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哭喪著臉，“老爺，這些人都是來找您的，說是要您還他們的孩子！”

  祁明海先是懵了一下，繼而大怒。

  “放肆！他們的孩子在哪跟我有什麽關係？找我幹嘛？”

  “那些刁民他，他們以為少爺拐走了他們的孩子，所以來我們祁家要孩子。”管家的聲音越來越低。

  “放他娘的狗屁！”

  祁明海氣得一巴掌拍在車轅上，“你去告訴他們，他們的孩子不在我們祁府！要找人去官府報官！”

  “我說了，可是他們不聽啊！非要擠在我們家門口。”

  祁明海怒氣衝衝地下了馬車。

  “老爺，您這是要幹什麽？”

  管家跟在他後麵，不解地問。

  祁明海背著手，壓抑著怒火朝人群走去。

  他才走幾步，就有人大叫道，“那是祁少傑的爹祁明海！大家快問他，他肯定知道被祁少傑拐的孩子藏在哪裏！”

  這話一出，原本圍在祁家大門口的百姓蜂擁湧向祁明海，一瞬間就將他團團圍住。

  “祁明海，你把我家孩子藏哪裏了？還我女兒！”

  “我的大丫在哪裏？把我的大丫還給我！”

  “嗚嗚嗚，祁老爺，求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啊，沒有女兒我怎麽活？祁老爺，把孩子還給我吧！”

  祁明海怒火正旺，又被一群下等人圍著，怒火在胸腔裏不斷上湧。

  不過他還是冷靜地說道，“各位，我是祁少傑的父親祁明海，也是本府的同知。我理解各位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但是我家傑兒真的沒有拐賣任何的孩子！那莊子裏的孩子都是通過正規渠道從外麵買來的下人，都有賣身契的！”

  “我不信！”人群中有人大叫，“你說有賣身契，那賣身契呢？”

  祁明海看向說話那人，那是一個中等身材、長相普通，扔在人群裏都找不出來的男子。

  他的眸子眯了眯，眼底掠過一抹戾色。

  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賣身契當然是在的，我這不回家來找了？各位請不要急，總要給我們一點時間吧？”

  頓了頓，祁明海又道，“而且我是同知，作為同知的兒子，少傑什麽也不缺，怎麽可能幹拐賣人口的事情？”

  這話一出，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是啊，祁少傑在府城裏有權有勢，幹嘛幹拐賣人口的事情？

  “我覺得，我們找錯人了。祁府家大業大，不可能幹這種事情！”

  “就是啊！祁大人還是同知，要真幹了這事情，仕途就到頭了，甚至還有可能被抓進牢房裏。”

  “我也覺得祁少傑應該幹不出拐賣人口的事情來。”

  百姓們議論紛紛，輿論再次倒向一邊。

  祁明海嘴角微勾，心情稍好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個躲在人群中的男子又叫了起來。

  “祁少傑莊子裏有一個女童叫小芳，是葉子胡同的老莊家的小孫女。莊老漢的小孫女是半年前被拐子拐走的。這個你怎麽解釋？”

  祁明海殺了那個男子的心都有了，沉著一張臉問道，“你胡說八道！我兒的莊子裏根本就沒有叫小芳的女童……”

  話還沒有說完，那男子又叫道，“祁大人，是不是有這號人，您可以親自去衙門問清楚！”

  另有一人應和，“莊老漢的兒子兒媳婦今天去了衙門，據說是見到了小芳，還把她帶回去了。”

  “胡說八道！胡言亂語！你在故意汙蔑！”

  祁明海怒聲大喝。

  “祁大人，這麽明顯的事實，您都不敢承認？嗬嗬，真是可笑！”

  “分明是你胡編亂造！”

  “祁大人，我都說了，您要是不相信，就去衙門一趟，問清楚情況！”

  見那人信誓旦旦，非常篤定的樣子，人群炸開了鍋。

  “這是真的嗎？莊老漢的小孫女真的在那個莊子裏？”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就算是我想騙，難道官府會騙人？”

  “嗬嗬，你們忘記了錢英楠和劉大了嗎？這兩個可是祁少傑的狗腿子，經常跑出去物色漂亮的童男童女。若是看上了哪個漂亮的童男童女，先用銀子引誘人家父母，能買就買；

  若是人家父母不願意賣，那就威逼利誘，最後還是不行，那就幹脆明搶了！”

  “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反正就是好幾個月之前吧，錢英楠就在大街上搶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後來官府的人過來，沒讓他得逞。”

  “哎呀，這件事情我也有印象！錢英楠正是因為幹了太多的缺德事情，後來摔成了一個傻子。現在還天天光著身子跑去大街上裸，奔呢！”

  大家對錢英楠的印象非常深刻，實在是因為他作惡多端，後來又變成了這條街上最有名的傻子，天天跑大街上裸奔。

  原本大家都在討論錢英楠，突然間人群中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人群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跟著大喊起來。

  “還我女兒！”

  “我的石頭被你藏哪裏了？還我石頭！”

  “我兒子肯定就在你們祁家！還給我！”

  祁明海眉頭皺得死死的，卻還耐著性子跟百姓講道理。

  “我兒子真的沒有拐賣孩子。你們的孩子不在那莊子裏，你們還是去找官府報案。”

  不過無論他怎麽說，百姓們哪裏會聽他的話？

  群情激憤，有性子急的甚至衝上前揪住了祁明海的衣領，大吼大叫讓他還孩子。

  祁明海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徹底地怒了，大吼道，“閉嘴！我家傑兒沒有拐賣任何孩子！你們找錯人了！”

  不過，這話沒有人聽進去。

  有個女子撲通一聲跪在了祁明海的前麵，抱著他的大腿哭道，“祁大人，求求您開開恩，放了我孩子吧！”

  “我就石頭這一個孩子，沒了他，我婆婆會打死我的！”

  “嗚嗚嗚，隻要您還我孩子，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祁明海試了幾下，都沒能將腳給拔出來，怒火一下湧上來，一腳把站在他麵前的女子踹開。

  女子被他踹倒在地，手磕到了石頭，痛得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