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離九兒      更新:2020-06-25 22:02      字數:6315
  “姬慎景!”倪裳嚇了一跳, 連名帶姓的喊了出來。

  姬慎景動作極快,拉了倪裳上榻後,就用被褥裹住了二人, 他心中窩火,以至於捏住她細腰的力道有些大, 他嗬嗬低笑了幾聲,仿佛是在耀武揚威, “裳兒, 你怎麽不喊夫君了?”

  倪裳瞪他,這個浪蕩子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 他又是如何掙脫了鐵鏈?

  倪裳剛要罵出口,但姬慎景並沒有給她機會,他頭一低堵住了肖想了一個月的唇,攻勢一如既往的強勢果決,甚至帶著幾絲報複的狂熱。

  這一個多月以來, 姬慎景日日夜夜都在腦子裏想著如何“報複”大婚之夜的拋棄之仇,也想好了無數個手段, 但此時此刻, 他隻想親她,狠狠.親……

  倪裳唇角吃痛, 他不是沒有這般強勢過,但這一回是仿佛真的要將她給吞了。

  衣裙被掀開,倪裳猛然清醒了幾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姬慎景的麵頰上, 男人止了動作,頓了頓才抬起頭來,他不怒反笑,囂張的看著她,“裳兒,你我都成婚了,你還反抗什麽?即便反抗,你如何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為夫給了你機會逃,結果還不是落入我掌中?”

  他的唇因為方才的親吻,顯得微紅,配上他這張毫無瑕疵的臉,邪魅妖冶,美的蠱惑人心。

  姬慎景的話讓倪裳的心涼了一大截。

  若非是有十足把握,他不會當著她的麵直接解開束縛,最起碼以他的心智,一定會等待恰當的時機。

  姬慎景現在就是徹底斷了線的紙鳶,即便她還想繼續抓住他,卻是抓不住了。

  孕婦的情緒波動本就起起伏伏,倪裳就像是隔著一條銀河看著自己的意中人,明明他就在眼前,但她心裏很清楚,即便她能如此清晰的看見他,感受他的體溫,但這人不是她的意中人。

  她和他之間隔著一條虛無縹緲、無法跨越的銀河。

  倪裳哭了。

  是那種淚流不止,完全不顧美感的哭。

  哭狠了,眼淚遮住了視線,她側過臉,隨手抹去。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吧。”倪裳語氣絕望。

  壓在上麵的男人明顯怔了怔,他不喜倪裳這種近乎絕望的語氣,時隔一個月,他雖是盛怒難掩,但見到倪裳時,也是欣喜若狂。

  然而,倪裳顯然和他完全相反。

  她見到自己,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歡喜,眼中隻有灰暗與失落。

  “裳兒!”

  姬慎景喉結滾了滾,心裏異常不舒服,因為強忍著怒氣,一拳頭砸在了床頭,手背的青筋凸起。

  “你豈會殺你?”

  他說出這話,仿佛是蘊含著什麽情緒,隨即又怒了,但他沒再碰倪裳一下,隻在她耳邊說,“日後這話不準再說,為夫就是殺了誰,也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這話真真是道貌岸然,他大概是忘記了此前在京城是如何對待她的了。

  倪裳忽然心中暗喜。

  她賭對了。

  姬慎景現在可能……吃軟不吃硬?

  她同時猛然驚覺,此前的姬慎景並非是“吃硬”,他隻是不與她計較罷了。

  有了這個認知,倪裳醞釀了稍許情緒,讓自己哭的更猛烈了些,“嚶嚶嚶……”

  姬慎景身子一僵,“……”顯然是完全沒有意料到倪裳會這樣。

  她在他眼中就是一朵堅韌的忍冬花,從不會輕易落淚,即便他想當那個護花使者,也沒有太多的機會。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他看見她撇過臉,一副委曲求全的哭泣樣子,姬慎景的心不動聲色的抽痛了一下。

  可旋即,他回想起彼時,倪裳撩撥他時的樣子,男人忽然低低一笑,比方才溫柔了不少,“裳兒,你真是個戲精。”

  話雖如此,他低頭親了親她微濕的鬢角,哄著說:“別哭了,眼睛都哭紅了。”

  倪裳沒有看他一眼,埋首在他胸膛,繼續低低哭泣。

  她就是一副明擺著“我不說話,我就是委屈的難以抑製”的樣子。

  姬慎景:“……”

  黑化大殿下耐著性子哄了好半晌,梟雄在榻上變成了孫子。

  直至倪裳情緒平複,姬慎景沉著一張俊臉,也委屈了,歎了聲,“原來裳兒見到我這般不開心,我原以為你我之間本就是兩情相悅。”

  倪裳已經坐起身來,姬慎景沒穿衣裳,他隨意靠在床榻,用了被褥遮住下麵。

  倪裳悄悄看了他一眼,可能姬慎景身上.赤.裸.的緣故,那股子鋒芒暴戾少了大半。

  她剛一側目,恰好就對上了姬慎景的眼。

  姬慎景挑了挑眉,像極了街頭紈絝,“裳兒,你想看就看個夠,我又不像你那般小氣。”

  倪裳:“……”

  她錯了,她怎麽能天真的以為,他這樣輕易就改邪歸正了呢?

