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她憑什麽！一個娘家都死絕年老色衰的女人憑什麽比她還張揚？還不就是因為女兒成了貴妃！那個位置本來是她女兒的！

  慕容氏看柳氏和東方晴的眼神充滿恨意，甚至對東方百裏也是一肚子怨恨，還有對近來不再對她言聽計從的東方沐人一肚子怨氣，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在跟她作對。

  不過她掩飾得很好，並未有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多久，皇帝和皇後攜手進來，氣氛凝滯的承禧殿總算有了一些聲音，眾人跟著鬆了一口氣，有些人緊張得腦門上都冒冷汗了。

  眾人心裏叫苦，參加個宮宴比上刑場還可怕！

  南宮皇後壓根不知道底下人的苦楚，落座之後便同葉太後說起了悄悄話，除了剛剛坐下的時候客氣疏離的跟東方太後說了一句就沒聲了，那敬而遠之的樣子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而東方貴妃則一直在東方太後身邊服侍，也沒往葉太後跟前湊。

  雙方人馬涇渭分明，一個仗著自己是先皇的原配高高在上，目下無塵，一個仗著自己是皇帝的生母底氣十足，目空一切。

  承禧殿內暗流洶湧，劍拔弩張，而且一年比一年明顯，皇帝夾在兩方人馬中間還能怡然自得的喝酒，同諸位愛卿說話，不得不令人佩服。

  南宮皇後身邊的芙蓉和黃嬤嬤站在主子背後一直打量著殿內的大家閨秀，默默將那些人的名字舉止記在心裏。

  正當芙蓉看得仔細的時候，黃嬤嬤突然低聲“咦”了一下。

  芙蓉側目，壓著嗓子問道：“怎麽了嬤嬤？”

  黃嬤嬤指著人群裏一個穿得很是低調的姑娘問道：“那位姑娘很是麵生，坐在宋將軍夫人的旁邊，看樣子是宋將軍家的小姐，以前竟然從未見過！”

  芙蓉順著黃嬤嬤說的地方看過去，果然見到一長相標誌的女子，就是看著有些靦腆，不過規矩禮儀倒是不差。

  因著宋婷婷是生麵孔，兩人就多注意了幾分。

  宮宴結束之後，南宮皇後並未回到自己的毓秀宮，而是陪著葉太後散步回永福宮。

  宮人在邊上提著燈籠，將漆黑的甬道照得通明，遠處傳來一陣陣煙花爆竹的聲音，葉太後感慨道：“還記得在夔州的時候，過年多有人情味啊！雖然那裏不如宮裏舒坦，但卻讓人心安啊！”

  南宮皇後知道葉太後是因為跟東方太後坐了一晚上心情不好，趕忙勸道：“母後，鄉野有鄉野的趣味，宮裏也有宮裏的繁華，您若是喜歡那煙花爆竹，明年兒臣就跟皇上提一提，我們也在宮裏放煙花爆竹如何？”

  “再說吧！”葉太後顯然興致不高，轉頭同身邊的黃嬤嬤問道：“今晚讓你們注意那些姑娘結果怎麽樣了？”

  黃嬤嬤恭敬地回道：“太後，奴婢和芙蓉都注意了，其他人還是跟往年一樣，一個個在宮宴上都規規矩矩的，沒出什麽差錯，若是要說特別的隻有一個，就是宋將軍家的小姐。”

  南宮皇後一怔，“宋將軍家的？宋相瑞？”

  黃嬤嬤點點頭，“就是宋相瑞將軍。”

  葉太後皺眉沉思，“哀家不記得宋相瑞有女兒啊！以前都沒見過！”

  南宮皇後解釋道：“陽城高官貴婦這麽多，大家閨秀更是不勝枚舉，母後不知道也是正常，若不是因為宋夫人是成王妃的姐妹兒臣也不會知情。

  這宋相瑞跟夫人是有一個女兒的，那孩子十幾歲之前兒臣還見過幾回，那個時候皇上還沒登基，兒臣是在宮外見的，母後在宮裏，自然沒見過，後來皇上登基了，那孩子卻傳出病了，一直在家裏養著不曾見人，這麽多年沒見，兒臣都快忘了這麽一個人了，沒想到今日竟然來了！看樣子是病好了！”

  葉太後一聽是成王妃的外甥女，一下子來了興致，同黃嬤嬤吩咐道：“明兒讓素心進宮陪哀家說說話！對了，那個孩子長得怎麽樣？性子如何？”

  黃嬤嬤一滯，這話怎麽回答，想了半天才道：“宋小姐長得還不錯，奴婢遠遠地看著似乎挺精致的，一直安安靜靜坐在宋夫人身邊，似乎不愛說話，不過規矩禮儀挺好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葉太後點點頭，“素心的父親可是一代名儒，母親也是當年有名的大家才女，柴家雖然不是世家，但教出的女子都很出色，素心和宋相瑞夫人更是其中翹楚，她們倆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不差。就是雪兒那丫頭，雖然調皮頑劣，卻很會審時度勢，哀家就喜歡她那靈透的樣兒！”

  南宮皇後知道葉太後喜歡成王妃母女，跟著笑道：“兒臣也喜歡雪兒，那丫頭雖然惹事，但每次都是欺負那些壞人，倒有幾分逞強除惡的意思！”

  葉太後不住地點頭，說話間就到了永福宮，南宮皇後伺候葉太後休息才回去。

  路上，芙蓉小心地扶著她，拍馬屁道：“娘娘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親自服侍太後娘娘就寢，這份孝心無人能及。”

  南宮皇後莞爾，嗔怪地看了芙蓉一眼，低聲問道：“今日你也看了那宋小姐，覺得她適合太子嗎？”

  芙蓉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為難地說道：“娘娘，您若是想知道不妨明兒成王妃進宮的時候一起過來問問，奴婢今晚就遠遠地看著，再加上視線暗，看得也不是那麽真切，隻能從儀態上看出宋小姐家教良好，長得不錯，其他的還真看不出來。”

  芙蓉服侍了南宮皇後這麽久，有些話可以直說，完全不用顧忌那麽多。

  南宮皇後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法。

  這廂慕容雪回到府裏立馬跑去找雲玥和雲康霖。

  先去雲康霖院子裏將人拖出來，再到雲玥這邊集合。

  雲康霖那叫一個鬱悶，“郡主！我的小姑奶奶，我這鞋子還沒穿好呢！”

  慕容雪低頭一看，見雲康霖一隻腳拖著鞋子在地上磨，這才把他放開，不耐煩地蹙眉，“趕緊穿好！今晚我們一起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