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喝的是胡辣湯，是早就準備好的食材！郭小五的娘親自下廚熬製的羊骨湯，輔料是豆腐皮，胡椒粉，辣椒粉，還有切成肉丁的羊肉加上麵粉等輔料打熬而成，具有養心益腎，健脾厚腸等神奇的功效，是當地最有名的早餐高湯，老少皆宜。

  胡辣湯也是小五娘拿手的一道高湯料理，不但能喝飽肚子，更能讓人感覺一天都很滋潤。這種胡辣湯比白麵糊糊更高級，更珍貴。

  一般人家去縣城幾次才會選擇來一碗，這碗湯不是很貴但也隻有殷實人家隔三差五才能喝得起的，縣城裏的百姓也不是天天都能喝上一碗，來兩根油條或者上兩個包子。

  以郭小五的要求，今天早上後生們來正式當兵，必須吃一頓好的！這可一百多口人呢，最方便最快速，最劃算的就是胡辣湯了。用的肉少，攙著白麵的玉米餅子就著吃，就是一頓最好的飯食。

  郭小五首先盛了一碗，拿著一根筷子抓兩個餅子就吃了起來。習慣性的郭小五端著碗走到堂屋門口，蹲在門框邊吃飯。

  而堂屋內蹲坐著老爹，大哥，二哥，以及孩子們都在這裏，這飯他們也是一起下鍋了。

  當然堂屋裏不止是自家人，還有十幾個四五歲到七八歲露著腚，光著屁股的半大孩子也在，這些孩子的娘都被小五娘拉來幫忙做飯，自然也有了這一口吃食。

  接著過來吃飯的是李大柱，他帶著十個老兵，一人盛了一碗抓著玉米麵餅子蹲在院子裏的棗樹下，他們圍在一起吃喝著。

  整個院子都是喝胡辣湯的呼嚕聲，與嘴上的吧唧聲！甚至於還有孩子的哭鬧，誰偷喝了自己碗裏的一口湯。

  母親的訓斥聲在廚屋裏響起，是一個淘氣光腚的男娃打碎了一個碗，胡辣湯也給撒了一地，也傳來娘的勸說聲。

  然後那個光腚的男娃，端著一碗嶄新的胡辣湯，抓著一個玉米餅子抽泣著從廚屋門口出來。當這男娃看見自己的兄弟後，呲牙嘿的一聲笑了。

  郭小五本沒有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當注意到這個男娃的時候‘噗嗤！’一聲笑了，嘴裏的一口湯差點噴出來。

  “咳咳，注意你的身份。”郭老捏咳嗽了兩聲。

  郭小五立即麵色變得嚴肅起來，然而他實在忍不住，憋得自己臉色通紅。即使如此他把口中的一碗湯嚼了嚼咽下去，才緩和下來。

  男人的城府深不深就要看此人是不是喜形於色，一舉一動間讓人捉摸不透才是真正的深沉之人。作為一位合格的領兵之人，要學會息怒不行於色，才會讓別人忌憚。最可怕的不是能了解敵人，而是你根本捉摸不透敵人！確切的說捉摸不透你要敵對的與你一樣的領兵之人。

  這是那本兵法上所說的關於‘城府’二字的解說，郭小五也試著做這樣的將領，可惜終究他還是經曆太少，被一個光腚的男娃給弄笑了。

  郭小五感覺自己在裝，可又不是在裝！有些東西他想的與正在做的，卻有些分不清。但有一點他清楚，他的心變得越來越狠了，這種狠可以說是冷。

  但此刻看了光腚的孩子自己卻笑了，可笑嗎？感覺很可笑，但有感覺沒有什麽可笑的。所以這種憋不住的笑，就在吞咽那口湯的時候，突然間就沒了。

  郭小五的麵色再次冰冷了下來，更不沒有回應爹的話！隻是他回頭看了看老爹，還有大哥二哥，然後起身把碗送到早就準備好的大水缸內，自己挖一碗水把碗洗幹淨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大水缸旁邊的盆裏。

  “排副，排長這是啥意思？”王大水問道。#￥愛奇文學 #￥免費閱讀

  “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讓我們吃完了自己刷碗放在那裏，等下新兵們來了，吃了飯也這麽做。”李大柱回應道。

  “嗯，身體力行！咱不能犯了排長的忌諱。”王二錘說道。

  “今兒你們遲到了三刻鍾知道嗎？排長的臉都黑了，還好排長體恤你們饒了你們。當時我都嚇的腿都軟了，別的別說！要是排長忍不住拔槍，那是真要死人的。”李大柱說道。

  “聽說過！咱排長年齡不大，殺了不少人。而且都是血堆裏爬出來的貨色，被他殺了個底朝天。”熊二憨厚道。

  “那不是傳聞，那是真的！老子當年就跟著排長，我當時跟他配合著。”李大柱咬牙道。

  “真的假的！？”孫大亮瞪大了眼睛。

  “這事兒以後說，現在是執行排長的命令。吳布上，你等下就去找我把訓練章程給騰出來，騰出來後今天你們什麽事兒都別做，好好的讓你們的兵背熟。”李大柱囑咐道。

  “這還用你說！軍規條令排長都重複兩次了。我看得出來，今兒咱弟兄們遲到，這筆賬排長肯定惦記著呢。”王大水眼中帶著惶恐說道，他對郭小五是越來越害怕。這王大水關鍵是從見麵就琢磨郭小五，到如今都沒有琢磨出個一二三來。怎麽說他也是當過那麽多年兵的，什麽長官沒有見過摸不透他們的性子，可眼前這位隱藏的深了，他心裏能不膽怯嗎。

  “禿頭說的對啊！弟兄們咱都小心點，別再讓排長抓住尾巴，俺感覺那立威的鞭子正在咱們某一個人的頭上懸著，說不定就落在了頭上。”吳布上說道。

  他們十個都是老兵，混了這麽多年都個頂個的精明！每一個人都在揣摩著郭小五，然而此刻他們猜不透，今兒他們遲到，排長又沒有按照常理出牌！自然心裏存著僥幸也存著膽怯。

  “列隊！”

  隨著李大柱他們十一人相續吃完飯把碗筷洗刷幹淨放下後，郭小五喊了一聲。

  以李大柱為排頭十一個人整齊的站成一排，郭小五看著他們說道：“還有三刻鍾辰時就要到了，不管你們昨日多辛苦，我也是一宿沒睡。

  精神頭就打起來，現在除了吳布上跟著副排長出抄寫手冊，其餘人待命！給我老老師好的站著，等著新兵的到來，從第一個新兵出現就讓他們感覺到，我的排是嚴肅的，我的兵是唯命是從的，我的兵是殺過人的血性漢子。”

  “是，排長！”以李大柱為首的十一人齊聲回應道。

  “很好！精神頭不錯，李大柱，吳布上出列。”郭小五命令道。

  “是！”李大柱與吳布上走出隊列去抄寫手冊。

  郭小五看著剩餘的九個人說道：“新兵來了自己挑兵，十個！一個不能多，一個不能少，機會我留給你們。誰先挑你們商量也成，抓鬮也成，你們自己決定。”

  “是，排長。”九個老兵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