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

  “別擠！都別擠！一個個排隊！不許插隊！”

  官兵們正挨個收過路費，按照規矩，進縣城需要收取進城費，個人1文，牛車收取5文，馬車則是收取10文。

  輪到蘇家的馬車，蘇永壽坐在車轅上，已經將10文錢拿出來，正要把銅板交給官兵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大喝聲響了起來。

  “閃開！給我閃開！”

  隨著這道大喝聲，馬蹄聲自後麵響起來，原本排成一排的隊伍瞬間解散，眾人紛紛往兩邊跑去。

  蘇永壽也趕緊拉了韁繩，把馬車趕到一邊。

  接著，就見到一行十幾人騎著馬從城門口經過。

  這些人騎著馬很快就離開了，看都沒看一眼守城的士兵，不可罰不囂張。

  好在原先排隊的人都已經跑到了兩邊，他們的馬倒是沒有撞到別人。

  “這些人誰呀，這麽囂張！”

  蘇永壽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又將馬車重新趕回去。

  正在收費的官兵耳朵尖，聽到了蘇永壽的話，忍不住開口，“那些人是你能問的？他們可都是京城來的，身份高貴。要是你說的話被他們聽到了，小心你的腦袋。”

  蘇永壽縮了縮脖子，訕訕道，“是是是，大人，以後我再也不談他們。”

  那官兵也是好心，還提醒了一句，“這段日子京城來了很多人，都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得罪的。進了城裏，小心些！”

  “多謝大人提醒！”

  進了城，蘇永壽跟蘇永祿和蘇永澤幾人先去雜貨鋪問了下價格，發現價格都不高，普遍在20到25文之間。

  而且因為他們是新麵孔，雜貨鋪要的量還特別少，隻願意拿幾斤。

  蘇永壽道，“我們待會去酒樓問問。”

  蘇永祿沒說話，看向蘇永澤。

  蘇永澤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先去鴻運樓試試，鴻運樓是我們這裏最大的酒樓，需要的臘腸肯定多。要是能買我們的臘腸，那數量肯定不會少。”

  ……

  鴻運樓大門口。

  蘇永壽看到門口迎賓的夥計，笑盈盈地上前，“您好，我想見你們掌櫃。”

  那夥計斜眼看了一下蘇永壽，不屑地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你誰呀？一來就想見我家掌櫃，報上名來！”

  蘇永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是這樣的，我這裏有臘腸，不知道你們這裏收不收？”

  聞言，夥計嗤笑一聲，“臘腸？”

  蘇永壽點頭，“確實是臘腸。”

  “哈哈，你知道臘腸是什麽嗎？小爺我告訴你，臘腸就是一種你用豬肉做的高級的食材！那玩意兒賣得特別貴，一斤都得三四十文了！就你這樣的窮鬼，你買得起一斤臘腸嗎？”

  蘇永壽聽了很不舒服，忍不住說道，“我雖然家裏窮，但是我自己家會做……”

  “呸！少來忽悠老子！像你這樣的跑來我們酒樓的騙子小爺見過不知道多少！滾滾滾，別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我是來談生意的，又不是騙子！”

  “哼，像你這樣的騙子我見得多了！每年都有你這樣的騙子跑來鴻運樓，說手裏有臘腸，結果做出來的都是什麽狗屁玩意！不能吃也就算了，還臭得要死！”

  “那是別人家的臘腸，我家的肯定不會……”

  “沒空聽你說這些，趕緊滾！鴻運樓絕不收臘腸！”

  蘇永壽生裏也憋了一股氣，扭頭就走了。

  “怎麽了，老二？”

  蘇永祿見蘇永壽的臉色不太好看，趕緊問道。

  蘇永壽氣呼呼的，“我跟那夥計說要見他們家的掌櫃，結果他說我是騙子，還讓我滾！真是氣死我了！”

  蘇永祿也氣道，“走，縣城又不是隻有他一家酒樓，我們去別家！”

  兄弟三人重新把臘腸放回馬車裏，趕著馬車一家又家酒樓去問。

  不過，因為他們是生麵孔，大多數時候連酒樓的掌櫃都沒有見到，就被夥計轟出來了。

  隻有幾家酒樓的掌櫃給麵子，願意見他們一麵。

  不過，那幾家酒樓都壓價壓得特別低，比外麵的雜貨鋪給的價格還低。

  “怎麽辦？”

  從最後一家酒樓出來，蘇永澤有些垂頭喪氣。

  蘇永祿歎息，“回去吧！”

  來縣城之前，他們三人充滿了雄心鬥誌的，以為今天肯定能把臘腸賣掉，結果卻讓他們大受打擊。

  三人愁眉苦臉，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蘇永壽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怎麽了，老二？”蘇永祿問。

  蘇永壽指著前麵某個地方，說道，“那裏好像也有一家酒樓。”

  蘇永祿和蘇永澤的目光看過去，卻見那是一家還在裝修的酒樓，貌似沒有開業。

  “這家酒樓應該還沒開業吧？沒開業應該不會買我們的臘腸。”

  蘇永澤也道，“算了，這家就別去浪費時間了，我們早點回去吧！中午都隨便對付，餓死我了！”

  蘇永祿摸摸自己的肚子，憨憨地說道，“我也餓了。”

  自從福寶把將軍賣了，收到了500兩銀子後，家裏的夥食就大大地提高了，頓頓有肉。

  可他們今天中午每人就吃了一壺水，三個饅頭，肚子早就餓得嘰哩咕嚕叫了。

  “再等等，我先去看看！”

  蘇永壽進車廂裏拿了每種品味的臘腸各一根，朝酒樓走了過去。

  “這個牌匾再抬高一點，不是，是高一點……對對對，就要這個高度！不對，左邊也再高一點，有些歪了……”

  陸三正站在下麵指揮著夥計，掛牌匾，冷不丁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

  “這位老爺，您好！”

  陸三爺扭頭，見到蘇永壽的時候還愣了下。

  他調查過福寶家的情況，對福寶家所有人都特別的熟悉。

  盡管如此，陸三還是裝作一個不認識蘇永壽的人，麵無表情地問道，“你誰呀？”

  蘇永壽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這位老爺，您是這家酒樓的掌櫃嗎？”

  “我就是，你找我有何貴幹？”

  “嗬嗬，是這樣的，我這裏有臘腸，不知道你們酒樓收不收？”

  “臘腸？”

  蘇永壽趕緊把臘腸遞上。

  陸三拿起一塊看了下，臘腸曬得微黃，比成年男子的手指大一些，賣相還不錯。

  陸三還湊過去聞了聞，臘腸還透著一股獨屬於臘腸的味道。

  這味道倒跟別的臘腸不同，沒那麽濃，也好聞，隱隱約約能聞出香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