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戰爭結束
作者:風雨電      更新:2021-03-01 07:14      字數:2704
  秦可兒無奈接受命運,沒跟炎皇強。

  這一次,她索性沒穿什麽使臣官服頂戴,脫了褲子放屁,沒必要。

  宮裝長裙,朝天發髻,步搖閃爍,熠熠生輝,她選了最愛的一套裝束,要最後綻放一次美麗,再安心去做那階下之囚…或送死。

  女人羸弱,怎麽了?

  女人愛美,怎麽了?

  礙著誰的事了?

  世俗之人才有世俗之見,她都要赴質於敵營了,生死都置之於度外,豈能還在意別人的看法?

  統統滾一邊去!

  對鏡貼花黃,濃妝又豔抹,一切就緒,出營!

  孤單上路,竟無一姊妹相送…

  ……

  翌日,炎軍鋒線發動了大規模進攻,直接參戰的軍隊不下十五萬眾!

  來勢洶洶,氣息磅礴。

  鶴軍分兵十二處,把住要道隘口,依托營寨、城關,頑強抵抗。

  堅決不讓炎軍突入新降的州郡,實施大規模報複。

  有空軍配合的九處營寨,給炎軍造成了巨大殺傷。但置身於山峽之間,空軍無法支援的三處關卡,卻遭受了重大傷亡,險些被炎軍破關。

  等夜幕降臨,持續整整一天的戰鬥才告結束。

  入夜,李鶴帥帳中,燈火通明。

  “報!主公,虎穀關、天峽關、龍渠池,三關已送來奏報,匯同其它營寨計,今日一戰我軍陣亡及重殘兩千兩百三十四人,傷四千五百四十三人,共計六千七百五十七人,敵軍傷亡兩萬餘!”

  “三關傷亡近半,急需補充兵源!”

  李鶴臉黑:“著蕭堇速統三千騎軍,前往增援!”

  “是!”

  等傳信軍使出帳,李鶴立刻轉向下首右側,此刻,秦可兒正一身華服,默不作聲地坐在那。

  “秦可兒,這就是你母皇議和的誠意?!”李鶴惡狠狠道:“難道不怕孤斬了你腦袋,祭奠英靈?!”

  “不是還沒有完成議和嗎?此時,還處於戰爭狀態,發動進攻不是很正常嗎?與本皇女何幹?”秦可兒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不想活了,活著太累,幹脆針鋒相對。

  “嗯?”李鶴有些意外,這麽頭鐵嗎?之前不這樣的。

  “你生而為天潢貴胄,嬌生慣養,難道不怕死?舍得死?”

  “哈哈哈!”秦可兒聞言,大笑三聲,目中卻已噙淚,幽幽歎道:

  “天潢貴胄?!”

  “母親視之為棄子,世人皆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此天潢貴胄,當真會怕死嗎?!”

  “死,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呢。”

  根本看都不看李鶴一眼,自說自言。

  世人皆輕賤恥笑於她,李鶴也不例外,之前那厭惡之意溢於言表,她秦可兒算是看明白活明白了,死都不怕,又何畏人言?何必折腰?

  臥槽!

  李鶴被秦可兒的態度搞暈了。

  昨天來,沒這麽瘋癲啊。

  今天這是怎麽了?

  昨天回去受刺激了?是來議和的,還是求死的,或者就是來抒發情感的?

  李鶴腦中冒出許多問號,連帶著對“秦可兒”這個名字的厭惡,都輕淡了不少,甚至隱隱生出一些同情之心。

  畢竟是有聖母係統的人,多少會受些影響。

  秦可兒轉頭,見李鶴沒有回應,繼續道:

  “今日,我秦可兒來此,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要不,聖後歸還新占三州,以我為質,兩家罷兵言和。”

  “要不,聖後就殺我祭旗,兩國廝殺,不死不休!”

  “退還州郡是不可能的,孤答應,孤手下的將士也不會答應,她們流血拚命打下來的江山,孤也沒資格替她們做主。”李鶴雖是拒絕,但語氣軟了。

  很顯然,氣勢上暫時被壓了一頭,正常人誰能比瘋子更有氣勢?

