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澤剛一回頭，就被一個軟軟的身體撲了個滿懷。

  他愣了愣，才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蘇晴哭的像個孩子。

  “嗚嗚嗚，厲北澤，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我好害怕，我害怕你再也醒不來了，那個醫生說的好嚴肅，嗚嗚嗚……”

  梁醫生掩嘴輕咳一聲，拉走了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護士。

  厲北澤安撫似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隨即又蹙起眉:“你都快燒到四十多度了，怎麽穿著單衣就出來了？”

  話剛落，就感受到懷裏的人一歪，隨即整個人如同布偶娃娃一樣失去了力氣，朝一邊倒去。

  厲北澤一低頭，就看見從她臉色潮紅，雙眸緊閉。

  他眼眸一縮，“蘇晴！”

  門外還沒走遠的梁醫生和護士連忙返回來。

  ……

  病房內。

  蘇晴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場景陌生又熟悉，一開始是警局。

  一個矮矮胖胖的人說了句:“我們還沒找到凶手，這次的人質，怕是也救不出來了。”

  話落，厲北澤垂著頭，盯著桌上的槍。

  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殺氣。

  下一秒，他就表情猙獰地掐起那人的脖子，然後收緊，像是地獄裏的魔鬼。

  蘇晴站在暗處，她不停地喊著:“不要，不要這樣……”

  可沒有用，她動彈不了，也喊不出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漸漸沒了生氣。

  場景轉換。

  爛尾樓裏。

  楊企猛地把她一推，推向厲北澤，下一秒，舉起槍，瞄準她，射擊。

  然後天旋地轉，她沒有感受到疼痛，但眼前的男人倒下了，留下一攤血跡。

  場景再轉換。

  醫院手術室門口。

  幾個小時的等待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蘇晴第一個衝了上去抓起醫生的衣袖，整個人止不住地抖動著。

  “醫生，他沒事對不對？手術成功了對不對？”

  她聽見自己這樣說。

  醫生目光灰暗，語調低沉。

  “抱歉，我們盡力了，節哀。”

  節哀……

  節哀……

  這話仿佛晴天霹靂，劈得她眼前一黑。

  蘇晴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聽到醫生對她說節哀了，這兩個字仿佛貫穿了她整個生命。

  姑姑猛地推了她一下，聲嘶力竭。

  “都怪你！要不是為了救你，他也不會這樣，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你爸媽，現在又來禍害北澤！”

  蘇晴低頭，整個人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她臉上扯出一絲淒涼的笑，“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如果可以，我寧願今天失去生命的人，是我。”

  話落，蘇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季霖身上的槍，她閉眼，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然後扣動扳機。

  ……

  厲北澤坐在蘇晴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懷裏臉色蒼白的女孩。

  忽地，原本安安靜靜躺著的小姑娘開始不停地搖頭，顫抖，嘴裏還不停地碎碎念。

  “不要……不要……”

  “對不起……”

  他搖了搖她，可是沒用，她像是掉進了夢魘。

  厲北澤想起他躺在床上時，蘇晴對他說的那些話。

  難道是她夢到了那些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