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皇女趙翊出生那日，皇後難產而死，趙翊及薺那年，右眼異變，紫瞳駭人。當朝國師禾紇斷言她是詛不祥之人，會給皇宮帶來禍亂。

  過世的皇後本就皇帝心頭肉，皇後難產之事早已使皇帝心懷不滿，加之國師曆代相傳輔佐朝政。於是，皇帝沒猶豫多久便同意了國師的建議，將皇女趙翊關押入了通天塔中，對外隻道是皇女重病，移居宮外修養。

  趙翊被押入天塔的那年，我正好十六歲，是國師座下的唯一弟子，修行之餘，負責給這位落魄的皇女送飯。起初她絕食抗拒，不吃不喝，每每看我，眼神都陰狠冷漠，我也懶得搭理。直到有一日師父從她的牢房裏走出來，滿臉意氣風發地對我道：“程煜，以後多給公主點兒吃的，補補血。”

  我這才發現她頹然地瑟縮坐在牆腳，垂著腦袋，與往日的戒備狀態不同。

  我不知發生了什麽，瞧她這般可憐，便走去撥開她淩亂的頭發，想勸這人吃飯，誰料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映入眼簾，她雙眼空洞，腕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你怎麽了？”我錯愕地打量著她，匆匆起身道，“我去叫師父給你瞧瞧。”

  “不必。”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冰冷異常，“我這般模樣，正是拜你師父所賜。”

  我後知後覺才明白，原來紫瞳並非不詳，而是術族血脈的象征，師父之所以那麽說，是希望利用這罕見的血液，來增進功力，以求得他的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