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銷魂美男
作者: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470
  說到小狗,薛芒安又低頭看他的腰,虎頭虎腦的小哈士奇:“你怎麽想起來把它紋身上的?”

  “多可愛啊,我可喜歡它了。”

  “它今年幾歲了?”

  “四歲了,大叔了。”

  薛芒安說:“我特別小的時候也養過一條小狗,是條小白狗,獨眼龍,左眼被樹枝戳瞎了。後來跑丟了,我就沒想再養狗。”

  當時在民宿時,薛芒安說她居無定所所以不養狗,現在看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不敢養了。丟了一次就怕丟第二次,所以她寧可選擇不去擁有。

  “它叫什麽名字?”陸岸問。

  “弄弄,是個小姑娘。”

  “你起的名字?”

  “嗯,我媽媽說是,不過我不記得了。”

  陸岸問:“為什麽要叫弄弄。”

  “不記得了呀,可能也沒什麽含義吧,那時候話都不太會說呢,就是童語吧,隨便咿咿呀呀出來的。”

  薛芒安的臉被熱氣蒸得通紅,要起身:“受不了了,太熱了。”

  陸岸不放她走:“再泡泡,對身體好。”

  “再泡我都該暈了。”

  “暈吧,我在呢,暈了給你做人工呼吸。”

  薛芒安氣樂了:“你要是哪天嘴裏能靠譜一些就好了。”

  陸岸人其實還挺靠譜的,就是這張嘴,叫人又愛又恨。

  “你不懂,我是靠嘴巴吃飯混日子的。哄姑娘要嘴,哄客戶也要嘴。”

  “嘴皮子這麽利索,馬上回去路過北京天津時把你扔進園子裏去給人家說相聲吧。”

  “說相聲我不會,”陸岸湊近,“我隻會跟你說情話。”

  薛芒安推他的臉,笑:“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渣男有那麽多人喜歡了。”

  又騷又撩又不要臉。

  誰扛得住啊。

  “陸岸!”隔壁紅酒池裏的顧承召喚他,“我們點了喝的,你們要來麽。”

  陸岸這才帶著薛芒安出了牛奶池。

  薛芒安坐在紅酒池邊呼吸新鮮空氣,悶得受不了。陸岸就跳進去跟他們一塊兒喝東西。

  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身材不錯,肌肉線條流暢。在薛芒安邊上坐下了:“小姐姐,一個人麽。”

  薛芒安側臉看他,又望了眼陸岸。陸岸還在那邊跟顧承潑水玩呢,沒注意到這裏。

  男人又說:“我請你喝東西吧,你喜歡喝什麽?”

  薛芒安冷漠:“喝西北風。”

  男人有些尷尬地笑笑:“你還挺幽默的啊。你從哪裏來,聽語調不像是內蒙古本地人。”

  薛芒安沒搭理。

  “我是北京人,在央美讀的書。”

  “央美?”薛芒安這才有些興趣起來。

  “是啊,我畫中國畫的。你也是學畫畫的?”

  “嗯。”

  “你在哪個學校?”

  薛芒安說:“反正不在央美。”

  男人笑:“那認識一下吧,我叫江敬,江水的江,敬禮的敬。你呢?”

  不過他得到的不是薛芒安的回答,而是另一個男人的冷諷:“誒,哥們兒,有主了。”

  陸岸居高臨下:“我就喝了會兒茶,你的主意就打到我女朋友頭上了?”

  江敬尷尬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她是一個人來的。”

  薛芒安卻說:“我其實一直挺想試試國畫來著,但是一直沒找到那個感覺,上不了手。”

  “你一般畫什麽?”

  “油畫居多。”

  “那你應該畫西洋畫的,國畫寫意,西洋畫寫實。有的時候,畫得太細節國畫的韻味就沒有了。”

  陸岸臉都黑了。

  “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我有時也不太愛過分寫實的畫,但是我從小學的就是肖形,一時半刻也改不過來。”

  薛芒安慣畫人物風景和靜物,學的都是西洋畫派的本事。鉛筆畫,水彩畫,油畫,樣樣都學了個精。可是就是拿捏不住國畫的精髓,握住毛筆手上的靈感就沒了。

  江敬說:“西洋畫是學院派,方法為上,國畫卻沒有定論,想要畫好,還得靠自己參悟。”

  陸岸說:“讓讓。”

  然後往兩個人中間一坐。

  薛芒安扒拉他,向前弓著身子跟江敬說話:“那我該怎麽做?”

