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啥？”毛蛋把餅子接過來問道。

  “我叫郭小五，家裏排行老五。”郭小五回應道。

  “你們家真有東西，兄弟那麽多還能養活起來，你爹肯定是有本事的。看這一車的糧食！俺要是有這麽多的糧食，俺娘肯定很高興。”毛蛋說道，他眼眶裏帶著淚水。

  母親是他在這個世上最溫暖也是最暖和的地方，而如今再也不存在了！他感覺自己舉目無親，孤零零的很冷。

  “俺爹沒錢，都是俺幾個哥哥掙得。”郭小五說道。

  “好嘞很啊！這幾個月俺都沒有吃上一頓飽飯，今天一早俺嫂子就把俺趕出了家門。要是我哥哥跟你的哥哥一樣該多好。”毛蛋羨慕道，眼眶裏的淚水被他強行忍了過去。

  他沒有責怪自己的哥哥，心裏就想著有這麽多的糧食拉回去自己就能回家了。

  “這咋回事？”郭小五蹲下來問道。

  “俺家裏糧食不夠吃，娘得了一場病剛剛走。田裏的麥子等明年夏天才能收，現在大哥家連過冬的糧食都緊吧，養不起我這個半大了小子。”毛蛋吃了兩口手中的餅子，然後貼在懷裏藏了起來。

  “人家不是來燒香的就是來拜師的，你過來幹什麽？”郭小五問道。

  “小五哥，俺也是來拜師的。看！這就是我的拜師禮。”毛蛋敞開破舊的棉襖，露出了懷裏還活著的野雞。

  那野雞突然感到冷風，脖子縮了縮把腦袋埋在翅膀裏。

  “這是誰家的娃兒，大冬天的成這樣！？”郭老捏走了回來，正巧碰見郭小五與毛蛋說話！看著毛蛋枯瘦如柴又一身單薄的樣子，不免起了憐憫之心。

  “爹！他娘死了，冬天他哥哥家沒有糧食吃，他嫂子就把他給趕了出來。他逮住一隻野雞，說是來拜師的，是他的拜師禮。”郭小五回應道。

  “大伯好！俺吃了你家的玉米麵餅子，救了俺的命。等俺有了本事一定會還的。”毛蛋從牆角處起身，說話間被冷風刮著有些哆嗦。

  “哪有這昧良心的東西，你哥哥都不管？”郭老捏生氣道。

  “前兩天我半夜聽嫂子跟哥哥吵架，說我要是不走這日子沒法過了。不怪俺哥，俺娘病的時候他賣了家裏的兩畝好田也沒有把娘救回來。”毛蛋說道。

  “心底善良的孩子啊！把你趕走剩下的地都是你大哥的，地裏產的糧食足夠他們過上好年景了。”郭老捏感歎出聲。

  “爹！武師傅開始收徒了。”郭老大走回來喊道。

  此時的郭老二也已經回來，跳上了騾馬車！這一車的糧食他要看著。

  “那成，娃啊你跟著我一起。咱家不缺一口吃的，以後就跟著我！認下我這個幹爹你願意嗎？”郭老捏的憐憫之心起作用，更是被毛蛋的心底給感動！也就動了把這個孩子養著的心思。

  要是放在以前的家境，郭老捏是斷然不會有這個善心的！如今薄有家資，就是多一個娃養著也不過是多一雙筷子。即使給這孩子成個家也是沒有問題的，人活著有了東西該行善積德的就要去做。

  “毛蛋給幹爹磕頭。”毛蛋立即跪了下來。

  “好好好！就是你做不了武師傅的親傳弟子，你也餓不死。以後有幹爹養著，等回來家讓你幹娘給你做一身暖和的棉衣賞。”郭老捏高興的說道。

  好事不是年年有，今年感覺特別多！這讓郭老捏感覺道滿麵紅光，這帶著小五來拜師都能白撿一個兒子。

  “毛蛋你叫啥？”郭老捏拉著毛蛋的手問道，讓毛蛋貼著自己近些好為他遮擋著寒風。

  “俺知道姓許，俺娘叫俺毛蛋。”毛蛋回應道。

  “都被趕出來了還姓什麽許啊，你家以後也沒有了你的一畝三分地！以後幹爹給你娶媳婦蓋新院子，咱老郭家啊可受不了自家的孩子流落在外連一口飯都沒有的吃。”郭老捏生氣道。

  “爹，你這是讓毛蛋改姓？”郭小五愣了一下說道。

  “那又怎麽著？以後毛蛋就叫郭六兒。”郭老捏捋了一下胡子說道，他看向了毛蛋。

  毛蛋尋思著幹爹說的對，也就點點頭。

  “爹，這種好事兒都被你攤上！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這是給我們兄弟幾個找負擔啊。”郭老大有點埋怨道。

  “怎麽？以後毛蛋的孩子不姓郭？不是咱老郭家的種！？你有意見，有意見也不行。咱光景好了，爹瞧著與這孩子有緣分就認了兒子。你還在那嘮叨埋怨個啥？我可告訴你你這個當大哥的要有個當大哥的樣子，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都要清楚自己的位置。”郭老捏不高興的訓斥道。

  “誒呀！爹，我也是就這麽一說。您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回頭你找族長說說去，把毛蛋的名字給添上。

  可是您取名也起個好聽的，不能這麽一二三四五六這麽數下來，怎麽說你也是算得上讀書人不是。

  我叫胳膊，二弟叫腿兒，三弟叫榔頭，四弟還好點兒叫虎頭，可這真長得虎頭虎腦的頭上連跟毛都沒有。

  就說小五吧！可算是起著了真的五，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郭老大岔開了話題，怕老爹不高興算是承認了毛蛋被收養的事實。

  “咋了，賤命好養活！當時小五爹取名狗子，你們不是不願意？那就叫小五了。”郭老捏反駁道。

  “來，叫一聲五哥聽聽。”郭小五拍了拍毛蛋的肩膀說道，以前他是最小的現在當了哥哥很想體驗一把。

  “五哥！”毛蛋喊了一聲。

  郭小五啊哈哈笑了起來，十分的自得！他高興著說道：“俺以後就是五哥，下麵有個小六子，哈哈哈……”

  “六啊！這個虎背熊腰，哼哼唧唧的是你大哥，那個看騾馬車的是你二哥，這是你五哥！等回來家，家裏的人都讓你認識認識。”郭老捏介紹道。

  “大哥！”毛蛋喊了一聲。

  “嗯！臭小子，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郭老大答應後，嘀咕了兩聲。

  “臭小子再說，再說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你要是讓爹看見對下麵的弟弟有偏，看我不收拾你。”郭老捏上去踢了郭老大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