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丹陣雙絕葛樸子
作者:使徒十三      更新:2020-04-15 15:55      字數:5325
  黃龍本紀最新章節

  劉詢說的是實話,他雖然在聖靈城意氣風發左右逢源,但荒古之地卻是另一片大陸,誰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在等待他們,靈玉雖然功能性很強,但比丹藥法寶還是稍遜一籌。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劉詢也心滿意足準備打道回府,與霍念君相視一笑,兩人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那份得意。

  何道英見劉詢已存去意,急忙邀請說道:“小友,今天邀你前來其實是師尊有請,還請小友隨我來!”

  何道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詢倍感疑惑與意外,問道:“葛大師找我?”

  葛樸子是聖靈城最無權勢卻又是最有權勢之人,無他,隻因為他是真正的超脫之人,而且丹陣雙絕。青衣書院雖然不爭權奪利,但他們的桃李卻大都效忠於夏皇,故而亦有夏皇的後花園一稱。而賽仙藥館雖然以藥為生,且麵向於大眾但仍然會趨炎附勢,葛樸子雖然是賽仙藥館的客卿但卻也隻是掛名而已。

  劉詢隨著二人的腳步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後院,此處鳥語花香宛如蓬萊仙境,嗅著靈藥的芬芳劉詢整個心脾都倍感清爽。而葛樸子卻似乎早就翹首以待,更有兩名童子泡好了五杯清茶。

  劉詢望著那悠閑端坐在石桌旁的葛樸子神情錯愕,因為此人雖然白衣白發白須,但那張臉卻似乎隻有二十餘歲。葛樸子見劉詢的表情就已知其心中所想,哈哈大笑道:“老朽今年已一百九十三歲了!”

  “一百九十三......”

  劉詢雙眼圓瞪不敢置信,心道:“怪不得聖靈城都奉若神明,這老怪物怕不是能活個一千年。”

  霍念君掩嘴嬌笑,她最喜歡看劉詢的囧樣。葛樸子似能看透劉詢的心靈,點頭說道:“我這老怪物也隻剩七年可活了,這是命劫,無人能避。”

  “那個大師,我不是這個意思......”劉詢急忙擺手解釋,心道:“這老怪物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老怪物怎麽可能知道你心中所想呢?隻是多活了些歲月見多不怪罷了!”葛樸子似笑非笑道,劉詢打了一個激靈,被葛樸子的眼睛盯著渾身不自在,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良久葛樸子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假以時日成就必在我之上,這也難怪霍光那小子肯為了你去戰仙!”

  一語驚雷,劉詢與霍念君皆神色一怔,葛樸子也似始料未及,問道:“怎麽,霍光那小子沒和你說?”

  “霍老他什麽也沒說,隻是轉交給在下一封家書。”

  劉詢神色落寞,霍念君心思敏捷很快就料到那天劉詢去見了誰。葛樸子晃杯沉默,何道英與安景道麵麵相覷不敢驚擾,隻好正襟危坐等待葛樸子的抉擇。

  清風拂柳,劉詢輕輕握住霍念君的玉手對著她點了點頭,霍念君心有靈犀並不多言,而是安靜地望著他們。

  葛樸子躊躇猶豫良久,歎氣一聲:“你四人要牢記,即使身隕道消也不可泄露半句,因為這關乎著整個天衍大陸的安危。”

  四人神色一怔莊嚴肅穆,鄭重地點了點頭。葛樸子緩緩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大陸並非天衍大陸,準確的說是它的一部分。而那些魔族修士也並非是真正的域外來賓,他們的先祖其實與我等同根同源......”