  “先臨摹一些古代的好畫吧,李漁的《芥子園》你知道吧?這本畫譜裏麵很詳盡,我才學國畫時,都拿它當教材來臨摹。先從臨摹開始,多畫才會有靈感。”

  陸岸繼續擋。

  薛芒安繼續扒。

  “我摹過幾幅,但是效果不大,都隻是照葫蘆畫瓢,畫不出那種韻味。”

  江敬說:“你可以把你西洋畫上的那些工法暫且拋一拋,國畫和西洋畫在很多方麵都是有些差異的。像國畫不注重畫麵的背景,講究留白。西洋畫寫實,必須描畫背景。你才學畫時應該也摹過人體,因為西洋畫講究人體的骨骼筋絡。但是國畫裏不講究這些,國畫講究線條感和神韻。”

  薛芒安聽得認真。

  陸岸見硬來不行,就開始哭哭唧唧:“我頭暈,可能是暈堂了。”

  薛芒安這才看他一眼:“不舒服?”

  “嗯。”陸岸嬌弱地抱著她的胳膊,“我們出去透透氣吧。”

  薛芒安點點頭。

  陸岸暗中握拳慶賀,但是轉頭就聽見薛芒安跟江敬說:“我出去加你個微信吧,我把我摹的畫發給你,你幫我看看可以麽?”

  “當然好啊。”

  陸岸這回是真的暈了,氣暈的。老子當初為了要你一個微信,什麽手段都用了,後來被你抓包後還跟我慪氣。他倒好,就是瞎雞掰扯了幾句,你就主動要留人家微信。你他姥姥的高冷呢,薛尼姑呢?

  薛芒安其實談不上是多愛畫畫,不過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做一件事情就要把一件事情做好。既然畫了十多年畫了,那她就要把畫畫這件事情做到極致。

  陸岸死死盯著他們加完微信後牽著薛芒安在外頭散步。

  “那小子一點都沒我帥。”

  “嗯。”

  陸岸心裏受用,但是語氣還是冷硬:“那你還跟他那麽聊得來,還主動加他微信,我都沒這個待遇。”

  “他是央美的,畫國畫。我對國畫有興趣而已。”

  “我不管。你剛剛就是忽視我了!你得補償我!”

  陸岸撒潑。

  薛芒安笑問:“補償你什麽?”

  陸岸在自己嘴巴上點了點:“你主動親我一下。”

  薛芒安抬手就在他嘴上一拍:“想得美。”

  陸岸退而求其次,又點了點臉頰。

  薛芒安又拍了一下。

  “你給我麵部spa呢?”陸岸說,“你以前除了美術是不是也進修過武術?”

  “那倒沒有,我在你身上自學成才的。”

  陸岸接著點臉:“那你是不是該給我付學費。”

  “學費沒有,給你看看我的學習成果倒是可以。”薛芒安又輕輕抽了一下。

  陸岸捏住她的後脖頸,咬牙:“咱們兩個的家庭地位你又捋不清了是不是?快點,親一口!”

  薛芒安跑開了:“就不!”

  自從薛芒安加了江敬之後,就一直坐在副駕駛上給他發微信,把自己之前畫的幾幅畫都發給了他。

  陸岸一邊開車一邊嚼著泡泡糖,“啪嗒”吹爆一個,卷回嘴裏狠狠地嚼。把音樂聲越開越大,吵得楊梓霏都煩他了:“亂哥,蹦迪呢?想震聾誰啊。”

  但是薛芒安依舊沒空理他,陸岸幹脆把車刹停了:“你換我開一會兒,我頭暈還沒好呢。”

  薛芒安瞥了他兩眼:“之前不是你說讓我來是叫我玩的,不是叫我開車的麽。”

  陸岸跳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給她的手機直接抽到手裏:“沒收一會兒,老玩手機眼睛不好。”

  薛芒安換到駕駛座,陸岸就坐在副駕駛查她手機,把跟江敬的聊天內容從頭到尾翻了個遍,他們聊的都是專業問題,陸岸看不懂。但是他媽的是真能聊啊,薛芒安還能打這麽多字呢?他跟她聊了一個多月都沒見這麽多字。

  日。

  陸岸手癢啊,接著翻起了薛芒安的微信。看到他自己的頭像時,發現薛芒安連個備注都沒給他,頓時就不樂意了,親自動手敲敲敲,給改成了“銷魂美男”。

  還想繼續翻她朋友圈時,薛芒安拿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適可而止。”

  “男朋友查崗天經地義。”陸岸理直氣壯。

  “那我查你是不是也是天經地義?”

