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芒芒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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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635
薛芒安說:“你在莫幹山時的流氓勁兒呢?怎麽,才一個多月就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要是換做當時的陸岸,哪裏會迂回廢話這麽多,早就把門一鎖,然後把薛芒安扛著扔床上去了。還得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裝作要占她便宜的樣子。
陸岸翻白眼:“我這好不容易紳士紳士,你怎麽還不樂意呢。非得逼我動粗不成?”
然後他在床上拍了兩下:“今天晚上就跟哥哥睡,把哥哥伺候好了,明天給你小費。”
薛芒安笑罵:“滾。”
陸岸顛簸了兩天了,都還沒洗過澡,也沒有衣服換。薛芒安就找了件趙誌成的衣服給他:“新的,你將就一下。”
陸岸接過來,進了浴室,洗完澡後拿浴巾擦著身子。突然在窗台上看見了一抹黃色,眼熟的很,這不是嗯嗯嘛。
果然還是沒舍得丟啊。
陸岸在嗯嗯的頭上彈了一下:“兒子,想爸爸沒?”
嗯嗯被他彈得差點沒站穩,小眼睛溜圓。
陸岸哈哈笑:“你每天在這裏,是不是偷看過你媽媽洗澡?身材好不好,嗯?”
小黃鴨一臉正色,根本沒理它的齷齪老爹。
陸岸又笑著在它腦袋上揉了揉。嗯嗯還在,那是不是說明在薛芒安的心裏,他也還在。
陸岸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好了起來。甚至眼睛一骨碌,又冒出了壞心思。
他吊著嗓子喊:“芒芒!”
沒過多久門就被砸了一下,薛芒安低聲警告他:“你再叫一次試試。”
“有沒有內褲換?”
“沒有,你忍忍,再穿一天吧。”
“我剛剛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不能穿了。”
“那我找找看我爸的,拿個新的給你。”
“哎,等等,”陸岸喊住她,“叔叔多高多重?他的尺碼跟我肯定不一樣。”
薛芒安還真不知道這個,不過趙誌成個子不高,陸岸怎麽看都得在184左右的樣子。
“那你光著吧。”
陸岸扒著門跟她說:“掛空擋?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的。要不你把你的借我穿……”
薛芒安狠狠踹了一腳門。
“開玩笑開玩笑的,”陸岸連忙認輸,“那麻煩你替我跑一趟超市唄,你們家小超市裏有嗎?”
“沒。”薛芒安也沒辦法,她總不能真的讓陸岸光著在家裏跑吧,隻得去樓下大超市跑一趟。
陸岸還特意跟她強調:“我是XXXXXXL號!”
“有那多X的碼子嗎?”
“我不管,反正你挑最大號的買。”陸岸喊,“我大!!”
然後薛芒安果真給他買了最大號的,估計是給二百斤的胖子穿的。就在陸岸蹲那兒跟嗯嗯聊到它最近學習情況時,薛芒安敲門:“伸手出來拿。”
陸岸把內褲接進來:“人家有沒有拿很曖昧的眼光來看你?”
薛芒安麵不改色心不跳:“我說是給一個超級大肥豬叔叔買的,人家售貨員特意給你挑的這一款。”
陸岸比劃了兩下,簡直有他腰的兩個大。但是硬著頭皮也得說:“嗯,正好,不勒。”
他穿完衣服出來,薛芒安又拿了條空調被出來放在床上跟他說:“我睡裏麵,你睡外側,一人一半,誰都不許過界。”
陸岸聳肩:“我睡覺可老實了,倒是你,上次睡覺就喜歡往我身上抱。”
薛芒安看他:“我舍友經常問我,是怎麽做到睡覺躺平一動不動的。到底是誰喜歡往別人身上抱?”
“也許這個技能隻有當你跟我在一起睡的時候才能開啟吧。”陸岸胡扯。
薛芒安懶得搭理他,洗完澡後特意把之前睡覺的睡裙換成了睡衣。把頭發盤成一個丸子,坐在床上沉思。
陸岸戳戳她:“想什麽呢?”
“發呆。”
“別發呆了,跟我打遊戲吧。你玩王者麽,或者吃雞也行。”
“不打。”
陸岸說:“那我們幹什麽?追劇?”
“不追。”
“看綜藝?”
“不看。”
陸岸:“……你是不是想不不了。”
薛芒安說:“你還留著?”
“那當然啊,好幾次被二踢腳叼跑了,我都從它狗嘴裏救出來了。現在在我房間的浴室裏呢,你不是說把嗯嗯丟了麽,不是也收的好好的?”