  四人越聽越心驚,心海早已翻起滔天巨浪,如果這些秘辛不是出自葛樸子之口,他們斷然不會相信。

  在遠古時期,天衍大陸幅員遼闊是現在的三倍之大,那時百花齊放人人皆欲成仙。而在天衍大陸更有一條蒼茫古道連接著仙境,數萬年來無數修士走過這條古道,更有不少人成功地來到了仙境,故而將這類修士命名為踏仙之境。

  或許是天衍修士成長太快抑或其他,仙界之門終於大開,無數仙人蒞臨來到天衍,然而他們此行並非是降下福祉而是禍災。

  那是一場屠殺,無數修士命隕,但慶幸仙門並不安穩,最終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兩敗俱傷。仙門被關仙路被斷,天衍大陸也被打碎成了數塊漂泊在無邊海域。

  歲月悠悠黃土一撮,所有的記憶也最終風化在了風雨之中,無人記起那段往事。直到萬年前天衍大陸各碎片產生了感應,從而有了所謂的千秋浩劫。

  真是可悲可歎,昔日並肩作戰的眾族如今卻似千代仇人,拚個你死我活!

  “千秋劫已持續萬年之久,他們多少也了解一些內情吧?”劉詢問道,若葛樸子所言屬實,那那些魔兵根本沒有理由悍不畏死殊死拚搏。

  葛樸子點頭說道:“其實這些信息也是根據荒古之地裏古碑文記載的內容推斷出來的,是真是假還待商榷。”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執著,隻是因為七片大陸的環境逐步地惡劣已難以生存,故而逼不得已才耗費大量心血也要來進犯天衍。”

  安景道眉頭微皺,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天衍大可以提供一片區域供他們修養生息。”

  劉詢輕嗤一聲微微搖頭很是不屑,葛樸子眼神何等敏銳微察秋毫,笑道:“劉詢,你有何看法?”

  劉詢抱拳道:“請先恕劉詢小人心度君子腹之罪,魔族大陸若統一起來是我現在天衍大陸的兩倍之大,雖然環境惡劣但人數也絕不在少數,故而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夠的資源去幫助他們。”

  葛樸子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這隻是其一,相信農夫與蛇的故事你們都聽說過吧!”

  安景道神色略微落寞,他致力於醫道有懸壺濟世之心,但他雖是大善人卻非聖母,魔族雖說同根,但舍己為人之事還是不可取,畢竟親兄弟尚且明算賬。

  劉詢再次問道:“前輩,那所謂的戰仙又是何意?”

  葛樸子答道:“戰仙無外乎重走踏仙之路,隻是這路崎嶇萬千年來是否有人成功尚不得知,因為從未有人活著回來過。”

  霍念君心中一酸,劉詢握住她的手緊上一分,霍光走了,他選擇去尋仙、戰仙、斬仙!隻是葛樸子並沒有解釋霍光為劉詢去戰仙這一事。

  葛樸子微笑著繼續說道:“人各有誌,有時候偏居一隅也未嚐不是一件幸福之事,歲月悠悠終將黃土,不如快活一世貪歡一晌。”

  葛樸子似意有所指,劉詢端起石桌上的清茶輕道:“大師所言在理,隻是心中鬱結若在,何以貪歡?”

  葛樸子微笑抿茶道:“老朽隻是感歎我天衍的命運,隻是不知小友所指鬱結為何?”

  “呃!”

  劉詢神情錯愕兩頰微紅,尷尬地撓了撓頭發,他本以為葛樸子知曉霍光與自己之事,定然也了解他的身世,隻是沒想到大師就是大師,人家憂心天下大勢,怎會關心他這雞毛蒜皮的小事?

  好尷尬!

  “沒什麽!”劉詢趕緊岔開話題問道,“隻是不知大師今日找劉詢所謂何事?”

  葛樸子淡然說道:“龜靈島上小友的表現著實不凡,老朽覺得你我有緣,隻是不知小友對煉丹是否有興趣?”

  何道英與安景道瞪大雙眼不敢置信,葛樸子一生隻收過一名徒弟且是記名弟子,更別提主動想收人為徒,至於他何道英應該尊稱葛樸子為師叔,隻是常伴其左右故而習以為常了。兩人一時酸妒羨慕湧上心頭,但也為葛樸子尋到傳人而高興,畢竟這等通天詭測的本領若失傳確實有些可惜。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卻更加令他們大跌眼鏡!