  這時,外麵隱約響起兵刃相擊的聲音,但並不劇烈,倪裳再次與姬慎景對視。

  姬慎景告訴了她實話,他當真見不得她哭的樣子,倪裳以前都沒被別人欺負哭,如今嫁了他,如何能因他而哭?

  “裳兒放心,隻要你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輕易殺了那些人。”

  對他而言,皆是外人。

  一想到倪裳對除卻他之外的人也同樣關切,男人俊挺的眉蹙了蹙。

  倪裳也同樣蹙了眉。

  不會輕易殺了……

  那就是還有可能殺!

  “都出來吧!”此時,姬慎景低喝了一句。

  “牆頭草”心腹們紛紛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看見紅纓與左龍右虎幾人時,倪裳頓時僵住,麵色紅了……

  敢情她演戲這樣久,屋內一直還有旁人圍觀?

  紅纓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方才親耳聽見主子與郡主的親吻……還有主子說的那一籮筐的.情.話,他們幾人身上的雞皮疙瘩早就掉了一地。

  一個個垂首不語。

  “紅纓,把衣服脫了。” 姬慎景吩咐了一聲。

  紅纓以為自己誤聽了。

  姬慎景身段高大威猛,隻有紅纓與他相當,故此,也隻有紅纓的衣服尺寸才是合適的。

  感覺到有道視線直直看著自己,紅纓無法裝作如若無事,忍不住抬眼,察覺到主子是在看著自己,他立刻抱緊了自己,“不是……主子!屬下沒有任何不良癖好!”

  倪裳還在屋內。

  紅纓的反應讓姬慎景麵色一沉,“閉嘴!脫了!”

  紅纓無法,隻好開始脫外裳,倪裳轉過身去,一點不想再看到姬慎景了。

  她不明白,一切都準備的甚是嚴謹,姬慎景又是如何掌控了局麵?

  除非……

  是有內鬼?

  倪裳想到了什麽,心忽然沉了。

  看來這次不是她甕中捉鱉,而是姬慎景守株待兔。

  她輸了!

  兜兜轉轉了一圈,她還是輸給了姬慎景。

  ***

  倪裳被姬慎景牽出臥房,他身上穿著紅纓的火紅長袍,亦如那日大婚之時,他一身吉服,俊美到了妖豔的程度。

  身後紅纓裹著薄衾,平生第一次嚐盡了人世的苦,這個時候真想當場去世一下。

  莊墨韓與蕭長淮被捆綁在一塊,宋顏的待遇還算好,雖然被控製,但人是自由的。

  姬慎景牽著倪裳款步走來,寸步不離她,向宋顏微微鞠了一禮,“嶽母,小婿這次又得罪了。”

  宋顏立刻展顏一笑,她上下打量了姬慎景,又算了算姬慎景趕來青州的時候,真真是日夜兼程,毫不放棄,再看女兒全須全尾的被姬慎景牽著,宋顏心裏大約有底了。

  她眉眼溫柔,笑道:“賢婿哪裏話,你能來接裳兒,我這心裏甭提多高興。”

  倪裳:“……”

  娘才是最粗壯的那棵牆頭草?

  莊墨韓和蕭長淮張了張嘴。

  咱就是有意見,咱也不敢說。

  此時,青州刺史上前,抱拳恭敬道:“大殿下,事情已盡數辦妥,可以啟程了。”

  言罷,此人忽然對莊墨韓跪下,更是恭敬:“王爺,末將雖早已投奔大殿下,但在末將心中,王爺一直都是末將的上峰!”

  莊墨韓冷哼了一聲,無言以對。

  京城那邊的大局,還需要姬慎景回去料理,青州自然不可能久留,隊伍當日下午就開始啟程。

  姬慎景對莊墨韓與蕭長淮的實力了如指掌,臨行之前,姬慎景單獨去了關押他二人的馬車,對著鐵籠裏的二人,不冷不熱的道了一句,“兩位嶽丈,不要與試圖與我為敵,否則對你二人、對我,皆沒有任何好處。”

  莊墨韓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脅,若是旁人,他大可以反擊,但這人是自己的女婿,他外孫的爹,更重要的是,他打不過姬慎景。

  一個從未敗過的人,終於遇到一個對手,他本該興奮,但眼下的莊墨韓,心情糟糕透了。

  原本,他還想將倪裳生下的第一孩子過繼到莊家,但按著姬慎景這性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姬慎景離開後,莊墨韓連連歎氣,蕭長淮實在看不下去,終於沒能忍住,寬慰了一句,“老莊啊,你就認命吧,長江後浪推前浪,時勢造英雄,事到如今,你也該看開些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莊墨韓,“……”

  好像很有道理呢!

