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進去說嘛？”鄧誌強用眼神指了指屋裏。

  “那你進來吧。”張旭讓出一條路，等鄧誌強進了屋。

  鄧誌強走進屋裏環顧四周，這是間四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左手邊是幾平米的小客廳擺放著幾張椅子和一張小餐桌，前方是並排的廚房和衛生間，右手邊則是兩間臥室。

  臥室沒有關門，從裏麵的陳設可以判斷出，裏麵那間是主臥，靠近門口的是張旭的房間。

  “任東到底怎麽了？”張旭拿出了兩張椅子和鄧誌強坐了下來。

  “失蹤了，就在你出事的那晚，他的家庭情況估計你也知道，父母一直沒有發現，直到你們班主任打電話催他上課，才知道他五天沒去上課，這才想到報警。”鄧誌強掏出記事本。

  “怎麽會這樣，那你們沒有去找嘛？”張旭眼神遊離，焦急萬分。

  “這種失蹤案件警察隻會立案，不會投入精力去調查，看到檔案上你倆是同學，我就順道過來問問，看看有什麽線索。”可能是天氣太幹的原因，鄧誌強說完幹咳了兩聲。

  張旭急忙到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鄧誌強，雖然張旭並不喜歡他，但應有的禮貌還是有必要的。

  “你的腿好的挺快嘛。”鄧誌強接過水杯輕輕吹了兩口，他沒有因為張旭痊愈的雙腿而感到驚訝，仿佛這種結果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嗯。”張旭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這種問話，“那我能幫到你什麽嗎？”

  “你最後一次見到任東是什麽時候？”鄧誌強小心翼翼的喝了兩口水。

  “最後一次，就是在我出事的那晚，我倆一起在網吧打遊戲，不過我提前走了，他繼續留在那打遊戲。那家網吧你有問過嗎？”張旭回憶著。

  “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老板說在你走之後，他也結了賬。”鄧誌強將水杯放到了窗台上。

  “什麽？”張旭有些驚訝。

  “而且你說的西郊防空洞，我也去過了。”鄧誌強抿了抿嘴，不知為何，那個醫生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我知道，那晚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張旭誠實交待。

  “哦？你竟然全都聽到了？不過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在講一遍了。”鄧誌強挑了挑眉毛，張旭的誠實反而讓他有些踏實，“那這兩個東西你見過嘛？”

  鄧誌強拿出了兩個檔案袋，張旭接過手裏，兩腿瞬間軟了下去。

  兩個檔案袋裏的東西他都認得，一個是削去他膝蓋的匕首，此刻它的幽幽冷光依然讓張旭毛骨悚然。

  而另一個是一包切好的人參片，張旭認得，那是任東用來泡水喝的。

  “這兩個都是我在防空洞中找到了。”看到張旭的反應，鄧誌強已然知道了答案。

  “你說是在哪裏找到的？”張旭抬起那包人參片。

  “兩個東西都在同一個地方找到的。”鄧誌強重複了一遍。

  “那…那你的意思。”張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件事情比較複雜，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必需以誠相待。”鄧誌強拍了拍張旭的肩膀。

  “那…那你相信鬼神嘛？”張旭有些猶豫不決。

  “隻要你說實話。”鄧誌強言辭誠懇，目不斜視的盯著張旭的眼睛。

  “好，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張旭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但他並沒有告訴鄧誌強關於夢裏和鼠神的事情，他知道逢人隻說三分半，未可全投一片心。

  “唏。”聽完張旭的話，鄧誌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你跟任東有仇嗎？”

  “不可能，那個人不可能是任東。”張旭堅定地搖搖頭。

  “他平時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鄧誌強挑了挑眉毛。

  “我倆從小長大，幾乎每天都在一起，不可能的。”張旭愁眉不展。

  開門聲響起，楊衛萍買菜回來了，看到鄧誌強在，臉一下陰沉了下來。

  “你怎麽在這？”楊衛萍滿臉不悅之色。

  “哦，我隻是過來看看孩子。”鄧誌強怕楊衛萍知道自己是來辦案而心生不滿，便撒了個謊。

  可兩手空空的自己，讓他這個謊言多少有點尷尬，他急忙從兜裏掏出200塊錢，放到桌子上。

  “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鄧誌強說完便起身準備出門。

  “要不留在家裏吃晚飯吧。”楊衛萍看到桌子上的200塊錢，瞬間露出了微笑。

  “不了，局裏還有事，我改天在來拜訪。”說完便出了門。

  鄧誌強上車後，點燃了一個煙，他看著這個老式公寓樓沉思許久，憑他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張旭一定隱瞞了什麽，隻是強行逼問下去，估計也不會得到什麽答案，還不如先離開，欲擒故縱的計量，他還是懂得的。

  他猛吸了兩口煙，已然有了打算，他啟動了汽車，朝小區門口駛去。

  當車行駛到小區門口時，兩名白人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兩人手裏拎著提琴箱，手裏拿著一張紙，跟路旁的一位大爺詢問著。

  大爺點點頭，指了指小區的門牌，兩名男子禮貌的抬帽示意，走進了小區。

  從鄧誌強汽車旁邊插身而過時，他忍不住從後視鏡裏觀察兩人，畢竟在d市這種偏遠小城，老外也是不常見的。

  兩人後脖頸處的顯眼紋身，讓鄧誌強不由地摸了摸脖子，可能老外另類的個性，讓他感覺難受。

  ‘嘀嘀’他車後傳來急促的鳴笛聲，“走不走，別擋道。”後車司機探出車窗抱怨著。

  鄧誌強沒有理會，一腳油門駛離小區。

  ……

  鄧誌強走後，楊衛萍走進廚房開始做飯，而張旭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麻團。”張旭關上房門，並輕聲呼喚，跟隨張旭來到新家的麻團，一進屋便跑去熟悉新環境了。

  “鼠神，我在。”麻團從床下鑽了出來，它的嘴上叼著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雞爪。

  “奇怪了，我明明買了十個雞爪，怎麽就剩九個了？”廚房傳來了楊衛萍的嘮叨聲。

  “麻團，你…”張旭齜牙咧嘴的小聲說道，“你可小心點，被我媽發現了，非得拿你煲湯喝。”

  “啊？我再也不敢了，鼠神救救我。”嚇得麻團急忙將雞爪全部塞入口中，弄得腮幫子鼓得比身體還大。

  “那你下次不可以在這樣偷吃東西了。”張旭囑咐道。

  “遵命，鼠神。”麻團敬了個禮。

  “鼠神真的是太難聽了，以後你還是叫我主人吧。”張旭突然想起了嘟嘟，之前它就是這麽叫自己的。

  “yessir!”麻團再次敬禮。

  “好了，不要在皮了，你現在馬上去找鼠王，讓它盡快找到這個人。”張旭嚴肅起來，並從書架上翻找出一張照片，上麵是他和任東的合影。

  和白頭鼠相處的幾日裏，他知道了它，鼠王的身份，也知道了鼠族在消息收集上的強大。

  “好的，我這就去通報鼠王。”麻團說完便消失在了暖氣管道的後麵。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