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春刀寒      更新:2020-06-23 13:40      字數:3680
  傅南潯:“啊?”

  吳睿:“出題吧!”

  季讓:“……”

  沒眼看。

  傅南潯反應過來, 看了眼季讓,笑著說:“你還叫幫手啊。”

  季讓也笑,懶得再跟他裝模作樣,抄著手往後一靠, “是啊,不服你也叫。”

  氣氛頓時緊張。

  戚映終於看完那道大題的解析,步驟太複雜,她還是有幾個地方看不懂,用紅筆標出來,指給傅南潯看,讓他再講一次。

  傅南潯收回和季讓對視的目光, 投到草稿本上,拿起筆正要給她講, 對麵吳睿推了推黑框眼鏡, 沉聲說:“不對吧傅同學,這道題應該有更簡單的解法,你這樣解,反倒給它搞複雜了。”

  傅南潯頓了一下, 吳睿已經拿過草稿本,在空白處唰唰唰寫下了更為簡略的解答步驟, 然後遞給戚映。

  戚映一看, 果然是比傅南潯之前講的方法簡單很多, 也更容易明白,開心地衝吳睿點了點頭。

  季讓:幹得漂亮!

  不過傅南潯倒也沒有惱羞成怒, 看了看吳睿的解題方法,恍然大悟道:“這麽解是要簡單很多,是我搞複雜了。”

  他溫和地朝吳睿笑了下:“你很厲害。”

  端著架子的吳睿頓時羞澀起來:“你……你也很厲害。你用的那幾個公式,我們現在都還沒學呢。”

  季讓:“…………”

  怎麽還惺惺相惜起來了?

  在兩個年級第一的幫助下,戚映今天沒聽懂的那幾道題迅速弄懂了不說,還get了幾種不同的解題方法。

  離開甜品店時,吳睿再不像來時那麽氣勢洶洶,很有禮貌地跟傅南潯打了招呼才走。

  燕七的交換生都住在學校宿舍,傅南潯看了眼乖乖跟在季讓身後的戚映,垂了垂眸,淡笑道:“你送她吧。”

  話落,朝戚映揮揮手,轉身走了。

  走出很遠,他回頭看。

  高高瘦瘦的少年領著少女在過馬路。她牽著少年的衣服袖子,他停她也停,他走她也走,亦步亦趨,乖得不行。

  傅南潯一直都知道,戚映性格很好,她跟誰都是笑著的。初相識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這個小姑娘對他有意思。

  後來發現不是的,她隻是,太好,太柔軟了。

  直到今天,他看見在季讓麵前的戚映。

  她依舊是在笑,可那笑又不同。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季讓時,含著獨一無二的光。

  在遭受家庭變故失去父母後,她仍可以找到能讓她露出這樣笑容的人。

  他為她高興。

  ……

  把戚映送上公交車後,季讓返回校門口騎自己的摩托車。

  剛發動引擎,就收到屈大壯的電話:“讓哥,來台球廳玩兩把啊?學習了這麽久也該放鬆放鬆吧,勞逸結合啊!”

  季讓其實不太想去。

  但他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跟屈大壯他們玩過了,當然逼著他們跟自己一起補習不算。沒拒絕,淡聲應了。

  到台球廳的時候,屈大壯他們已經打上了。

  密閉又昏暗的廳內煙霧繚繞,烏煙瘴氣。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認識他,討好地跟他打招呼:“讓哥好。”

  他最近在戒煙,皺了皺眉,接過駱冰遞來的球杆,彎腰俯身,一杆進球,淡聲說:“打一局就走。”

  屈大壯哀歎:“學習這個小妖精搶走了讓哥對我們的全部寵愛。”

  季讓笑:“滾蛋。”

  這頭正鬧,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罵聲,不知是誰在掀台子,台球滾了一地,球杆也劈裏啪啦砸在了飲料櫃上。

  夾著斷斷續續的國罵。

  屈大壯撐著手肘往台球桌上一坐,站上去張望,看熱鬧不嫌事大:“呀,打起來了!”

  季讓拿球杆打他小腿:“滾下來,你他媽再爬高點。”

  屈大壯最後張望了兩眼,正要跳下來,突然驚聲:“臥槽,熟人啊,那不是咱學校日天日地的牛犢子嗎?”

  季讓一愣,問:“誰?”

  屈大壯從台上跳下來:“俞濯啊。”

  季讓沉了沉眼眸,最終還是沒辦法袖手旁觀,拎著球杆往那邊走,“過去看看。”

  交戰的地方在靠近廁所的走廊。

  走近一看,好家夥,一對十沒在虛的,一張凳子掄得虎虎生風,嘴裏還不停:“艸你媽!來啊!誰躺下誰是孫子!”

  季讓:……

  幾日不見,這小崽子越發猖狂啊?

  俞濯吼得凶,打得也凶,但到底雙拳難敵二十手,臉上已經帶了傷。身後一高個子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酒瓶子過來,凶神惡煞地朝他後腦勺砸過去。

  季讓一腳踹翻跟前的人,抬手揚起球杆,一杆子打過去,把那人手上的酒瓶子打掉了。

  大佬加入戰局,大佬的小弟們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屈大壯幾個人就近抄起手邊的工具,罵罵嚷嚷地加入進來。

  戰局頓時被扭轉。

  這邊帶頭圍毆俞濯的人看清來人是誰,頓時大罵:“季讓你他媽摻和什麽?!有你什麽事?”

