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眾人期盼的目光，祁夫人無奈地搖搖頭。

  “不在家裏，難道會是在那莊子裏？”祁明州道。

  就在這時候，管家從外麵走進來。

  “老夫人，大老爺，二老爺，大夫人，二夫人，外麵來了一個叫紫娟的女子和一個姓劉的大夫，他們說他們是少傑莊子上的，有事情稟告。”

  祁老太太眼睛一亮，紫娟和劉大夫她都認識，見過幾麵。

  “快讓他們進來！”

  沒一會兒，紫娟和劉大夫便被請進了房間。

  兩人行了禮，看到祁明海那狼狽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卻沒有多問。

  “紫娟，昨天莊子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少傑會死？”

  祁老太太冷著臉問道，一臉的嚴肅，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紫娟隻感覺一股壓力兜頭壓下來，她頭皮發麻。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開口。

  “老太太，大老爺，二老爺，大夫人，二夫人，事情是這樣的……”

  紫娟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祁少傑發燒之後，紫娟讓劉大夫照顧祁少傑，而她則去找朱嬤嬤。

  但她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又聽說送給趙老爺的姑娘出了事，她便去處理這事情了。

  等她回到莊子的時候，莊子外麵已經被官府的人包圍了，進都進不去。

  紫娟知道的不多，祁家眾人聽完，又讓劉大夫說。

  劉大夫便將昨天照顧祁少傑，後來去煎藥，再後來發現祁少傑死亡等等所有事情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砰！”

  劉大夫說完，祁老太太一拐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怒氣衝衝地道，“我就知道我家傑兒是被人害死的！我的傑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祁老太太又哭了起來，要說之前他們懷疑祁少傑是被人殺死的，那現在算是確定了。

  祁大夫人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一時間，房間裏是兩個女人的哭泣聲。

  祁明海緊緊攥著拳頭，眸光中迸射出怨毒光芒。

  半晌，他將拳頭鬆開，深呼吸一口，問劉大夫，“你可知那個叫翠環的丫環長什麽樣？”

  劉大夫回想了一下，說道，“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長得不算高，瘦瘦小小的，梳著雙丫髻，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

  “對了，她最大的特點就是左邊的嘴角上有一顆黑痣。那黑痣還挺大的，像是媒人痣。”

  “不對！”紫娟打斷了劉大夫的話，“莊子裏的丫頭沒人的嘴角有黑痣。”

  紫娟想了想，繼續道，“這些丫頭全部都是我和朱嬤嬤兩人精挑細選的，個個長相標誌，不見得很漂亮，但是臉上絕對不可能有痣，也不可能有胎記或者是斑點。”

  祁老太太也知道孫子的性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女，連挑選的丫頭都要看外貌，不好看的絕對不會要的。

  嘴角長黑痣的姑娘，孫子會第一時間排除的。

  她皺眉，“劉大夫，你再仔細想想，真有那個丫頭？”

  祁大夫想了想，說道，“我確定，真的是那個丫環。”

  祁明州想到了一個可能，“娘，大哥，這個叫翠環的丫頭，會不會根本就不是莊子裏的丫頭？而是凶手化妝成丫環的模樣，好趁機會下手？”

  祁明海摸了摸下巴，剛好摸到受傷的地方，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趕緊把手放下，說道，“有這個可能。隻是，這個凶手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少傑下殺手？”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祁明海問，“紫娟，那你可知那些幼童有沒有賣身契？放哪裏了？”

  紫娟苦笑著說道，“大老爺，那些幼童的賣身契都放在少爺的書房裏。可是昨天一場大火，把少爺書房燒著了，裏麵什麽東西都燒光了。”

  “什麽？”祁明海大驚，因為太過震驚，動作太大，差點兒又傷到自己。

  “燒了？全燒光了？”祁老太太質問。

  “全燒光了。”

  祁家人的心沉了下來，沒了賣身契，要怎麽證明那些幼童是正規途徑買來的？

  “別的地方沒有備份嗎？”祁夫人不死心地問。

  紫娟苦笑，“哪可能有備份？因為有些幼童是強行虜來的，所以這些賣身契都不太正規，我們也不敢備份。”

  祁明州讓紫娟和劉大夫下去，並且讓人把他們嚴加看管起來。

  屋裏隻剩下祁家人。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

  沉默了良久後，祁明州看了一眼祁老太太，又看了一眼祁明海，說道，“娘，大哥，我懷疑有人故意跟我們祁家作對！”

  “怎麽說？”祁明海不解地問。

  “大哥，您想想，前段時間我和曹興旺談生意，兩人談得好好的，我出五萬兩銀子買下他的肥皂方子。曹興旺都答應了這事情，還說好第二天就來跟我簽契約。”

  “但是第二天，曹興旺卻突然間反悔了，說是價錢太低了，獅子大開口說要把價錢提高到十萬兩。”

  “後來的事情不用我再說了，曹興旺死了，肥皂方子卻下落不明。然後是少傑的事情，莫名其妙就死在了莊子裏，外麵還傳言他是拐子頭子，傳得有鼻子有眼睛。”

  “這一件件一樁樁，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操作了這一切。”

  祁家眾人臉色大變，就連祁老太太也顧不得敲拐杖了，失聲叫道，“誰？誰跟我們祁家作對？”

  祁明州苦笑，“娘，我要是知道誰跟我們祁家作對就好了！那現在我就不會這麽苦惱了！”

  “會不會賀知府？”祁大夫人問道。

  “不可能是他！”祁明海搖頭，雖然他和賀知府兩人關係不怎麽好，但賀知府的為人他還是了解的。

  賀知府無論如何是幹不出這種事情的。

  祁明州的話像是一道陰影，蒙在了祁家所有人的心上。

  ……

  第二天，祁明海稱病，沒去衙門，但是賀知府卻親自跑來了祁家。

  賀知府徑直去看了祁明海，寒暄之後，賀知府開門見山地說道，“祁大人，那賣身契可找到了？”

  祁明海眼睛閃了閃，道，“賀大人，那些賣身契目前還沒有找到，不過就快了。”

  賀知府歎息一聲，“祁大人，並不是我在催你，你不知道，外麵都傳開了，非要官府給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