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第二次危機來襲
作者:
屏卻相思 更新:2020-06-27 17:08 字數:2336
江硯殊彬彬有禮地朝年輕男人點點頭,叫了一聲:“大堂哥。”
在叫出那聲堂哥的時候,他輕微地鬆了一口氣。
就知道父親還在美國,不可能來接他。他原本以為,來接他的會是他的繼母。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再不願意,他也隻能乖乖跟她回去,不然的話,可能會被一些媒體記者借此大做文章,反而顯得他不顧大局,敗壞江家名聲。
他已經很不受父親重視了,如果連繼承人的身份都失去,他就徹底完了。
結果,繼母就連裝個樣子都懶得去裝,竟是堂哥江顧城來接他的。
江顧城目前還是一個大學生,在燕京大學光華學院念經濟學,等到畢業以後,就會接大伯父的班,入駐江氏集團。
如果說,別的堂兄弟對他嫉妒得要命,恨不得他哪天發生意外的話,江顧城倒是一貫表現得非常淡泊。
他們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江顧城既不會故意找他麻煩,也不會主動跟他套近乎。
可是,他也不認為,江顧城就是一個值得托付信任的人。
隻是相對而言,他可能是能夠幫助他的最佳人選了。
江顧城辦完一係列手續,把堂弟塞進車裏,發動車子,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是想直接回家去,還是暫時跟我住一塊兒去?”
江硯殊堅定地搖頭,簡略地回答:“我媽在郊區給我留了房子,我想去那邊住。”
“嗯?”江顧城詫異道,“你是想搬出去住?可是你現在才幾歲,身邊不能沒有監護人照顧。”
“我不回去。”江硯殊固執道,他藏在背後的一隻手則悄悄去開車門,無聲地扳動兩下車門把手,車門都紋絲不動。
他頓時精神緊繃,眼神微微發暗:堂哥的車才剛剛啟動,車門還不會自動上鎖。可是現在車門就處於被鎖定的狀態,可見堂哥在把他塞進車裏的時候就鎖住了車門。
為什麽?
……是害怕他逃跑嗎?
而在辦手續的整個過程當中,他一直都摟著他的肩膀沒放手。
在外人看來,也許是覺得他們堂兄弟感情好,年幼的弟弟受了這一遭罪,哥哥很心疼他。
可是江硯殊現在卻覺得,他的表現像是有意識地禁錮他,不讓他找到機會逃跑。
如果他現在硬要下車,就等於跟江顧城徹底撕破臉。他還太弱小了,完全沒辦法和已經讀大學的堂哥相抗衡。
一旦發生爭執起來,江顧城甚至可以直接把他給打暈過去。
他隻好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發現,堅持己見:“我不想回去。堂哥要是為難,就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行。”
……
雲染從口袋裏掏出警局裏的工作人員硬塞給她的散錢。
粗粗算了一下,雖然都是零散錢,但是零零總總加起來,竟有兩百多塊。
這個年代,普通工人的一個月工資也不過才200多。
同時,她還得到了警局特批給她的見義勇為好市民獎金,錢都存在銀行卡裏,所以她現在還是挺有錢的。
雲染直接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後車門上車,隔了幾秒鍾才報出一個方向:“先沿著這條街,然後一直往東走。”
出租車司機意外地看了一眼這位上車的乘客。
這個年代,出租車價格高,雖然便利,但是普通人家肯花這個錢的並不多,更不用說這位小乘客的年紀未免……未免也太小了。
他忍不住問出跟當初那位女警官一模一樣的問題:“小姑娘,你今年幾歲?”
雲染麵不改色地淡定回答:“我今年二十五歲,從小就有侏儒症,就是個子矮罷了。”
司機忍不住再次從後視鏡裏仔仔細細看了她兩眼:“……”
侏儒症他也是聽說過的。但是真正的侏儒隻是身高沒有隨著年齡增長而增高,可是看臉卻能看得出是個成年人。
可是這位小乘客,她滿臉稚氣,怎麽看,怎麽都不像二十五歲!
雲染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遞了過去:“師傅,這是預付的車費。你想,誰家小孩還會帶著這麽多錢一個人往外跑的?”
司機默默地接過錢,放在裝錢的小盒子裏,心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家裏那調皮孩子偷了錢跑出來胡吃海喝的也不是沒有。
雲染一麵辨別前方路口的標識,一麵讓係統把江顧城的行車路線用二維地圖的形式在她麵前展開。
汽車還沒有到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的普及程度,願意花錢養車的人不多,道路也很空,如果貿貿然跟車在江顧城後邊,他遲早都會發現。
她隻能選擇不斷繞路,始終跟他保持著相隔一條街的距離。
她不斷指揮司機調轉方向,對前方的每一條路都如數家珍,能夠提前報出準確的路名。
隨著時間的推移,司機也就開始自暴自棄,幹脆全聽她指令。
……再說了,乘客說她有二十五歲,那就是有二十五歲吧,雖然這個子實在也太矮了!
突然,擺在雲染眼前的那張二維地圖突然一變,代表江顧城的那個紅點突然往南麵進行了九十度大遷移,這樣一來,她現在指給司機的方向就是錯誤的了。
雲染語氣不善:“係統?”
係統恐懼地縮成小小的一團,弱聲弱氣地開口:【係統突然發現,之前加載的地圖是兩年後的,那條路在這個時間點上還沒有修好,導致規劃失誤……但是現在,這個失誤已經被修正過來了,不會再出錯的!】
雲染:“……”
那她可真是太幸運了。
如果係統在她坑雲培源的那天犯這個錯誤,她怕不是直接完蛋?!
雲染很淡定地提醒司機:“不好意思啊師傅,我這人路盲,剛才認錯路了,你在前麵路口掉個頭。”
……
江顧城把車子停在樓下,熄火,又親自跑到副駕那邊,親手打開車門:“我剛才想過了,你年紀這麽小,又碰到這種事,一個人住我還真是不放心,堂哥搬來陪你一塊兒住。”
江硯殊的心整個都沉到了冰水裏麵。
江顧城並不是那種熱忱又熱心的性格。他外表溫和,內裏卻涼薄,就跟所有江家人一樣,天生的冷心冷肺。
他會這樣關心自己?就是演戲都嫌用力過猛。
江硯殊仰起頭,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微微鼓起,眼角微彎。黑瞳就像夜空,那在夜空中閃耀的星辰便是他眸間的微笑。
他用一種天真而不設防的姿態麵對自己這位不安好心的堂哥:“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