”程九瑤坐下後覺得舒服多了，眼前也沒了螺旋紋在轉。

  “無妨。”歸辭淵眉峰愈冷，轉頭招過一個宮人。

  那宮人戰戰兢兢地過來，好像下一刻就要暈過去，“奴才參見南冥王，王爺有何吩咐？”

  分明聽出他話裏的抖音，瞧這孩子給嚇得，雙腿抖得都要站不住了，歸辭淵在王城居然這麽有震懾力？

  “送壺茶來。”歸辭淵仿若不見那小宮人驚懼的樣子，開口說道。

  “是。”

  瞧著人家那劫後餘生拔腿就跑的樣子，程九瑤麵帶深思的看著歸辭淵。

  歸辭淵：……

  有什麽好看的！

  歸辭淵索性撇過頭去，薄唇緊抿，那嚴肅冷峻的模樣，嚇得周遭經過的宮人恨不能多張兩條腿。

  “這宮裏的禦道很有些奇怪，為什麽看久了會頭暈？”程九瑤主動開口詢問，遇到不明白的事情總是要追根究底。

  “王城是上界的使者送來的。”

  程九瑤明白，這意思就是他也不懂唄！

  歸辭淵轉過頭就看到程九瑤臉上那毫不避諱的嫌棄，氣的心頭一陣陣的疼。

  他就不明白程九瑤這性子怎麽就能一天一變，前段日子還跟那白蓮花似的，目不染塵一派高潔，現在卻好似混跡街頭的老油子，嬉笑怒罵信手拈來。

  更早之前的她就更沒眼看，性子怯懦人又蠢，對程家簡直是有求必應，也不去想別人待她有幾分心。

  到底哪個是真正的她，現在他是真的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