  陸岸立刻把手機息屏放好了。

  後頭的季昭明說:“陸岸就是死也得撐著最後一口氣把手機恢複出廠設置。”

  這是一個魚王的基本職業道德。

  薛芒安的微信裏人很幹淨,除了家人就是同學,跟同學偶爾聊天的內容都是正事,一句閑扯都沒有。陸岸就不一樣了,單是大號微信人數就快到上限了,小號裏頭人更多也更雜。

  鬼知道他上哪裏加了這麽多人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之前在夜店時,就經常開著二維碼蹦迪。一個晚上能收到快一百個好友申請。裏頭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備注,有的是壓根不知道名字,還有的就是陸岸根本懶得備注,或者直接忘了叫啥了。不過這倒是提醒陸岸了,他給薛芒安也沒有備注呢。

  於是就翻出手機,給薛芒安改了個“可愛美人”,和“銷魂美男”一聽就很般配。

  然後又開始大批量刪除聊天記錄,陸岸其實從來不主動刪人,也懶得刪除聊天記錄。不過不刪不知道,一刪連他自己都想扇自己。

  太騷了。

  這女的是誰啊?

  這聊的都是什麽他老姨奶奶的荷包蛋啊。

  千萬不能讓薛芒安看見。

  就是單單勾選批量刪除,陸岸都勾了五分鍾。於是幹脆挨個兒開始刪人。

  陸岸之前從來沒在乎過這個,哪個女的敢查他手機啊。就算是查了那就查了唄,他又沒掩飾過自己是個什麽狗逼玩意兒。但是這次不一樣,對方是薛芒安。陸岸竟然還有一點點怕,怕她看到這些,怕她受不了,怕她……把自己踹了。

  起碼現在不能踹。

  現在陸岸喜歡她喜歡得要死。

  踹他就是要他的命。

  車開到了正藍旗,錫林郭勒的草原不是完全植被化的草原,沙化也很嚴重,所以有不少草地沙漠。

  “找個野沙漠,我們滑沙去吧。”陸岸提議。

  “野沙漠?”薛芒安說,“不好開吧,沙漠裏不好找方向。”

  陸岸信心滿滿:“我來開。”

  說著又把薛芒安換了下來,薛芒安坐上副駕駛就把手一攤開:“手機給我。”

  “放前頭了。”

  “你的。”薛芒安說,“你查完了,該我了。”

  陸岸剛剛才刪了個幹淨,就欣然給她遞過去了:“密碼是你生日。”

  “手倒挺快,剛改的?”

  陸岸笑:“管它之前改的還是現在改的呢,反正就是你的生日。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改成我的?”

  薛芒安說:“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陸岸委委屈屈:“你看,我知道你生日,你不知道我生日。誰在誰心裏更重要,一目了然了吧?”

  楊梓霏說:“2月17,水瓶座的。”

  陸岸比薛芒安大了六個月,。

  薛芒安低頭輸密碼。

  果真開了。

  薛芒安知道他把該刪的都刪完了,就沒點微信,準備點開相冊。

  陸岸悠悠說:“小心點,裏頭有我的果照。”

  薛芒安手指一頓,算你狠。

  點開微信,發現他把自己置頂了,備注是“可愛美人”。魚王的段位就是高,求生欲太強大了。

  陸岸發朋友圈不勤,裏頭最多隻有兄弟和家人,從來沒有發過任何一個女人。但是他發得最多的是魚和二踢腳,果真是個玩家,隻玩物,不談情。

  微信裏自然是天意無縫,查不出任何東西。

  薛芒安剛想再翻翻其它軟件。被陸岸及時製止了:“給你男人留個褲衩吧,不能一下子都扒光吧。”

  其它的還沒來得及清呢。

  薛芒安其實根本不用翻,也能猜個差不多,渣男的手機裏能有什麽啊,看見了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於是給他的手機放回去了。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看了眼“銷魂美男”,笑了下,然後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把密碼改了。

  是他的生日他叫陸岸,蘇州昆山人,今年21歲,開學就該大四了,在蘇州大學讀軟件工程。

  這就是她的初戀。

  是她的啟明星,以及,唯一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