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張石頭醒了！”

  石頭媳婦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的心頭。

  張村長和邱村長第一時間衝上前，看到幽幽醒來的張石頭，張村長是欣喜萬分，“石頭，你醒了？”

  邱村長則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真醒了？娘喲，這麽個小娃娃竟然把快要咽氣的張石頭給救回來了！太厲害了！”

  “天爺啊，這小娃娃還真是個小神醫！”

  “之前我們還懷疑小神醫，我們真是沒見識，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村民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大家都為張石頭的醒來而感到高興。

  畢竟是同一個村子的，誰也不願意看到張石頭就這麽死去。

  下村的村民也也替張石頭高興，他們也不希望張石頭死，要真死人了，那兩個村子就真的結下了生死大仇了。

  張石頭雖然人醒了，但是身體卻非常虛弱。

  福寶建議他們趕緊把張石頭抬回去，再去縣城請最好的大夫。

  現在福寶說什麽，石頭媳婦都當作是聖旨，趕緊點頭，“是是，我們現在就去請大夫！”

  梁孟輝道，“我的馬車就在院子裏，你們去跟老秦頭說，讓老秦頭趕馬車送你們去縣城。”

  老秦頭是梁孟輝的馬車夫，跟村裏人算是熟悉。

  於是，一部分漢子把張石頭抬回家，一部分漢子坐馬車去縣城請大夫。

  現場的氣氛雖然沒之前劍拔弩張，但依舊很緊張。

  真正的問題沒有解決。

  “大家先聽我說一句！”

  梁孟輝怕兩個村子又鬥起來，率先開口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梁孟輝道，“首先，我希望你們能夠坐下來，和和氣氣地解決問題，而不是打一架。剛才張石頭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真要打起來，雙方得死多少人？”

  眾人都沉默了，是啊，再打下去的話，兩個村子必定傷亡嚴重。

  可是不打架，那水的事情又怎麽解決？

  邱村長問道，“梁先生，那您說要怎麽解決？”

  梁孟輝想了想，說道，“很簡單，這水既不屬於上村的，也不隻屬於下村的。我建議，上村不能堵河流，讓河水流正常流動，這樣下村也能用上水……”

  “不行！”張村長打斷了梁孟輝的話，“梁先生，不是我們不願意把水分給他們，實在是因為水太少了！您看看，這河水都快要見底了，就那麽一點點。分給了下村人，我們上村人就得餓死。”

  “姓張的，你們會餓死，我們就不會餓死嗎？”邱村長罵了起來。

  眼看著雙方又要吵起來了，梁孟輝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件事情真不好解決啊！

  就在這時候，梁孟輝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下，他扭頭一看，是方潛。

  “先生……”

  方潛往旁邊指了指，示意他暫時退下。

  雖然梁孟輝不知道方潛想幹什麽，但還是乖乖站到一邊。

  “各位！”

  方潛往前一步，大聲說道，“我是梁孟輝的先生，同時也是剛才那個小女娃娃的先生，我叫方潛。”

  大家對梁孟輝尊敬，對他的先生自然也尊敬，更何況，方潛還是那個救了張石頭的女娃娃的先生。

  “方先生，您有什麽好的建議嗎？”邱村長客氣地問。

  方潛不答反問，“邱村長，你們下村人是不是擅長做豆腐？”

  邱村長有些愣，不明白為什麽方潛突然間問這個問題。

  他笑道，“是的，我們下村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豆腐。”

  下村人做豆腐的手藝，是他們老祖宗傳給他們的。

  他們不斷精進這門手藝，豆腐做得越來越好，還研究出了豆腐泡、豆花、豆腐幹等等。

  這麽多年來，下村靠著做豆腐這門手藝，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比別的村子要富裕不少。

  方潛點頭，“這樣就好辦了。”

  眾人一臉懵，怎麽好辦？

  這件事情跟做豆腐有什麽關係？

  方潛道，“首先，張石頭被打得這麽重，該下村出銀子醫治吧？”

  “當然應該了！除了醫藥費，還要給補償！”張村長搶先道。

  “是要補償，我看張石頭那傷，一年裝載估計都好不了，而且可能還會影響到未來。所以我作主，下村除了付張石頭的醫藥費，再補償他們家50兩銀子。如何？”

  張村長想了想，同意了。

  邱村長也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同意了。

  下村富裕，所以這麽點錢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太多。

  方潛又道，“其次，這條河是大家的，不是獨屬於上村的。所以我建議，從子時到午時，這段時間上村的人把河流給堵住，由上村的人使用河裏的水；”

  “而末時到第二天子時，上村的人不許堵住河流，不許用河水，由下村的人使用。這樣兩村的人平分河水。”

  張村長第一個反對，“不行！憑什麽這樣？”

  “張村長，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方潛平靜地道。

  張村長隻得壓下心裏的不滿，繼續聽下去。

  “但是，下村必須給上村的人一部分的補償。這補償是銀子也好，是糧食也罷，你們自己商量。”

  這個建議一提出來，兩個村的村民都議論了起來。

  上村的村民們：

  “村長，要不要答應這個建議？”

  “不答應還能怎麽樣？如果我們真的一點水都不給人家，那下村的人也活不了，到時候說不定就會不管不顧，扛著鋤頭拎著柴刀過來砍人了。”

  “而且我們村很多人跟下村有姻親關係，真這麽打來打去，對雙方都不好。”

  “要是下村的人願意給錢，其實這個建議相當不錯了。”

  張村長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眾人的議論聲立刻停了下來。

  張村長看了一眼村民，沉聲說道，“打，我們當然是不能再打下去了。但如果一點兒水都不給下村，恐怕下村的人就找我們拚命了。我們做人不能這麽絕，不能把人逼到死路。

  所以方先生提出的建議我接受。但是，該怎麽賠，賠多少錢，這才是關鍵。”

  眾人紛紛點頭。

  “村長，那您覺得該賠多少？”

  “每年給幾百兩銀子？或者每年給幾萬斤糧食？”

  “你想什麽呢？下村的人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