  劉詢輕呃一聲,神色略微古怪更似有些許扭捏,葛樸子問道:“怎麽?不願意?想做老朽徒弟之人可繞這聖靈城三圈哦!”

  “當然不是!”劉詢急忙解釋,“隻是劉詢在煉丹一途可以說是毫無天賦,隻怕辱了大師的名聲。”劉詢所言確實屬實,拜劍宗是煉器大宗,它的煉丹水平也算是一流,然而劉詢雖然心有七竅卻在這煉丹上栽了跟頭,即使是最低級的凡品在他眼中也比洪水猛獸還要難以對付,一塌糊塗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他。

  至於煉器還稍微達到及格水平,比如修複噬魂蛟龍槍就很簡單,無外乎逼出瞳血滴在材料之上然後按在噬魂蛟龍槍上就行。

  三人忍俊不禁,葛樸子開懷大笑:“煉丹一途講究赤子之心心無旁騖,你小子奸猾無比確實不太適合。”

  劉詢臉頰微紅羞慚幹笑道:“劉詢雖然煉丹不行,不過可以以姓名擔保一人。此人在煉丹一途天賦異稟曠世絕倫,大師您若收她為徒,丹道一途定然會光明一片”

  劉詢一言引起三人興趣,畢竟此人懟天懟地,聖靈城諸多天才視為草芥,而能得到他以命力舉堪稱奇跡是也,但霍念君心中卻陡然一沉,升起酸妒之意。

  葛樸子問道:“小友說說看,他是誰?”

  劉詢站起身來踱步揮袍,笑道:“此人名叫林婉清,是我拜劍宗煉丹一脈百年未遇的奇才,她曾拜在我師叔門下,但師叔唯恐埋沒了她的天賦轉而引薦拜入一位神秘師傅門下。大師您若肯將衣缽傳於她,那丹道一脈將再也不會是小道了!”

  “這是一筆隻賺不虧的買賣啊!”

  葛樸子三人神色微怔,麵麵相覷哈哈大笑。劉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三人不信,權當劉詢是在誇詞。再次拍胸保證道:“劉詢雖然不懂丹道,但這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是也不是?恕某直言,劉詢還未見過有人在丹道上天賦超越她之人。”

  何道英壞笑道:“劉詢啊,這林婉清被你說的神乎其技,不會是你心藏私心吧?”

  “胡說!”劉詢幹咳道,“我劉詢豈是那般小人?隻是不想大師留下遺憾罷了。雖然她是在下的未婚妻,但劉詢也是為丹道著想啊!”

  劉詢聲勢漸若,饒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由得麵紅耳赤,難以為情。而那三人卻笑得更歡,何道英放肆調侃:“你小子還真是舉賢不避親啊!”

  “天道有常以德為居,豈因親仇避趨之?”劉詢巧言令

  色,信誓旦旦地保證:“大師,我劉詢從不說謊話的!”

  霍念君聰慧無比,林婉清三字未脫口便已猜出她是誰,那個劉詢視若珍寶的紫色小瓶的主人,不外其他,隻因那裏麵一顆普通的紫靈丹。

  霍念君俏臉烏雲籠罩,神色全無歡喜之色,杏目微紅,咬唇不語,心中泛起一頓酸楚,妒恨嗔怒攪在一起。

  雖然劉詢那夜已將他的一切和盤托出,但哪個女子能做到包容一切呢?

  “我信你個鬼,天下謊言有十分,你小子獨戰七分!”安景道腹誹吐槽,葛樸子大袖一揮笑罵道:“行了,老朽知道了!”

  “大師你這是同意了?大師您真有眼光!”劉詢一臉諂媚更是豎起一根大拇指,葛樸子丹陣雙絕,若真的能得到他的指點,劉詢相信林婉清定然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九重天。

  何道英問道:“你剛剛說她拜了一位神秘師傅,那她是誰?”

  “聽田師叔說過是他的表妹,好像叫做何倩英。”劉詢沉吟少許,忽而眼中大亮,更是脫口一句:“我靠!”

  雙眼帶著不敢置信看向何道英,驚訝顫聲問道:“莫非她是......”

