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出來一下。”

  趁著空檔，大錢氏蘇永壽叫了出去。

  蘇永壽擦幹淨手，走了出去，問道，“怎麽了，娘？”

  大錢氏道，“老三啊，四丫的事情你知道嗎？”

  蘇永壽有些懵，“四丫什麽事情？”

  “哎，這丫頭是個苦命的，投生到蘇鐵柱家，天天被打被罵，還吃不飽穿不暖。”

  “好在四丫自己是個上進的，每天都跑去山上采草藥賣，要給自己攢錢上學堂。”

  蘇永壽一臉詫異，“四丫攢錢上學？”

  “是呀，應該是受乖寶影響，她說她要念書識字，不要當睜眼瞎。但她歲數這麽小，上山也不安全。所以我想著，要不就讓她在你店裏幫幫忙，打打雜。”

  蘇永壽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娘，我以前就說過，蘇鐵柱一家子無論是誰，我都不會用。”

  蘇永壽怕麻煩，要是用了四丫，那蘇永濤呢？

  “這點你放心，我會跟蘇鐵柱他們說的。他們要是敢有意見，那就連四丫都不要來了。”

  “娘，那您可要跟他們說好，除了四丫，其他人我可不要！”

  “行，娘懂！娘不會犯傻的。”

  大錢氏回去之後，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四丫。

  四丫先是驚訝，驚訝過後就在心裏默默吐槽，覺得蘇鐵牛家人真是小氣。

  竟然雇傭童工，剝削壓榨她這個才7歲的孩子！

  大爺爺家這麽有錢，就不能出錢讓她念書嗎？

  真是摳門！

  但麵上，四丫還是一臉感動的樣子，“謝謝大奶奶！謝謝三伯！”

  大錢氏摸摸四丫的小腦袋，溫和地笑道，“四丫，待會我會跟你爺爺講。你念書的事情我也會跟你爺爺講，我會盡量說服他，讓他同意你去念書的。”

  “謝謝大奶奶，太謝謝你了！”

  “你這小丫頭嘴巴就是甜！行了，別謝來謝去的。”

  大錢氏進屋裏找蘇鐵柱，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蘇鐵柱差點兒就從椅子上跳起來，“啥？你說要讓四丫去念書？”

  蘇鐵柱不可思議地看著大錢氏，“大嫂，四丫就是個女娃娃，念什麽書？女娃娃長大了，嫁出去了，那就是潑出去的水，跟我們老蘇家沒關係了！你腦子進水了才會讓女娃娃去念書！”

  大錢氏黑著臉，“女娃娃怎麽了？女娃娃出嫁了，難道就沒有幫襯家裏？你看隔壁村那個叫程大花的女娃娃，她嫁到縣城。後來她相公在衙門裏當了差，立刻就把程大花她弟弟弄進衙門，當了捕快。”

  “要是沒有程大花，就她弟弟那挫樣子，能當上捕快？”

  大錢氏冷笑一聲，“反正你都沒有兒子，隻有四個女兒。要是把女兒培養好了，你老了也有人養老，不會比那些生了兒子的差！”

  蘇鐵柱根本就聽不進大錢氏的話，嘟囔道，“反正我沒錢！我也不可能出錢讓四丫去上學！”

  “我又沒讓你出錢！”

  蘇鐵柱眼珠子一轉，“大嫂你出錢？”

  大錢氏瞪了他一眼，“對，我出錢。不過，我出錢也有前提，就是四丫必須給我家幫工半年。半年一到，我就送她去念書。”

  “啥？”

  蘇鐵柱愣了下，然後搖頭，“不行不行！那死丫頭還要留在家裏幹活呢！她要是去上學了，家裏活誰幹？”

  蘇鐵柱聽說，四丫這段時間每天都跑到大青山上采草藥，然後再把草藥拿到縣城去賣，據說已經賺了些錢。

  要是四丫去上學了，那以後就沒人去采草藥了。

  大錢氏氣道，“你媳婦，你兒子兒媳婦，還有你的孫女！他們都有手有腳，需要一個7歲的娃娃幹活？你也是真能耐！”

  “不行！反正我不會同意的！”

  “你……”

  大錢氏很是惱怒，想了想，又道，“那這樣吧，四丫在永壽的店裏幹半年活，每個月開200文的工錢。這200文，我給你100文。”

  “真的？”

  蘇鐵柱高興起來，態度立刻轉變，“大嫂，四丫也不小了，也該識些字，念些書。”

  大錢氏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蘇鐵柱卻攔住她，“大嫂，永壽的店裏應該還缺人吧？要不讓永濤也去？”

  大錢氏冷笑，“想得倒是美！”

  大錢氏走後，二丫三丫就找上了四丫。

  “四丫，你真的要去三伯的店裏幹活？”

  四丫嗯了一聲，不太想搭理二丫和三丫。

  雖然她和大丫二丫三丫幾個是姐妹，但是，四丫卻不太看得起她們，總覺得這三個姐妹性子懦弱，沒主見，而且又蠢又笨。

  三丫羨慕地看著四丫，“我要是能上學該多好啊！”

  四丫毫不客氣地打擊她，“就你？算了吧！你這麽笨，就算有先生教，你也學不到什麽！還是別費那個錢了！”

  三丫聞言，羞愧地低下了頭，揪著衣角，又是委屈又是難過。

  二丫看不下去，“四丫你怎麽說話的呢！誰說三丫笨了？她也很聰明的好不好？”

  四丫嗤笑，“二姐，三丫做的蠢事難道還要我舉例子嗎？上一交，娘教她繡荷包，她繡成了個四不像，還把自己的手指頭給戳破了。”

  “再上一次，娘讓她去燒火。結果她把廚房給燒著了，灶裏卻沒半點火星！要不是我們回來得及時，廚房都要燒毀了！”

  “還有再上一次，你讓她煮個菜，那鹽巴放得差點人沒鹹死人。為此娘把她打了一頓……”

  四丫細數三丫曾經做過的蠢事，三丫的臉越垂越低，到了後麵，頭都快埋到胸口了。

  二丫聽不下去了，喝道，“夠了！二丫隻是不擅長做家務而已，但是她力氣大，能幫家裏幹很多活！”

  四丫撇嘴，“力氣大有什麽用？又不是男孩子。再說了，她力氣大，吃得也多啊！哼，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天天吃這麽多，我們家都被她吃窮了！”

  “你……”

  “哇……”

  三丫受不了四丫的話，哭著跑了出去。

  “三丫，三丫！”

  二丫看著三丫跑掉的背影，跺了跺腳，憤怒地說道，“四丫，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三丫吃得多怎麽了？起碼她幹得活多！還有，她可是你姐姐，你說話最好小心點！”

  四丫冷哼一聲。

  二丫看到四丫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也涼了，趕緊跑出去追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