薛芒安嘴硬:“那不是嗯嗯,就一隻普通橡皮鴨子。”
“別想蒙我,我們父子連心,我剛剛跟它聊了半天呢。那我們照片你是不是也留著?”
“丟了。”
陸岸跳起來就要去找,被薛芒安拉住了:“能不能有點客人的樣子,上來就要翻主人東西。”
“心虛了是不是?”
薛芒安把他的胳膊甩開:“剛剛說你像個良民是我眼瞎了。”
陸岸躺回去,笑:“你呀,真難伺候,對你客氣一點也不行,不客氣也不行。難怪你母胎單身二十一年哦。”
薛芒安突然問起來:“那你呢,交過幾個女朋友。”
陸岸伸出手來掰:“一個、兩個、三個……九個、十個,手指不夠了,借你的用一用?”
薛芒安拿眼刀甩他。
陸岸失笑:“騙你的,沒那麽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界定正經的女朋友,反正我就是再正經,也沒有一個能相處超過半年的。現在回過頭去想想,也沒有誰是特別值得我留戀的,大家在一起不就圖個開心麽。”
“為什麽?”薛芒安問。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誰是值得留戀的?是你其實壓根就沒有真正喜歡她們,還是你的性格就是這樣,永遠也不能鍾情於一個人?”
陸岸把雙臂枕在腦袋後頭:“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能二者皆有吧。”
“那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嗎?”
“不好說,要是突然有一天遇上個特別喜歡的,也就心甘情願地成家立業了呢?雖然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然後呢,”薛芒安涼涼說,“結了婚後你能永遠喜歡她嗎?”
陸岸沒把話說死,他隻是說:“我沒遇上過這樣的人,也沒結過婚,所以不知道我到時候會怎麽樣。不過我向來做事磊落,要是真的不喜歡她了,出軌了,我老婆肯定不會被蒙在鼓裏。我會尊重她的選擇,接受或是離婚,我都可以。”
“要是你們有孩子了呢?”
陸岸突然不說話了,她知道薛芒安是想到自己了。不管她爸爸是什麽樣,她媽媽都是婚內出軌,拆了自己的家庭,也破壞了別人的家庭。
現在任芝華活得光鮮亮麗,衣食無憂,隻要不回揚州,她就永遠是富綽的薛太太,是頗有才華的室內設計師。隻有薛芒安還活在曾經的陰影下,雖然她不說,但是這不代表她沒受過傷害。
陸岸沉沉歎息:“我沒想過那麽遠。”
薛芒安卻隻是說:“如果你沒把這些想明白,就不要結婚,你可以玩一輩子。”
“嗯,其實我以前連結婚這兩個字都沒想起過,不過卻想了點未來的婆媳關係,可能是我成熟了吧。”
“婆媳?”薛芒安敏銳,“是因為在你家的那個妹妹?”
“?”陸岸冤枉。
然後“噗”的一聲樂了:“芒芒寶貝啊,你是不是吃醋哦?老盯著人家不放。”
“滾,誰是芒芒寶貝。”
陸岸笑得不行:“她就是我一個學妹,我連撩都沒撩過,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能鬧騰了,我可吃不消,連二踢腳都能被她累趴下。”
薛芒安聽了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老會想到那個妹妹,她平常不是這樣的。平日裏她見過人根本不會往腦子裏過,就連高中同學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隻有一點零星的印象。她就是一個挺冷漠的人,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和人,沒有必要在意太多。但是陸岸說完這些後,她卻心口陡然一鬆,像是舒了一口氣,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舒了一口氣。
兩個人今天晚上睡得挺早的,前兩天都累著了,好不容易可以沒有什麽煩心事,好好睡一晚。薛芒安和陸岸達成協議,一人睡一頭。前半夜相安無事,直到後半夜,薛芒安覺得喘不過氣,給憋醒了。
醒來隻覺得胸口很重,再一看,陸岸的腿整個兒壓她身上了。
她低聲喊:“陸岸。”
沒有回應,陸大爺睡得正香呢。
薛芒安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的腿搬開,真的是,睡覺一點都不老實。
才搬開沒多久,陸岸砸吧了幾下嘴,一翻身,又架上去了。
薛芒安躺平了,深深歎了口氣。
然後醞釀了一下,氣沉丹田,用上平生最大的嗓門:“陸岸!!”
陸岸一驚,醒了,慌慌張張的:“怎……怎麽了!”
