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然後你洗我
作者: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573
  自從有了弄小弄之後,二踢腳的家庭地位直線下降。現在就是它主動躺平了把肚皮露出來給陸岸摸,陸岸都不摸了。

  反而整天抱著弄小弄親來親去,閨女長閨女短的。

  倒是薛芒安還算一視同仁,兒子女兒一樣親,還經常陪著二踢腳一起玩。

  家裏又買了很多魚,都是陸岸和薛芒安一起去水族市場挑的。十三點也被單獨裝進小魚缸裏了,每天薛芒安都會去敲敲它的房門,說上一遍要燉它。

  陸岸就在邊上讀菜譜:“將河豚眼睛、內髒、鰓全部去淨,血水嚴格漂洗淨至清為止。炒鍋上火燒熱,入油、蔥結、薑片煸香,入河豚……”

  給孩子小小年紀的,就愁得連吃小魚都沒胃口了。

  陸岸在給弄小弄梳毛時跟薛芒安說:“我們再去一趟草原吧,就我跟你兩個人。”

  “好。”薛芒安說,“還去錫林郭勒嗎?”

  “嗯,去我們開始的地方,慶祝一下在一起兩周年。”

  薛芒安把弄小弄抱到懷裏:“什麽兩周年,明明分手分了一年多呢。”

  陸岸說:“但是我們的心從來都沒分開過,所以就是兩周年。”

  薛芒安笑:“你可太不要臉了。”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陸岸在地板上打滾撒潑。

  薛芒安把弄小弄舉到他跟前:“小弄,咬他。”

  弄小弄伸出舌頭去舔了舔陸岸。

  陸岸癢得哈哈笑:“我閨女就是乖啊。”

  薛芒安又喊二踢腳:“二踢腳,咬死那個潑婦。”

  二踢腳最近正生陸岸的氣呢。

  薛芒安一叫它就立馬飛奔過來了,一爪子踩在陸岸臉上,還來回碾了碾。

  陸岸:“……”

  他媽的平常沒見你這麽聽話呢。

  不僅僅調皮,打爹還積極。

  陸岸一把抓著它的狗腿,給它按在地上:“反了你了啊,好的不學,非學你媽叛逆。”

  二踢腳“啊嗷”直喊。

  陸岸就在它肚皮上撓。

  二踢腳拿後腿蹬他。

  陸岸抓住它的狗嘴:“叫啊。”

  孫芊芊從樓上下來:“幹什麽呢呀,怎麽又欺負它了。”

  “我這是教訓兒子呢。”

  孫芊芊說:“它現在可比小時候乖多了,你別總是整它。”

  陸岸說:“乖什麽啊乖,昨天還爬我們床上去撒尿呢,不信你問安安。”

  “最近不是挺乖的麽,”薛芒安護著它,“新換的沙發套也沒咬。”

  陸岸把自己的腳伸出來,指著拖鞋給她看:“好好的一雙鞋,都快給我咬成人字拖了。”

  他又伸手把弄小弄撈到懷裏逗著玩:“乖乖,你怎麽都不太愛叫喚呢,每天就聽見你哥亂吠。”

  他轉而跟薛芒安說:“我們以後還是要個女兒吧,又軟乎又聽話,能省不少心。”

  薛芒安又羞惱了,踹了他一腳就跑:“你自己一個人生去吧。”

  陸岸跟在後頭追:“帶你去奶奶家玩吧?”

  上次在奶奶家因為薛芒安脫臼了,所以最後也沒怎麽玩,而且那個時候兩個人之間有嫌隙,各懷心事。

  “好。”薛芒安說,“去摘瓜吃。”

  把二踢腳和弄小弄帶到車後座上,陸岸就出發了。

  一進奶奶家院門,陸岸就大著嗓門喊:“你家孫子孫媳婦重孫子重孫女都來了!”

  “哎喲。”奶奶聽見他的聲音就笑,“怎麽這麽熱鬧啊。”

  薛芒安也進來了:“奶奶好。”

  “姑娘好,”奶奶拉著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比之前又漂亮了。”

  二踢腳飛奔著竄了進來,縱身一躍就跳進了菜地裏。

  奶奶連忙喊:“哎呀祖宗,怎麽又上那裏頭去了,別給我的菜都踩壞了呀!”