  ***

  姬慎景正當血氣方剛,又比尋常男子更為驍勇,他與倪裳一月多前才大婚,即便一路顛簸,也壓製不住男人蠢蠢欲動的心。

  奈何,倪裳一路上都是與宋顏宿在一塊,即便姬慎景想要下手,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數日後,隊伍終於抵達了京城。

  皇帝在城門口等待已久,仿佛即便姬慎景即將將他踢下龍椅,也未對他的父愛造成任何的影響。

  “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皇帝往隊伍後方看了一眼,瞧見了被關押的莊墨韓與蕭長淮,心中竊喜。看著姬慎景的表情愈發與有榮焉。

  瞧瞧,朕的兒子多厲害。

  即便是莊墨韓與蕭長淮這樣的梟雄又如何?

  還不是成為老大的階下囚!

  老姬家振興有望啊!

  西北風呼嘯,皇帝紅了眼眶,一手激動的抓著姬慎景的手,一邊抹淚,“朕沒哭,朕隻是眼睛裏進了沙子,對了,朕的兒媳呢?”

  倪裳被扶下馬車時,皇帝的目光盯著她的小腹看了幾下,見倪裳神情蔫吧,冬日雖然穿的厚實,看他總覺得兒媳的動作有些怪異。

  皇帝當然不便直接問出口。

  姬慎景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明白一個男子為何會輕易落淚,他的動作與眼神皆帶著不可忽視的嫌棄。

  皇帝訕了訕,隻能兀自一個人感動。

  京城仍舊在姬慎景的掌控之中。

  即便在明麵上,姬慎景仍舊是大皇子,但眾人皆知,大梁的天下即將易主。

  天色漸黑,倪裳被姬慎景送去了都督府,離開之前他附耳叮囑了一句,“等為夫歸來。”

  他的嗓音喑啞,就連眼神也在暗示她。

  倪裳已懷有身孕,當然不能由著他胡來,雖然眼下身段瞧不出端倪,但倪裳自己已經察覺到小腹的變化,若是脫了衣裳,便能瞧出有孕的跡象了。

  姬慎景走後,倪裳打聽了爹爹他們的情況,得知姬慎景隻是將他二人困在了慶王府,倪裳就鬆了口氣。

  ***

  夜幕降臨,入宮的長街兩側皆掛著大紅縐紗的燈籠。

  這還是數日前大婚時,姬慎景下達的命令,他與倪裳大婚,舉城歡慶。倪裳出閣時,更是十裏紅妝點綴全城。

  很多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付出的心血越多,就越難以放手。

  姬慎景對倪裳便是如此。

  他傾付一切,換來的卻是倪裳大婚之夜逃走,這無疑刺激了男人。

  但他無從對倪裳撒氣,故此,莊墨韓和蕭長淮就被.軟.禁.了,成了姬慎景撒氣的對象。

  “叮鈴鈴……”

  姬慎景掌控了京城後,就一直有宵禁,如此安靜的夜晚,銀鈴聲十分引人注意。

  姬慎景撩開車簾對外麵說了什麽,紅纓停下馬車,就見不遠處一騎著羊駝的女子緩緩靠近,女子帶著白色麵紗是,她身後跟著十來個同樣身著白衣的女子,即便夜間寒風刺骨,這些女子身上的衣裳也甚是單薄。

  紅纓不由得唇角抽了抽,即便他天生懼熱,也冷的要命,大涼族的人真真是一個比一個彪悍,他麵無表情的騎在馬背上,直至女子靠近,他便豎起耳朵窺聽。

  姬慎景骨節分明的手抵著車窗窗簾,麵色微冷。

  為首的女子諷刺一笑,“你還真去把人追回來了?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什麽?區區一個女子也值得你那般付出?你太令我失望了!”

  女子中氣十足,即便蒙著麵巾,單是看那雙清冷的眼,也知她是一個狠角色,而且如果細看的話,不難發現姬慎景與該女子有一些相似之處,他們都生了一雙幽深濃鬱的眼。

  “我的事與你無關。”姬慎景淡淡道了一句,似乎懶得搭理女子。

  女子哼笑,“哼,別忘了你的母妃當初是怎麽死的!狗皇帝、慶王、皇後他們誰都不是無辜的!必須殺了他們為我那可憐的姐姐報仇!”

