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跟著師父就是學本事的，師父讓我學就學。”郭小五回應道，與黃炳龍和毛蛋磕了一個頭。

  “嗬嗬嗬……好！師父傳授的本事，各學各的。毛蛋跟著我，炳龍去後山的馬廄裏，那裏師父給你準備好了一匹好馬，是從宋將軍那要來的。

  想要當好騎兵打仗，首先要學會騎馬，騎馬技藝等下師父去找你，你三師兄在城隍廟裏等著你會帶著你去。”武有德說道。

  “師父，俺會騎馬。”黃炳龍反駁道。

  “即使你爹也不敢說自己會騎馬，當初師父我下西北避難，收了你爹這個徒弟。但是到處戰亂，你爹也就學了個六七層，師父說過你爹那隻是學會騎馬，但要說會騎馬還差的遠。

  騎兵與馬的關係本是一體，心有靈犀才算是學會騎馬，能讓戰馬配合你戰鬥才是登了大雅之堂，你去吧！”武有德悉心教導道，語氣中帶著嚴厲。

  “這！？俺知道了師父。”黃炳龍磕頭欲要離去。

  “從今夜開始你吃喝睡覺拉屎都與在馬廄，一直到學藝有成師父讓下山的時候。”武有德擺擺手叫住離開的黃炳龍說道。

  “俺記得了師父。”黃炳龍轉身離開。

  武有德點點頭，這孩子還算聽話！雖然有些桀驁，不失為一塊美玉，接著他笑著看向了郭小五，麵帶笑意道：“聽你爹說你是讀過書的，你也告訴我要去當兵！民國政府北伐的時候，你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那都是掉腦袋的營生，都說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你倒是跟師父所說，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下來，為啥還要去做這個營生！？”

  “師父您說俺也讀過書，俺讀的書也不少。從夏商與西周到民國之前的曆史人物俺都記得，讀書明誌，俺從小就喜歡秦朝的白起，大漢的霍去病，嶽武穆還有戚繼光，俺感覺著作為男兒就要有大報複，大理想，為國為民為自己這才是響當當的英雄。

  俺從小天生軟弱，戰場上槍炮一響嚇的爬不起來，哭喊著當了逃兵還是被人從戰場上背下來的。

  俺感覺著丟人，可俺是會打槍的也殺了人，俺不知道為啥，拿著槍我這腰杆子就挺得起來，現在我的毛病沒了。

  可想著咱也是讀書人，當過兵的！算的上投筆從戎。

  以前跟自己人打仗沒有啥，也說不上為國為民的好事兒。可現在東北被日本人占了，又屯兵長城，俺感覺要亡了國滅了種了。

  大丈夫立於人世間，要做些有意義的事兒！活著就要做個英雄，不說成為白起霍去病，嶽武穆一樣的人物，那也要看看一輩子沒有被封侯的飛將軍李廣。

  俺讀書就明白了一些道理，往大的說那叫‘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往小了說：‘感覺自己能力多大就混多大’當個漢子人死了，鳥也是朝著天的。”

  郭小五認真的回答者師父的問話，說著他人生的抱負，談著他讀書讀來的道理。

  “好！是個有血性的。也比同齡人多了些許見識，你這書沒有白讀。你說的對啊，日本人虎視眈眈那是這要想著亡了我們的國啊。

  師父也熟讀四書五經，知道那地理人文！這些道理師父刻在心裏。當個漢子也不過是人死鳥朝天，可這鳥也有天上飛的鳳凰，嘰嘰喳喳的麻雀。

  你小子啊，師父很喜歡。

  道理你都說了，師父也不教你這些大道理了！既然你有如此抱負，那師父也不能耽擱了你的前程。

  眼前日本人屯兵山海關，這仗說打就打了起來！不過師父看著也要個一年半載的。這樣師父什麽都不教你，就教你近戰殺人。

  每天晚上亥時你來城隍廟廟裏一趟，師父能知道的兵法都講給你聽。”武有德說道。

  “好學嗎？”郭小五問道。

  “簡單！？一年半載出師，你要付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行。師父剛剛說教給你殺人刀法，也是這個打算。你已經成家在師父這裏不能耽擱下去，這兵你要當，投軍你要去。

  明年秋駐紮在北平的二十九軍會招兵買馬，而年關過去開了春征兵團長就會到，那時候你就可以進了這個團，而那個團長跟你也有師門的情誼，不會虧待了你。

  你能學的時間不到一年，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不過師父要告訴你一句話，帶兵打仗就是讀了再多的兵書，切記不要死搬硬套！仗要有自己的打法，用自己的腦袋瓜子想到的才是自己的，別人的終究是經驗與借鑒。”武有德語重心長的教導著，他對郭小五有著說不出的滿意。