  “不錯,她正是舍妹,也是師尊唯一的弟子!”何道英輕抿一口清茶神色自若,劉詢口吐芬芳,不悅說道:“那你們剛才是存心逗弄於我咯?”

  “這倒沒有!”何道英解釋道,“婉清口中總是念叨著一個名字,叫做病已。鬼知道你小子狡猾奸詐化名究竟有多少。”

  “呃!”

  劉詢頓覺羞慚,他初始化名“劉恒”本為避開巧嫣然,再而化“劉詢”隻為躲開滕化元,三而化“次卿”又為逼出霍光,而病已卻確確實實是他的小名。

  “你認識婉清?那她現在在哪?”劉詢喜出望外急不可耐,何道英搖頭道:“你來晚了,早在半年前她們就走了,至於去往何地我也不知。”劉詢心中微痛,魂牽夢縈多年的女子本以為近在眼前卻又再一次錯過。

  何道英繼續說道:“想來她們有可能前往開元森林了,聽說要去取一味藥材。對了,她也會前往荒古之地,沒準你們會碰上!”

  “真的?”適才頹廢瞬間一掃而空,劉詢興奮地摩拳擦掌。葛樸子自然早已注意到一旁霍念君的神色變化,輕咳提醒道:“劉詢,念君是個不錯的好女孩。”

  劉詢神色一震,適才歡喜過萬渾然忘卻身邊還有如花似滴的嬌美人,當下輕拉住她的小手,柔聲說道:“好妹子,哥永遠是你的家人。”

  “念君沒事的,哥哥開心,念君自然也開心!”

  霍念君努力地露出兩個小酒窩,兩顆小虎牙煞是可愛,劉詢看在眼中疼在心裏,葛樸子輕描淡寫幾句話,卻讓劉詢倍感愧疚。尤其是霍光的忍辱負重與現在的一處不複返,這個背負多年罵名的男子為了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子女,更是連一句道別與托付都沒留下,他走的如此幹脆瀟灑,而劉詢又有何德何能去承載這一切呢?

  而眼前這女子對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往情深?想著往事種種,劉詢無比認真地說道:“念君,我會娶你!”

  霍念君心神俱震,玉靨緋紅,又驚又喜,全然想不到劉詢會說出此言,頓時心醉神迷,芳心鹿撞,適才的嗔怒妒羨都被拋至九霄雲外。

  劉詢此言並非托詞,他與霍念君本就一種天性的血脈親近之感,外加霍光的恩與對霍念君的愧,劉詢無法辜負這深情女子。

  “隻是要等到我先辦完一件事,如果那時候你還願意的話!”劉詢吞吞吐吐,霍念君羞意難耐,低頭蹙眉不語,小手死死拽住衣角。

  其他三人也沒料到劉詢突出此言,但天衍大陸本就愛戀自由也樂得其成,打岔解圍道:“狗糧還請別處撒,留待兩人再說吧,我等可聽不得這軟綿之語。”

  劉詢急忙施禮慚道:“是劉詢唐突無禮了,還請大師與兩位莫要怪罪。對了按照輩分我是不是應該稱呼大師您為師公?”

  “確實如此!”葛樸子捋了捋白須,劉詢狡黠一笑道:“師公,剛剛師伯坑了我四萬多靈玉,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劉詢,你還要臉不要?”何道英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作勢欲揍道:“坑了我一萬八千靈玉,還在這裏賣起乖來?”

  劉詢閃身躲過,白眼鄙夷揶揄道:“師公你看,都沒個見麵禮,當真小氣!”

  葛樸子眉毛直跳,劉詢這一語相關,心道:“這小子果真厚顏無恥,稍一疏忽便被擺了一道。”

  而閑聊至此眾人也意興闌珊,葛樸子一腳踢在劉詢的屁股上,扔出一個玉瓶。

  “滾!”

  劉詢順手接過,開懷大笑拉著霍念君一溜煙就沒了蹤影。而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葛樸子的眼神逐漸地凝重,更是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

  “隻是這重開踏仙之路究竟是福還是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