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發。”老人招了招手，眾人成群結隊地朝天際走去。

  “這裏…這裏還有一個。”張旭看到身旁鳥蛋內有人影閃動，他一拳打碎了蛋殼，蛋液連同人湧了出來。

  “我在哪裏？這是怎麽了？”這男子吐了幾口嘴裏的髒水，慌張地說道。

  “你已經死了。”張旭扶起了他。

  “死…死了？這怎麽可能，我剛剛中了福利彩票…”男子驚慌失措。

  “先別問那麽多了，趕快跟著隊伍走，這裏馬上就要被湮沒了。”張旭指了指前麵的隊伍。

  “怎麽會死呢，怎麽會死呢…”男子喋喋不休地抱怨著，哭喪著臉朝跟進了隊伍。

  “好了，咱們也快上路吧。”那個老人催促著，腿腳不怎麽太好使的他，顯得額外著急。

  “可是這裏還有很多蛋沒有孵化完，這些人怎麽辦？”張旭看著附近的蛋群。

  這裏起碼還有上百個，而且仍然有新的蛋從水潭裏冉冉升起，顯然那是在人間剛剛死去的。

  “怪不了那麽多了，這都是命數。”老人搖了搖頭，踉踉蹌蹌地跟上了隊伍。

  “走吧，說不定他們在蛋裏反而會更安全。”少女拉了拉張旭的胳膊，她把張旭當成了這個世界裏的新朋友。

  “哎，也隻能這樣了，走吧。”張旭歎了一口氣，麵對這種局麵他也是無能為力。

  一隻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延伸至天際。

  老人腿腳不太好所以走的比較慢，漸漸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張旭見老人行走困難，別上去攙扶。

  “謝謝你呀小夥子，你真的是個好人。”老人笑盈盈的說道。

  “不用客氣，還要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圍呢。”張旭搖了搖頭，想到剛剛眾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也別怪他們，現在大家都很恐慌，所以做出一些不太道德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人本來就是一個利己的生物。”老人看到張旭的表情，就知道他還在為剛剛的事感到委屈。

  “是呀，最起碼你還比較勇敢，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少女的話給了張旭不少的安慰。

  “我叫張…”張旭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所羅門殺手的影子就浮現在腦海了，如果說出真實姓名，萬一在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就不太好了，但穀梁傲這個名字，也據有一定的危險性，“我叫穀九日，你呢？”

  “穀九日，好奇怪的名字，我叫季雅玲，你叫我雅玲就好了。”少女微笑道。

  “啞鈴？那你認識你弟弟。”張旭挑了挑眉毛壞壞的說道。

  “弟弟，我沒有弟弟呀。”少女一臉疑惑。

  “你弟弟是不是叫動感單車。”張旭又使出了殺人於無形的冷笑話。

  “昂？什麽意思。”少女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地狠狠白了張旭一眼，“勸你做個人吧。”

  “穀九日，好名字。”一旁的老人聽到這個名字，倒是眯著眼睛喃喃自語道。

  “前輩，你呢？我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張旭看向老人。

  “我們也不用太生分了，叫我薑伯就好了。”薑伯笑盈盈的說道。

  “對了薑伯，你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張旭看到薑波走路蹣跚，很難想象當時他是怎麽敲碎那麽堅硬的蛋殼的。

  “這個…我當時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蛋殼外了。”薑伯摸了摸下巴。

  “當時就你一個人？”張旭想到如果自己一個人遇到這種狀況，估計就會瞬間崩潰。

  “是呀，當時我也是嚇蒙了，不過幸好我很快發現了第二個人，沒過幾天人就多了起來。”

  “那之前的人呢？”張旭疑惑的問道。

  “估計和咱們一樣，都是前往梵嬰河了。”薑伯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等這裏湮沒以後，還有在湧入新的人…不是新的死人是嘛？”張旭回頭看了看漸漸遠去的蛋群。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這裏十分鍾便會湮沒一次，當然，我說的是人間的十分鍾。”薑伯補充道。

  “十分鍾？”張旭抬了抬手。

  “我原來看過一個報道，地球每分鍾死亡的人數是一百多人，隊伍加上還沒有孵化的蛋，差不多就有一千多個，正好是十分鍾的死亡人數。”薑伯抿了抿胡須說道。

  “有道理。”張旭很是佩服薑伯的學識。

  “對了，薑伯，有件事我想請教你。”看到薑伯的胡子，張旭想到了自己的發育問題。

  “什麽，你問。”薑伯抬了抬眉毛。

  “為什麽我們沒有毛發。”張旭貼到耳邊小聲說道，他摸了摸光禿禿的頭發，又時不時地看著身旁也同樣沒有毛發的雅玲。

  “哼。”雅玲還在為剛剛的冷笑耿耿於懷，看到張旭賊眉鼠眼的樣子，她白了一眼，撇過頭去。

  “這個呀，你不要著急，等時間長了就會長出來的，我剛到的時候也是一樣。”薑伯笑道。

  “不是，我的意思，還有那個，什麽時候才能長出來。”張旭賊頭賊腦的指了指下麵，因為他發現這裏不論男女都沒有下麵的那個。

  “這個呀，我也不知道，估計這個世界裏要那個東西也沒有用吧，反正我是不需要。”薑伯明白了張旭的意思，他搖了搖頭，淡然一笑。

  聽到薑伯的話，張旭欲哭無淚，薑伯是過來人，該享受的早就享受了，說不定都兒孫滿堂了，當然要不要無所謂了。

  可憐張旭還是個童男，這種快樂時光還未曾體驗過，怎麽可能安然接受呢。

  “流氓。”雅玲看到張旭的猥瑣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沒在問薑伯什麽好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張旭說完感覺自己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不用和我解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雅玲撇了撇嘴，故作老成。

  “你才多大呀，還成年人。”

  “要你管。”少女現在已經不再向之前那麽拘束。

  “身份證都還沒領呢吧。”張旭嘲諷道。

  “勸你做個人吧，我都去過好幾次酒吧了。”雅玲有些自豪的說道，感覺能去酒吧在她的心裏是成年人的標誌。

  不過張旭這個土老帽還真的沒有去過這樣的場所，不是因為別的，他褲兜裏常年就幾塊錢的零花，別說去酒吧喝酒了，就是消毒酒精他都買不起。

  “那種地方都是壞孩子才去的。”張旭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那你就是好孩子，你不也紋了紋身。”雅玲指了指張旭手指和手腕上的紋身。

  張旭這才發現，身上的於闐烙印越發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