  “二踢腳!”陸岸揪著它的後頸皮給它拽出來了,“你能不能有點當哥哥的樣子。”

  奶奶低眼看到了弄小弄,笑得慈祥:“又養了一隻啊。”

  “嗯,叫弄小弄。”薛芒安把它抱到奶奶跟前。

  “真乖啊。”奶奶摸它的頭。

  然後又招呼陸岸和薛芒安:“別在外頭站著了,也怪曬的,進屋吃西瓜吧。”

  “好。”

  奶奶抱了一隻大西瓜出來,喊陸岸:“去把西瓜刀拿來,我們殺西瓜。”

  薛芒安偏過臉去笑。

  “死婆娘,沒完沒了了是吧?”陸岸去撕她的耳朵。

  “沒,我這不是感動麽。”

  “不過現在再回頭想想,也是那個西瓜刀救了我們。”

  “嗯?”薛芒安沒理解。

  陸岸把西瓜刀拿來,一邊殺瓜一邊說:“要不是顧承把那個視頻傳出去了,林欣羽也不會發癲,她不發癲你可能也不會下定決心離開,那我們之間就永遠有個疙瘩。但是現在好了,我們都變了,我不是以前那個陸岸了,你也不是以前那個薛芒安了。”

  他切好瓜後拿了一片給薛芒安:“感謝西瓜刀。”

  薛芒安接了,說:“不是西瓜刀救了我們。”

  “那是什麽?”陸岸又遞了一片給奶奶。

  薛芒安笑而不語。

  二踢腳在地上鉚足力氣要往桌子上蹦,陸岸給它一腳踹回去了。

  “什麽西瓜刀救不救的啊?”奶奶聽得糊裏糊塗。

  薛芒安問陸岸:“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來奶奶家時,你從梯子上摔下來,我伸出胳膊去接你?”

  “那當然記得啊,你也真的是,我皮實摔一下沒事,但是你這小胳膊細腿的哪裏能承受得住那麽砸啊。”

  “遇見蛇的時候,你就算心裏再害怕也還是會緊緊把我護在懷裏。你摔下來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但還是下意識就伸出手去救你。”薛芒安也拿了一片西瓜給他,“所以不是西瓜刀救了我們,而是我們救了我們。”

  如果我們不在意對方的話,分開就是我們最後的結局了。

  但因為我們都把對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因為我們都把對方愛到了骨子深處。

  所以是我們的感情救了我們。

  “嗯。”陸岸說,“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是我們救了我們。”

  吃過西瓜後,陸岸帶著薛芒安到屋子後頭的小河裏釣蝦,二踢腳一看見泥塘就跟進了澡堂似的,“咻”一下就飛進去了。

  搖頭擺尾一頓甩,把泥巴都甩到陸岸臉上了。

  現在就連薛芒安都快受不了它了,從草叢裏撿了根樹枝,遞給了陸岸:“打吧,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

  陸岸接過樹枝,樂了:“你終於不慣著它了啊,我們家也真的是,我慣著你,你慣著狗,一個慣著一個。”

  說完就拽住二踢腳的尾巴,拿著樹枝就抽它屁股。二踢腳“嗷嗷嗷”在泥塘裏亂跳,濺起的泥巴揚得到處都是。弄小弄躲在薛芒安身後“嗚嗚”叫。

  薛芒安把它抱在手裏,俯身撩起小河裏的清水給它洗洗被弄髒了的毛。

  陸岸也抱起二踢腳,一把將它扔進河裏:“洗幹淨再出來。”

  二踢腳刨得不亦樂乎。

  陸岸準備好釣竿,往鉤子上掛餌食,找了塊幹淨的石頭蹲了下來,把線甩進河裏開始釣蝦。

  薛芒安就在他邊上看。

  “晚上給我做蝦吃吧。”陸岸騰出一隻手來去擦她臉上沾到的泥巴。

  薛芒安笑說:“你別到最後一隻都沒釣到。”

  陸岸“嘖”聲:“你太小瞧你男人了。”

  這時浮漂動了動,陸岸屏息凝神,正要提竿。卻隻聽一陣狗吠,二踢腳狗刨過來了,暈起一圈圈大漣漪。

  “我操?”陸岸瞪大眼睛。

  二踢腳一張嘴咬在了他的線上。

  陸岸見狀趕緊朝後拽竿:“鬆嘴。”

  二踢腳不放,拿尖牙撕咬他的線。陸岸從手邊抄起一塊石頭,又不敢對著它砸,就朝它邊上的水麵砸:“別咬了,還想不想吃蝦了?”

  他把竿子往上提,露出了彎鉤。二踢腳看見上頭的餌了,就跳起來張嘴要咬,給陸岸嚇得立馬又鬆手放回去了:“鉤子你都敢咬?也不怕把你狗嘴刺破了。”

  “兒子,”薛芒安跟它勾勾手,“上岸來吧。”

  二踢腳現在還挺聽薛芒安的話的,一般薛芒安叫它都比陸岸好使。它遊到岸邊,抖了抖毛,把水珠甩得到處都是,然後就蹦著擠到薛芒安腿邊來回繞。薛芒安蹲下身去給它撣撣身上的泥水:“搞得這麽髒,回家又得給你洗澡了。”

  因為二踢腳實在太臭名昭著了,所以家附近的寵物店都不敢收它,陸岸和薛芒安隻能自己給它洗,洗到最後都是狗沒洗幹淨,人全濕透了。

  陸岸接著放餌釣蝦,不出一會兒功夫還真叫他釣到了,他連忙喊薛芒安來看。

  薛芒安笑眯眯誇他:“真棒。”

  陸岸也發笑:“說話語氣越來越像我了。”

  把蝦丟進小桶裏繼續釣,陸岸托著腮幫子盯著水麵,薛芒安就抱著狗托著腮幫子看著他,弄小弄又仰著頭看薛芒安。

  陸岸突然“噗”一下子笑了,轉過去跟她臉對臉:“看什麽呢?”