“腿!拿開!”
陸岸這才發覺自己蹺到人家身上去了,連忙撤了回來。
“看出來了吧,到底是誰睡覺不老實?”
陸岸訕笑:“不好意思,平常不這樣。”
薛芒安問:“那是什麽?特意為了壓死我開發的新功能?”
“那不是因為你非要睡在那一頭麽?不然最多壓在你腿上。”
薛芒安調了個頭,跟陸岸並肩躺好:“安穩點,別亂動,讓我睡會兒。”
然後一閉眼就睡著了,她這兩天陪在醫院裏太累了。
可是沒睡著多久,那股窒息感又翻湧出來了。薛芒安睜開眼睛,陸岸跟個樹袋熊一樣扒了過來,一隻胳膊壓在她身上,腿放在她腿上,臉埋在她頸側,頭發毛茸茸的,蹭著她的下巴。
薛芒安立刻頭皮發麻,炸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把陸岸整個人翻了過去,然後自己一躍而起,在他後背上還蹬了幾腳。陸岸讓她折騰醒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薛芒安一枕頭掄在下顎骨上。
陸岸捂著臉,也懵逼了:“不是,好好的打我幹什麽?”
薛芒安咬緊牙關,抬腳就踹在陸岸的腰上。
“哎,這裏不能踹,男人的腰很重要。”
陸岸邊說邊躲。
薛芒安大口喘息著,把被子一抱:“死流氓,不要臉。”
然後就往床下爬。
“哎,哎,妹妹妹妹!壓著我的腿了,慢點慢點。”
薛芒安踩著陸岸下了床。甩頭就要走。
陸岸哪裏能放她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我靠?打完就跑,什麽毛病?我怎麽就不要臉了,我不是睡得好好的嗎?”
“你睡得好好的?”薛芒安低眼看他,“你明明是趁機占便宜。”
“我怎麽了啊!”陸岸真的冤。
“正常人睡覺誰會這麽抱人?你是平常抱各種妹妹抱習慣了,還是在這裏跟我耍流氓呢?”
陸岸也愣了:“我抱你了?抱就抱唄,多大點事兒啊。我拉過你,扛過你,睡過……一起睡過,抱一下怎麽了?”
薛芒安臉色一沉:“那在帳篷裏睡的時候你怎麽好好的?”
“可能是帳篷太小,施展不開吧。”
薛芒安不理他,把被子抱好,去客廳的沙發上了。
陸岸躺回去,歎息。
他的確是故意的,他想看看薛芒安的反應。要是薛芒安默許了,那就說明他在她心裏還有點分量,但誰他媽想薛芒安跟炮仗的,整個一貞潔的烈士。
難啊。
實話說他現在也很糾結,到底還要不要撩了。撩的話,他覺得糟踐了薛芒安,不撩的話,他自己心裏又癢癢。
他什麽時候為這種破事糾結過啊。薛芒安也算是開了先例,讓他這種無良渣男都開始講仁義了。
他思來想去睡不著,給季昭明打了個電話,季昭明在夢裏被吵醒,罵罵咧咧:“幹屁呢?”
“大明子,問你個問題。”
“有屁快放。”
“你說這薛芒安我是撩還是不撩了?”
季昭明卻一下子精神了,之前他和顧承打賭,本來以為自己鐵定輸了,得穿女裝,正跟顧承耗著緩期執行呢。
“撩啊,為什麽不撩?你不是挺喜歡人家的嗎?”
“可是人家不喜歡我啊,我就抱了一下,她就給我來了套自由搏擊,還踩了我兩腳。”陸岸揉了揉腿,“也得虧是她輕,不然我就得去醫院cos木乃伊了。”
季昭明樂了:“不是,亂哥,你作為渣男的尊嚴和戰鬥力呢?你被娘們兒打得還少嗎?會怕她?”
“我也不是怕她……我隻是覺得吧,她人還挺好的,不是個愛玩的人,我這不是怕耽誤人家嗎?”
季昭明笑得都出鴨子聲了:“你他媽是誰啊,你把陸岸給我叫出來。他那麽不要臉的玩意兒,還擔心起耽誤人家女孩的事情來了。你管球她呢,你開心了不就好了。”
陸岸沉思片刻,覺得季昭明說的有道理。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操那份心做什麽?自己開心了比什麽都重要,這麽唧唧歪歪不是他陸岸的風格。
於是他把難得蘇醒一次的良心又拍暈過去了。
“行,謝了兄弟,我現在就去沙發上把人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