  曾經自己如同郭小五這個年紀的時候，正值西方列強破開國門民族遭受恥辱之時，那個時候自己也有著這個徒弟一樣的熱血，一樣的抱負。

  可終歸時間流逝，人快入土！看不清世道的一絲曙光，而最終回鄉授徒為振興民族而努力。他要的是什麽，也不過是能有幾個有出息的徒兒為百姓掙得那一份不可求的尊嚴。

  愛國民族之心，是一個讀書人一個武人兵應該明白的道理。國恥是為家恨，國亡也意味著家破，這個千瘡百孔的河山總需要一群人頂著，頂不起也要頂。

  持續不斷的抗爭，才是一個民族的希望。

  “師父，俺不怕苦。”郭小五說道。

  “好，今日起你就住在這個院子，與毛蛋同住一個房間。你們是兄弟，也是你沾光！不過你要幹活，起早五更開始劈材，挑水，早飯後跟著毛蛋在城隍廟紮馬步，午飯後還是劈材。

  院落的柴房有你砍不完的木材，從今晚就開始，你跟我來。”武有德說著起身出了堂屋。

  柴房，兩間的房子！堆滿了如山一樣高的枯木樹幹，郭小五看著瞪大了眼睛，正如師父說的這些柴火讓他劈，一年都不可能劈完。

  “這裏放著一把鍘刀，這也是你要用的刀！還有一把斧頭。你要做的就是用鍘刀把這些樹幹給劈斷一節一節的，跟你自家的幹柴一樣大小，然後再用這把斧頭把這些劈成斷的樹幹劈開，抱緊柴房裏堆好。

  這把鍘刀很鋒利，重量你也能舉起來，前重後輕才是殺人的好東西。人有骨，這骨頭比這柴硬的多，什麽時候你一刀下去把這樹幹一刀砍斷，算是學有所成。

  而這把斧頭也是殺人的手段，會扔斧頭扔出去也能劈開人的腦殼，師父給你展示一下，到了師父這個程度你就可以出師了。”武有德說著，他拿起了鍘刀！把那把斧頭也別在腰間。

  郭小五瞪大了眼睛看著，武有德本就瘸了一個腿，他走到很慢，更看不出他是一個習武之人。然而就是如此，他顛簸這腿腳單手舉起懷抱粗的枯木樹幹嘭的一聲放在了地上。

  “你看仔細了，這個柴怎麽劈！就是你要學的本事。”武有德說著手中的鍘刀突然舉起，一刀對著樹幹砍了下去。

  噗！響起如撕紙張一樣的聲音，懷抱粗的樹幹被一刀兩段，切口平滑。

  郭小五看著張大了嘴巴，那一刀砍下去很快也很鋒利！緊接著他就看到師父連續三刀，把一丈多的樹幹砍成了五段。

  其中一段被他扔在天空，手中的砍刀左劈右砍上撩下劈砍成了劈材，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殺人跟砍柴一樣要的是功夫，功夫深刀子再頓也能砍掉腦袋。練得就是快，狠，準，刀下去不要猶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武師傅說著，他把腰間的斧頭瞬間拿出來，另一隻手把劈好的劈材段子扔在天空，那斧頭順著飛向天空劈材扔了過去。

  嘭！

  劈材又一分兩段，那斧頭的力道不減，嗖嗖嗖的旋轉著釘在了一根枯木樹幹上。

  “斧頭的力道更強，扔準了釘在腦袋上都能開瓢！按照師父剛剛教的，你要動腦子，想著法子練到這個程度，一天劈一萬刀，斧頭扔三千次。到要劈的快，斧頭要扔的準。

  快、狠、準這三個字要記清楚，下手不管能不能中，都不能猶豫，你記住了嗎？”武有德說話間帶著喘息之聲。

  “記得了，俺一定會好好練。”郭小五回應道。

  “好！師父帶著毛蛋去學習，以後這裏就是你練功的地方。不可偷懶，要是被我知道把你趕出去，也別談你的抱負，更不要說人死鳥朝天的大話。”武有德告誡道。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郭小五一臉認真道。

  “嗯！”武有德嗯了一聲，轉身走出柴房，領著毛蛋離去。

  郭小五看著師父的背影愣了片刻，走向堆積如山的枯木樹幹的處，咬牙把一根懷抱粗的樹幹給扛下來，很重，重的他直喘粗氣。

  “師父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郭小五嘀咕著，等把一丈多長懷抱粗的樹幹扛下來，放在地上後他也出了一頭的汗。

  接著他用力拔出了樹幹上斧頭，這斧頭釘在上麵很結實，跟長在上麵一樣！郭小五的心一跳，自然明白師父沒有說大話，這一斧頭扔準了，真能把人給開了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