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不敢殺人。”郭小五哆嗦了一下身子。

  “我馬上回來。”李大柱說道，抬腳走了過去。

  那個賊進的院子也不過幾十步遠，院子旁邊是個雜貨鋪，鋪子門頭上掛著兩個還燃著的蠟燭照著光亮。

  摸著黑的李大柱趴在院牆上往院裏瞅，看見院子裏堂屋東間燈火照映的窗台下兩道糾纏的聲音！他嘿嘿笑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大柱哥，那賊偷了啥？”郭小五問道。

  “偷了人，等這賊走了！咱就有地方睡一覺。”李大柱麵上帶著笑意。

  “你想幹啥？”郭小五問道。

  “嗬嗬，賊人不是偷錢就是偷人！偷錢的翻牆挪院子拿了東西就走，賊不走空就是一隻雞也提在手裏，可這偷腥的賊更是做人心虛。

  等著偷腥的賊走了，我就翻進去那家院落！院子裏的女主人肯定不敢聲張，會收留我們住一晚上。”李大柱說著，搓搓手。

  “你也想當那賊人。”郭小五說道。

  “賊人能偷，咱為啥不能？再說咱也想找個好地方安心的睡上一覺。”李大柱說道，把擔子挑起來往那處院子走。

  “你不是做好事兒，咱還是在酒館的屋簷下休息的好。”郭小五擔憂道。聽李大柱的話音，知道要做虧心事兒。

  “趕緊跟上。”李大柱低聲訓斥了一聲。

  二人到了幾十步外的院牆處，雜貨鋪門頭上燈籠亮著，倒影著兩人額影子。李大柱小心的把挑子放下來，悄聲囑咐道：“你在這守著，我跳進去弄個清楚！看這偷腥的賊什麽來路，還有這娘們是幹什麽的。”

  李大柱不會見色起意，腦子還是清醒著！想要招惹的人那也要看能不能招惹。

  郭小五點點頭，拉了一下李大柱的胳膊！被李大柱撐開，翻身跳進了院子。

  院子裏很黑，李大柱看著窗戶映出的光亮抹去！房間內的聲音讓他打了個哆嗦，貼著窗戶旁仔細聽去。

  “死人，人家偷錢你偷人！讓你大哥知道不活刮了你。”屋內的女子帶著埋怨出聲。

  “這些天累了點！大哥走了遠路，裁縫鋪子裏門鎖撬開還有一會兒，讓我回來報個信過兩天才能回來，趕巧著想死了你這小心肝。”屋內的男人說道。

  “那死人送來了錢沒有？”女子問道。

  “十個大洋，夠你吃喝的！大哥在縣城等著，我馬上就去，等下次回來之後你記得把你家妹子介紹給我，我好找個婆娘。”男人說道。

  “不正經的東西，吃著碗裏還看著鍋裏。”女子帶著醋意。

  “不能耽擱太久，我這就要走！那劫道的馬黑子，還約了我們。今兒他在酒館喝酒的時候，看見兩個外鄉人，抬著兩個大箱子，一定有不少好東西。

  這可是兩個大買賣，運氣好娶你家妹妹都能吃香的喝辣的。”男人說道。

  聽到此李大柱的眼睛一擰！轉身疾步往外走，迅速翻牆回到郭小五的身邊。

  “大柱哥！”看李大柱慌張，郭小五低聲問道。

  李大柱此刻已經挑起的擔子，急忙往外走：“趕快跟上，我們要趁著天黑離開這裏。”

  郭小五趕緊跟了上去，走出了街道！抹著黑出了鎮子，挑著擔子的李大柱腳步飛快，等出了鎮子後，眼前是一抹黑。

  “大柱哥，咱往哪兒走？出了啥事兒？”郭小五問道。李大柱的慌張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也讓他身心惶恐著，自然能感覺到有壞事兒發生。

  “我們被惦記上了！不能在鎮上待著，咱抹著黑也要走。”李大柱說道，憑著記憶往前走著。

  “咱往哪兒走！？”黑夜伸手不見五指，走著這樣的路子同樣讓人害怕。

  往前走很困難，加上剛剛下了一場雨道路泥濘！天黑的也認不清放心，李大柱回頭看了鎮子一眼，不由眼睛一亮道：“咱不能在光亮處，那邊鎮子大門石獅子旁邊，我們先藏著！等能看到亮光的時候咱馬上走。”

  李大柱又往回走，在鎮子大門處大獅子下麵放下了擔子！這個夜晚對於李大柱來說是煎熬的，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嘴裏叼著煙抽著！吩咐郭小五眯一會兒，他在煎熬中一直等到天昏昏亮。

  “起來了！我們走。”李大柱一刻都不想停下來，喊著迷糊的郭小五起身。

  兩人疾步往家的方向趕，直到天亮之後太陽從東方升起！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在一處林子裏停了下來。

  “馬上就出了正陽縣的地界，惦記我們的賊人也撲了空！咱在這片林子裏歇息一會。”李大柱放下擔子後，皮痹的依靠在樹旁。

  “俺看著，大柱哥你睡會兒！這會兒出了太陽暖和。”郭小五說道，他坐在了箱子上躺著。

  一夜未睡的李大柱點點頭，依靠在樹幹上很快打起了呼嚕！而郭小五也在片刻後困的幾次閉上眼睛，然後以栽頭把自己驚醒，幾次反複之後郭小五躺在箱子上睡著了。

  日上山竿，晌午時分！睡熟的李大柱聽到聲響迷糊的睜了睜眼睛，視線中有人正瞧瞧的把郭小五抬下來，在他眼睛一閉一合間猛然一驚，原地而起吼道：“幹什麽的！？”

  被抬著的郭小五被李大柱這麽一喊驚醒過來，抬著他的兩個漢子直接把郭小五按住！然後緊接著李大柱揮拳衝了上去。

  “放開我，放開我！”郭小五掙紮著。

  李大柱上去一把抓住一個漢子的衣領，一腳把那漢子踹趴下！另外一個漢子放棄掙紮的郭小五，反手掄起拳頭向李大柱的麵部砸去。

  嘭！

  那漢子一拳打在李大柱的鼻子上，李大柱收到重擊腦袋一暈！接著鼻子就是一股劇痛傳來，讓他下意識的捂著鼻子，蹲在在了地上，鼻子裏的血順著手指縫往外流。

  “草他娘的！”李大柱暴怒的大罵。

  俺被他踹趴下的漢子爬起來，大喊了一聲：“弟兄們動手！”

  從林子裏竄出來五六個漢子把李大柱圍了起來，他們手裏拿著棍棒，有一個還扛著一柄大片刀。

  “小五子！你快點起來……”李大柱吼著，起身不顧流血的鼻子看向趴在地上打哆嗦的郭小五。

  “大，大柱哥……”郭小五趴在箱子旁，全身抖擻的厲害。

  “你不動手，咱都死在這！”李大柱咬著牙，抓住迎頭打過來的一根棍棒。四五個棍子在這一刻也落下來，打在他的身上。

  郭小五看著，心裏著急著！一咬牙推翻了箱子，抽出了步槍。

  砰！

  一聲槍響，那個扛著大刀片欲要靠近郭小五的漢子，被郭小五一槍爆頭打的仰麵倒地。

  槍聲的回蕩，讓圍打李大柱的幾個漢子一顫，紛紛驚駭的扭頭看去！此時的空氣極其的安靜，看到拿著步槍對著他們的郭小五，這些漢子麵帶懼色。

  砰！

  又是一槍，一個持棍的漢子被一槍撂倒！郭小五咬著牙嘶吼道：“劫道的！你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