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親信將雷子送出院子，這才返回來。

  下人給東方沐人拿了一把椅子，東方沐人就這麽老神在在地坐著，審視跪了一地的晚霞等人。

  “現在誰來跟本老爺說說你們家小姐是怎麽死的？”東方沐人把後麵幾個字咬得很重，嚇得眾人抖如篩糠。

  沒人吱聲，東方沐人更火了，用力拍了拍扶手，猛然起身，將晚霞彩萍踹倒，陰鷙地盯著她們。

  彩萍趕忙說道：“啟稟大老爺，大小姐之前服食了陽城送過來的藥後出了皮膚過敏的症狀，把自己的臉抓花了，奴婢請了外麵有名的大夫看了，說大小姐隻是尋常的皮膚過敏，昕兒不信，奴婢又去請唐大夫，結果唐大夫也說大小姐是皮膚過敏，開了些清熱解毒的藥物就走了。

  大小姐用了藥情況好了不少，隻是臉上的傷痕太深，會留下疤痕，大小姐很生氣，一直說有人害她，還鬧到柳家主那邊，非要柳家主將那人抓住，雷管家就帶著一群護衛過來，懷疑害小姐的是她身邊的人，提出搜院子。

  大小姐也有這個懷疑，就答應了，結果在昕兒房間裏搜出了黑衣人的衣服，雷管家懷疑昕兒是害小姐的人，小姐替昕兒辯護，這個時候有人從院牆朝昕兒射了一支箭，昕兒當場身亡，小姐大受打擊，再加上毀容，當天小姐的情況就不太對。

  可是小姐不哭不鬧，後麵還沉睡了過去，奴婢幾人就想著等小姐醒了看情況再說，偏偏那天晚上變天，風聲太大又下了大雪，大家都沒聽到小姐離開的動靜，等發現的時候，小姐已經不見了。”

  晚霞附和點頭道：“大老爺，彩萍說的句句屬實，那晚是奴婢在小姐屋裏守著，以前小姐有個什麽動靜奴婢都能聽見，可出事的前幾天小姐設了個局想要教訓唐大夫，最後卻是奴婢和其他幾個小丫鬟掉進水裏，天寒地凍的，奴婢落水後就病了，昕兒死的時候小姐失去了理智，差點把奴婢掐死。

  出事的那個晚上，奴婢因為太累，再加上風聲太大，這才沒有聽見小姐的動靜，是奴婢該死！”

  晚霞連連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形銷骨立的身子壓根就看不出半點大丫頭該有的樣子，暴露在衣裳外麵的皮膚隱隱有些淤青，看樣子沒少被東方倩折騰。

  一想到晚霞是他兒子的侍妾，還生了一個女兒，東方沐人到底沒有太為難她。

  隻是總要有人為東方倩的死負責人，東方沐人腦海裏靈光一閃，追問道：“你們說有人射殺了昕兒，可查到是什麽人了？”

  兩人齊齊搖頭，晚霞擦著眼淚回道：“昕兒死了之後小姐命護衛追查凶手，護衛說射殺昕兒的箭是小姐從家中帶出來的箭，根本不是柳家護衛用的那種尋常弓箭，為了遮掩弓箭，還有昕兒的身份，小姐隻能讓人偷偷埋了昕兒，不再追究。”

  “怎麽可能？那些弓箭數量有限，若真的是你們帶來的，隻要一查就知道了！”東方沐人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並不糊塗，隻是片刻的功夫就想到關鍵的地方。

  晚霞迷惑地搖頭，這事她還真不知道，這時一個護衛出來稟報道：“啟稟大老爺，小姐有讓人查了我們的弓箭，並未發現有人少了，不過之前有人賊人遛進小姐的院子，那個時候屬下放箭射殺，那賊人中箭遁逃，屬下猜測，應該就是那個賊人報複射殺的小姐，可是之前雷管家和屬下等人搜查過，府中並沒有任何人受了箭傷。”

  東方沐人知道那箭的特點，若是被箭射中，肯定要修養好一陣子，如果說查不到此人，那就說明這人不是府裏的人，要真是這樣的話就跟柳長風沒有關係了，他要找個什麽借口才能要到銀子呢？

  東方沐人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也不敢打擾。

  等東方沐人搞清楚東方倩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麽評價他這個女兒才好了，真的是人不作就不會死，那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是東方倩自己搞出來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生生把自己作到沒命，這柳長風能容忍她在府裏胡作非為已經很不錯了，東方沐人還能說什麽？

  這麽一想，東方沐人徹底鬱悶了，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一個好的借口，連去見柳長風的心思都沒了。

  好在柳長風知趣，在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一箱古董外加十萬兩銀票表示歉意。

  東方沐人拿到東西，心裏那點鬱悶瞬間煙消雲散，美滋滋的想著怎麽把這些古董變賣了，到時候自己藏下一部分銀子，反正天高皇帝遠，慕容氏也不會知道。

  接下來幾天，雷子派人帶東方沐人在荊北城轉悠，什麽青樓花街，酒肆歌坊，連賭場都去了，玩得樂不思蜀，那樣子哪裏像死了親閨女？要不是因為天氣回暖，擔心東方倩的屍體快速腐化，他肯定還要再繼續玩上十天半個月才走。

  好不容易送走了東方沐人一行人，顧晨和雲玥皆是重重鬆了一口氣。

  在東方沐人離開的那天，顧晨立馬把身上纏著的那些玩意解掉，雲玥讓人給他做了一把輪椅，從這天起，顧晨開始坐著輪椅出門，若是有人問起，便說身體弱沒養好，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

  雲康文在東方沐人離開之後也收拾行李出發了。

  沒了雲康文，雲玥總感覺身邊少了點什麽，好在有顧晨陪著她，日子倒也不難過，顧晨想著雲玥在自個兒身邊，自然沒必要再穿男子的衣裳，讓秋螢給她準備了好些漂亮的衣裙頭飾。

  當雲玥穿著華麗的裙子出現在眾人麵前，顧晨看呆了，秋螢一臉驚豔，發自內心地感歎道：“都說柳家出美人，今兒屬下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美人！就連東方倩都不及玥兒小姐十分之一，再過幾年玥兒小姐長大了，得美成什麽樣子？還能出門嗎？”

  東方倩長得雖然美，可是氣質嬌縱，眼裏太多算計，一看就讓人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