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醉過才知酒濃
作者:
風雨電 更新:2020-08-09 06:22 字數:2275
清晨。
獨孤謹霜睜開眼,臉上掛著笑。
她的心情好極了,昨夜去找九妹,誰知道居然無功受祿,收得一個炎國絕色,旱了快一個月了啊,終於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美人叫秦夜明,噬魂銷骨,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讓獨孤謹霜比較膈應——嘴碎。
昨晚,枕頭風吹得賊猛,火力也特別集中,全是針對李鶴的。
也不知是炎國太子授意來離間的,還是昨晚被獨孤謹月刺激到了,對李鶴的不滿溢於言表。
不過,不管他說什麽,獨孤謹霜都嗯嗯啊啊的應著,一點沒反對,風月場的老手了,不帶一點破壞氣氛的,隻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完事了。
開玩笑。李鶴是誰?
什麽九妹的救命恩人、打敗炎軍的關鍵人物之類的,都不用提。
獨孤謹霜還得靠著他續命呢!
能為了秦夜明去找李鶴的茬嗎?
不存在的,想都不用想。
起床,洗漱,辦事去。
九妹昨晚悄悄跟獨孤謹霜交了底,炎國要撤軍,大決戰不用打了。
這下好了啊,又可以回京都,踏踏實實過那沒羞沒臊的日子了。
說來也巧。
辰時不到,皇帝的密旨也由情報司的人遞送到前線大營。
密旨是用鷹信傳的,內容很簡略
要求獨孤謹月盡可能降低決戰損失,如果有可能,不損失利益的前提下,與炎國罷兵議和最為適宜。
獨孤謹月昨晚就跟太尉和幾位元帥通過氣,現在有了旨意,那還有啥好說的,直接執行就完事了。
炎新雙方,從上層到底層,幾乎沒人願意繼續打下去,這仗自然就再打不起來。
當然,十幾萬人的陣仗,即便是撤軍,也要有章法,絲毫不能亂。
首先,氣可鼓不可泄,還不能告訴軍士們仗打完了,可以各回各家抱老公了,而是以拉練為由,各軍分批次有序南撤。
其次,為了防止炎軍使詐,騎軍偵騎、步軍斥候全部撒了出去,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的信息,都要偵察到。
任務分派下去,新軍很快就動了起來。
李鶴昨晚給藥王連開兩竅,演了三個多時辰的戲,給累得夠嗆,早上起來得晚了一些。
剛剛洗漱完,獨孤謹月便著人將他帶到了主帥帳。
“夫君,你先看看這個。”獨孤謹月麵色凝重,將另一封皇帝密旨遞給了李鶴。
兩封密旨同時送達,這一封密旨則是簡要交待善後事宜
戰後,州軍各自歸位,留兩衛於北境,其餘衛軍各自補充休整後,全部南下南洲。另,務必盯緊李鶴,隨軍返還京都。
何必呢?!
立功不賞也就罷了,反而跟防賊似的。
短短兩行字的旨意,讓李鶴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他曾經一直也沒想明白,既然忌憚至此,何不一刀把自己一家宰了呢,搞這麽多事出來幹嘛?
現在看起來,皇帝對李家除了忌憚,恐怕更多的還是恨,尤其是對李鶴,似乎還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想就不寒而栗,戰後回到京都,怕是同樣沒好日子過。
“夫君,你走吧,跟著陳恬恬去商國。”獨孤謹月痛苦道。
她見李鶴麵色蒼白,愁眉不展,心裏就不是滋味,再一想到密旨的內容,設想李鶴回京都的處境,就再也沒有糾結,直抒胸意說出了她找李鶴來的目的。
她決定私放李鶴!
不管他以後會給新國造成多大的威脅,不管母皇得知後會如何懲罰自己,獨孤謹月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樣做。
恩義、愛情什麽的,已經不用拿出來說,在可能給國家造成的動亂麵前,這都算是私事、小事。
但獨孤謹月就是決定了,僅僅因為‘相信’。
她相信李鶴的人品,卿不負我,我定不負卿;
她相信李鶴的底線,看不見摸不著,但一直都在。
所以,必須的!
獨孤謹月的態度轉變,在情理之中,也在李鶴的預料之內,早早晚晚的事,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快。
李鶴微微詫異後,便陷入了長考,說實話,獨孤謹月的建議,他咋一聽,還是很動心的,但仔細一想,這樣做的後果,弊遠大於利。
首先,家人怎麽辦?現如今,因北境起戰事,李家上下皆關押在京都大理寺,若是他逃了,皇帝會不會遷怒於她們?
其次,謹月怎麽辦?以她眼下的實力和勢力,都還差著火候,遠遠達不到讓皇帝投鼠忌器的地步,若是抗旨私放,失了帝心,又有大皇女使暗勁,往後的處境一定會很艱難。
再者,恬恬縱然是一百個願意帶他逃去商國,但商國那五大家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皇帝以兩國大局向商國施壓,搞不好陳錦蓉會親自把他押送回來也說不定。商人眼裏,利益可比義氣重得多。
最後,若是不逃跑,此次返回京都,沒有任何刺激皇帝的行為發生,性命至少無礙,皇帝為軍心民心計,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動他,反倒可能會有一些封賞,再不濟也能改善一下李家和他的處境。
至於,後續如何布局發展,如何脫困高飛,就隻能到時候再說了。
想通了這一切,李鶴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對謹月歎道
“哎,謹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該麵對的還是要去麵對,這是我的宿命,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可是”獨孤謹月欲再勸,卻被李鶴打斷道
“沒什麽可是,我走以後,家人命懸一線,你的處境也不會好過,既如此,我一人得以解脫又有什麽意義呢?”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些事,就順其自然吧。”
獨孤謹月聽了,目含晶瑩,她被觸動到,心中充滿無限感傷,說出了一句少男心的話“夫君,你把我當成你的家人一樣在乎了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濃,你做我的詩,我就不能做你的夢了嗎?”
“夫君!”獨孤謹月聞言,瞬間淚崩,將李鶴緊緊抱在懷中,任由斷了線的淚珠不停滴落,滑過他的臉,濕了己的身。
在李鶴麵前,她終於放下了一個王者的一切偽裝,盡情宣泄著壓抑已久的情緒,像極了另一個世界的小姑娘,哭得稀裏嘩啦,讓人肝腸寸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