  姬慎景嫌煩了,他不喜任何人幹涉他的事,“我能讓你入京,就能讓離開,從今日起,我的事無需你插手,你安安分分,我自會保你一生無虞,你若是不聽……我會殺了你。”

  “你!姬慎景!我可是你嫡親的姨母,是你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女子低喝。

  姬慎景放下車簾,他這人不喜歡多話,此刻隻覺無比煩躁,不過轉瞬間,他卻又察覺,他似乎很喜歡與倪裳說話,哪怕是毫無意義的嘮叨。

  他的親人是倪裳,以後他們還會有幾個聰明漂亮的孩子,最好都能像倪裳,容貌自是不必說,還聰明的過分。

  就在馬車要繼續前行之時,女子掀開麵紗,口中有什麽小機關忽然啟動,隨即一根微不可見的銀針.射.了出去。

  紅纓耳邊蕩過一陣輕微的風聲,等到回頭時,卻見女子已經放下麵紗,那雙陰鬱幽深的眼眯了眯,“姬慎景,你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馬車內的男人無比動靜,小片刻後,低沉磁性的聲音,無波無痕的傳出,“殺了他們所有人。”

  紅纓身子骨一陣冰寒,如同見了鬼一般。

  他知道,這回可能又要出事了。

  ***

  倪裳是被人低低喚醒的。

  “阿姐!阿姐你快醒醒!出事了!”來人是蕭昱,他在冀州“偷雞摸狗”了數年,想要逃.脫.囚.禁.,再潛入倪裳的臥房,並不是有多難的事。

  倪裳一看清來人,立刻驚覺,“阿昱,怎麽了?”

  蕭昱嚇的口齒不清了,“姐夫……我姐夫他……綁了我爹和你爹,還有皇後與宋家等人,今日就在午門活祭,要活活燒死他們!除卻我和娘之外,無一幸免,阿姐快隨我去看看吧!”

  倪裳:“……”

  這陣子從青州入京,姬慎景的“瘋症”明明大有好轉,怎麽一到京城,人又瘋了?!

  倪裳半分不敢拖延,立刻收拾好自己。

  她是都督府的女主人,真要出府,也無人敢硬擋著。

  姬慎景瘋了,可他的屬下還是正常的,深知倪裳在姬慎景心目中的地位。

  故此,倪裳與蕭昱出府時,眾人不敢阻擋,隻是在同一時間派了人前去通報姬慎景。

  而在姬慎景的人還未抵達時,倪裳和蕭昱已經到了午門。

  為了趕時間,倪裳與蕭昱是騎著馬過去的,一路顛簸,使得她小腹微痛,但並不明顯,隻是一陣陣的抽痛,像月事來時的痛感。

  午門城樓之上,姬慎景俯視著一切,宛若一個掌控全局的造物主,下麵則是渺若螻蟻的芸芸眾生,他目光無溫,像一個莫得感情的上位者。

  姬誕被勒的雙手發麻,早就感覺不到痛感。

  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樁事就是得罪了姬慎景,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那份兄弟情義,一輩子不變。

  不過一想到,這樣多的人陪他一起死,姬誕心中徒增感慨,想吟誦一首蕩氣回腸的詩句來祭奠一下即將逝去的小命,奈何腹中墨水有限,姬誕歎了歎,然後隻道了一句,“燒火會疼麽?”

  無人答話,臨死之前,誰還有心情搭訕聊天?

  姬誕止不住話,又絮絮叨叨。

  “今日天氣甚好,一會燒起來,隻怕會很快。”

  “糟了!我存在錢莊的那些票號忘記給後宅的女人們了!”

  “……”

  其餘被綁在火架上的人默不作聲。

  廢太子話太多,默默祈禱他第一個被燒死。

  “阿姐,你臉色怎的這麽難看?!”蕭昱焦慮道。

  倪裳擺了擺手,示意蕭昱無事,午門附近的百姓諸多,倪裳說:“阿昱,帶我過去,讓姬慎景看見我。”

  蕭昱明白倪裳的意思,拉著倪裳往前擠。

  每擠一步,倪裳的小腹就抽痛一下,好不容易站在人群之前,姬慎景已經下令開始點火,倪裳看著城牆上那個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使出所有力氣,大喊,“姬慎景!你住手!他們是你孩子的外祖父!”

  她指著莊墨韓與蕭長淮。

  城牆之上,視野極佳,姬慎景一眼就看見了倪裳,與此同時,他耳力過人,即便倪裳聲線微弱,還是讓他聽了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姬·雞蛋·誕:我命運多舛,不接受反駁,謝謝誒!

  姬慎景:我要當爹了?我在幹什麽?我是誰?

  小包子:嚶嚶嚶,我胎氣不穩了!爹爹莫要調皮了好伐!

  ——————

  兩更合一奉上啦,紅包掉落~

  昨天有點小忙,實在抱歉呀,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