  季讓一杆子抽在前麵那人小腿上,當即就把人抽跪下去了。

  他咧嘴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人眼見落了下風,趕緊收手:“停停停,別打了!他媽的,算你小子走運!”

  屈大壯在後邊拐了拐俞濯:“這不六中的扛把子嗎?你怎麽惹他了?”

  俞濯沒好氣道:“我他媽怎麽知道?非說老子綠了他,老子連那女的叫什麽都不知道好嗎?!”

  他聲音說得大,六中的扛把子指了指他:“你小子,敢做不敢認是吧?有膽子泡別人馬子,你他媽現在別慫啊!”

  季讓回頭看了俞濯一眼,冷聲問:“你幹沒幹這事兒?”

  俞濯崩潰道:“幹個屁啊!我就是泡妹也要泡顏值跟我姐齊平的吧?我跟我姐朝夕相處,眼光早就被養叼了好嗎?他說的那女的比不上我姐一半好看,老子才看不上呢!”

  季讓想了想:“這倒是。”

  六中扛把子:“?”

  季讓轉身,盯著對方人馬,冷戾的一雙眼,嘴角卻勾著:“沒聽清嗎?還不滾?”

  六中扛把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俞濯,還想放狠話,季讓猛地一杆子抽過去,唰的一聲,空中留下一串殘影。

  扛把子魂差點嚇飛了,好在眼疾手快縮了回來。

  季讓冷笑:“你他媽再指啊?”

  他惡名在外,這群人惹不起,隻能夾著尾巴退了。

  俞濯在後麵罵:“一群傻逼。”

  話音剛落,季讓轉身對著他就是一頓抽。

  俞濯尖聲跳腳:“季讓你幹什麽?你他媽有病啊!”

  身上挨了幾杆子,疼得他齜牙咧嘴,季讓冷聲說:“一天到晚在外邊兒惹事,替你姐教訓你。”

  俞濯大吼:“你有什麽資格替我姐教訓我!雨女無瓜!”

  季讓又抽了他一杆子:“你他媽把舌頭給老子捋直了說話!”

  俞濯:“…………”

  嗚嗚嗚姐,這個人欺負人。

  自從心理醫生建議減少照應戚映的時間,讓她盡早獨立起來,俞濯就不用每天上下學都陪著戚映了。

  放學後天天在外邊兒浪,他又是個不怕惹事的,向來不會服一句軟,一言不合就是幹,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

  別人都不怕,唯獨在季讓麵前有點虛。

  台球也打不成了,被季讓拎下樓,叫了輛車,塞進車裏,趴在車窗上冷聲威脅:“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別他媽一天到晚喊打喊殺,你以為你古惑仔啊。”

  俞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校霸大佬,你說這種話良心不會痛嗎?”

  季讓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懶得跟他廢話,吩咐司機:“開車,不到地兒中途不準停。”

  俞濯抱著腦袋吼:“紅燈還是要停的啊!”

  ……

  這一次被季讓教訓之後,俞濯倒還真的消停了不少,破天荒地開始認真聽課學習。

  不學不行,馬上就是期中考了。

  他可以保持原地踏步,但絕對不能再退步,否則迎接他的必定是父母雙人花式混打。

  他姐就不一樣了,考得好不好都不重要。期中考當天一早,俞程開車送他們去學校時甚至對戚映說:要是太累的話,就跟老師申請棄考,身體重要。

  俞濯真是好生羨慕。

  當然戚映是不可能棄考的。

  她上一次月考的成績是年級二十七,考室自然就安排在靠前的位置。跟老樓裏那間全校倒數的教室隔著一個操場的距離。

  季讓的位置基本沒變。

  隻是這一次,後麵坐的不再是小仙女。

  他反而鬆了口氣。

  往日這個倒數的考場都是鬧鬧嚷嚷沒個正行,監考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這次卻不一樣,一進來,教室裏安靜得過分,定睛一看,後排那一群少年居然在神情緊張地翻書。

  考前最後的突襲。

  屈大壯還在默背昨天吳睿給他們勾出來的重點必考詩詞。

  季讓端坐在座位上,握著那隻粉色的鯨魚筆,麵上一派淡然,但實則手心早就在冒汗。真的是緊張死他了。

  劉海洋在後邊兒戳了戳他的後背,壓低聲音說:“讓哥,這次作文可千萬別再跑題了啊!”

  考試鈴拉響,監考老師拍了拍講桌:“書收起來,都給我老實點啊。”

  試卷開始往後傳。

  季讓神情嚴肅接過了檢驗他學習成果的卷子。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開始奮筆疾書。

  期中考進行了兩天。

  考完就是周末,學生放假,老師批改試卷,會抽調一部分好學生幫忙改題打分,爭取在周一的時候出成績。

  季讓度過了一個前所未有極度煎熬的周末。

  吳睿倒是很平常心地安慰他:“哪怕隻進步一個名次呢,也是一種進步!”

  倒數第三跟倒數第四有區別嗎?

  季讓:“要是隻進步一個名次,你就等著被我打死吧。”

  吳睿:……

  嗚,給校霸補習有人身風險啊。

  周一一早到校,成績榜還沒出來,屈大壯跑去打聽,回來告訴他,第一節 下課就會公布成績單了。

  季讓麵無表情說:“一會兒先別去看,等上課再去。”

  他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麵跑去看成績,萬一真的隻進步了一個名次,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