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偏偏我是個不爭氣的家夥，第三天夜裏，我便被師父帶去了趙翊的牢房。

  我因為修習法術時走了神，導致筋脈逆轉，一時疼痛難忍。我心裏明白，都是因為腦子裏想著趙翊冤枉我的事情才會這樣。

  逆轉的筋脈過十二個時辰會自動複原，但會導致修行者疼痛難忍，我疼得幾乎暈死過去，師父無奈便把我帶到了趙翊麵前。尖銳的刀鋒戳破了趙翊的皮膚，我看到她清瘦的身子搖搖欲墜，眼裏卻仍是倔強的冷漠。

  “程煜，來，喝一口這血，便不會那麽痛了。”

  師父讓我共享她的血表麵是為我好，實則也是讓我斷絕憐憫之情。我咬了咬牙，上前接過趙翊的手臂，在趙翊冰冷的目光裏吻上她的手背。

  血的味道很濃鬱，我卻一滴也沒喝，在師父麵前假裝咕嚕咕嚕喝了很多。

  我眼角餘光看見趙翊的神色變了幾變。

  “程煜，是否覺得好了許多？”

  我擦幹嘴角上的血跡，裝作一點兒也不疼了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果然好多了呢，徒兒謝過師父，徒兒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師父轉身離去時，我故意慢了幾步，壓低聲音，強打著精神對沒有回過神來的趙翊道：“本姑娘向來坦蕩，對一人好皆由心生。你的血，我不稀罕！”

  那一夜，我疼得一夜未眠，生不如死。

  當我再度去送飯的時候，我本想目不斜視，將飯放在門口就走，誰知趙翊卻上前堵住了我離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