  薛芒安也不避諱,直接說:“看你呀。”

  “看我做什麽?”陸岸說,“我有家室了,你別想了,我是不會被你勾引的。”

  “為什麽?”薛芒安拿手指在他胳膊上打圈,“是我沒有她漂亮嗎?”

  陸岸說:“是呀,她比你好看多了。”

  “有多好看?”

  陸岸想了想說:“好看到讓我隻想死在她身上。”

  要說陸岸最近的狀態,那隻能用“食髓知味,不知饜足”來形容。

  薛芒安一把擰在他的小臂上,罵:“遲早有一天你得萎。”

  然後就跑開了。

  陸岸扭頭喊:“你放心,哥哥肯定永遠都是生龍活虎容光煥發!”

  又慢慢地釣了有小半桶蝦,陸岸看著覺得應該夠吃一頓了。就在他正欲收竿時,卻感覺小腿腹上毛茸茸的,一低頭發現二踢腳正撅著屁股把頭埋在桶裏吃蝦。

  給陸岸氣得直接抬起一腳就踹在它屁股上。

  “就不能給我安生一會兒?”他惡狠狠地說,“遲早被你氣進重症監護室。”

  他這一踹正好把二踢腳的頭卡進桶裏了,它“嗚嗚嗷嗷”一陣嚎,死命甩著腦袋。

  “哎,別動,我給你拿下來。”陸岸喊它。

  但是它不聽,還是拚命甩頭亂跳,然後腳下一滑又掉進河裏去了,陸岸趕緊伸胳膊去救它。

  薛芒安聽見動靜也趕了過來,二踢腳臉套在桶裏,四隻腿不停撲騰,但是它用力方向不對,不朝著岸邊靠,反而是越來越往河中心去了。

  陸岸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一隻手吊著河邊的樹枝,另一隻手伸出去拉二踢腳,好不容易抓住了桶邊,陸岸用力一拽,在他拽的同時二踢腳又猛地甩了下腦袋。陸岸本來就是懸在岸邊的,被它這一扯,整個人失去重心,跌進了河裏。

  桶也被拽下來了,二踢腳如同死裏逃生一樣撒開腿就往岸上刨。陸岸栽進水裏的瞬間,就被它一爪子踩在了臉上,二踢腳上岸時還是蹬著他的臉借了個力爬上去的。

  陸岸從水裏探出身來,甩了甩頭發,抹了一把臉。

  薛芒安站在岸上笑得直不起腰。

  “有沒有良心啊?”陸岸喊,“還不來拉我一把?”

  “你會遊泳啊,我不會,我拉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麽辦?”薛芒安蹲下來跟他對視,“所以你還是自己爬吧。”

  “我爬不上去。”陸岸說,“你拉我一把。”

  薛芒安才不信他,轉身就要走。

  “哎——”陸岸見她果真如此絕情,也沒有辦法隻能自己朝岸邊遊,“真的是,一點都不……呃…咕……”

  突然他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水聲中,隻聽見水麵劇烈震動的響聲。薛芒安回頭看,陸岸在水裏用力撲騰著,臉色很難看。

  好像是抽筋了。

  “陸岸!”

  薛芒安大驚失色,立馬衝過去俯下身子拉他。

  在她伸出手的瞬間,陸岸突然從水裏冒了出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臉湊到了她的麵前,笑著嗬氣:“這麽緊張啊。”

  薛芒安既是舒了一口氣,又是燒了一股火。明明知道他是假裝的,可是還是心甘情願地上當受騙。

  陸岸說:“所以啊,你還是得把遊泳給學會了,不然以後誰來救我啊?”

  “淹死拉倒。”薛芒安又給他推進河裏去了。

  陸岸爬上了岸,擰了擰衣服,惆悵地看著漂在河麵上的空空的桶,得,又白忙活了。

  好像每次帶二踢腳出來準沒好事。

  以後還是把它關在家裏的好。

  然而當事狗並沒有一點反思的意思,定了會兒神後,又開始追草叢裏的螞蚱了。

  “走吧,回去我洗狗。”陸岸渾身濕乎乎的就把薛芒安往胳膊裏一夾,耳語說,“然後你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