  再者,李鶴真的被炎軍打痛了,一個名字而已,他還能怕了?不可能再讓將士們用生命去買單!

  “別扯那些沒用的,直接交底吧。炎皇的底線在哪?如果達不成一致,孤也能豁出臉去,北地一家力有不逮,可若邀新商二國參戰,孤竊以為她們應該很樂意進來分杯羹!”李鶴亮出了底牌。

  丟臉是肯定的,主動惹事,打不過又搖人,跟小流氓的作派沒什麽兩樣。

  但這就是國家關係,充分體現人性,一切為了現實利益,斤斤計較,沒有任何品德可言。

  “撤軍!至少把主力撤回北地,你我兩國相鄰六州隻允許保留衛戍州軍。”秦可兒也幹脆,見李鶴態度堅決,沒有再磨磨唧唧討價還價。

  李鶴聽了,稍作思索,點頭道:“撤軍可以,但要同時撤軍,先脫離接觸吧,而後你撤十萬,我撤兩萬,分批後撤,如何?”

  “可以!”

  目標相同的雙方很快就大方向達成了一致,具體細節就交給執行層麵的人去考慮了。

  停戰套路跟北境之戰差不多,雙方都有台階下。

  事實上,此時的新商兩國並不具備參戰條件。

  前者,新皇初立,人心不穩,北境動蕩,南洲暗流湧動,需要時間穩定。

  後者,隨著炎國勢弱,國內親炎勢力冒出不少,派係對立嚴重,同樣需要時間統一認識。

  不過,若是李鶴被炎軍反撲,行將滅亡,局勢又會出現大變,邏輯非常複雜,鶴炎雙方都不想賭。

  秦可兒出帳片刻,交待好隨從相關事宜後,便返回了帥帳。

  “你怎麽還不走?”李鶴正與剛剛進帳的思鶴說些什麽,舉止神態都頗為親密,誰知秦可兒去而複返,突然闖入,硬是被嚇了一跳。

  秦可兒倒是沒有撞破什麽的覺悟,反詰道:“我作為質子,為什麽要走?”

  “既然定下了和平協議,理當遵守。”

  李鶴:“……”

  這特麽還賴上了?

  質子?有屁用!

  炎皇當棄子用的女兒,根本發揮不了質押作用,他李鶴也不喜亂殺人。

  “你回去吧,我這不養閑人!”李鶴對美女,還是那麽直接。

  “聖後,你是要撕毀和平協議嗎?”秦可兒表麵上很堅決,她其實也想回去,可回不去啊,母皇把她回去的路斷了,就是要把她留在李鶴身邊,幹啥不幹啥都行。

  另外,她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種與李鶴奏對的方式,那就是“不要命”式奏對,往往都能取得好效果...於是,她又試探道:

  “而且,我也不是什麽閑人,詩書文章、理政辦差我都會,除了武功差,其它都還算不錯,完全可以輔助聖後,協理機要。”

  李鶴:“!......”

  他真的有點想殺人了!

  “小鶴,要不把她轉交給我吧,我來調教調教。”思鶴見李鶴脖子上青筋直冒,眼看要發飆,立刻接過了話茬。

  在她心裏,對秦可兒有種天然的同情,與世人的格格不入,她也曾有過那不堪回首的心路曆程,知道其苦楚。

  反正在北地尉府的日常政務中,有不少家長裏短的事,讓秦可兒參與其中,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磨礪她的心智,讓她接觸到底層的人,讓她明白什麽是真正的苦,過往的愁隻是青春的暗影,可畏的人言摧不倒一切。

  李鶴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思鶴一眼,猶豫了老半天,才點頭道:“行吧,她就交給你了,可別讓她搞出什麽亂子。”

  思鶴清澈的眼神告訴他,針對‘調教’二字,他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就這樣,兩軍高層在翌日簽署協議,曆時近半年的北伐戰爭反侵略戰爭,以雙方各自吹噓的勝利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