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被子裏好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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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563
“阿嚏!”陸岸抱著茶杯縮在被子裏打了個打噴嚏。
他們回來之後,各自洗了個熱水澡,其餘三個雖然嚇得半死,但是都沒有感冒。隻有陸岸遭報應,鼻涕眼淚一把一把流。
薑雨安給他找了些感冒藥,他吃完後就這副樣子坐在床上抖。
“你活該。”顧承說,“蒼天還是有眼的。”
“滾。”陸岸嗓子都有些啞了。
“你這個體質不行啊,”這回換成季昭明嘲諷他了,“要多鍛煉鍛煉。”
陸岸說:“你去找薛芒安說我燒得快死了,叫她來看看我。”
季昭明樂了:“你真是太不要臉了。”但是轉念一想,想到了他跟顧承的賭約,覺得自己得幫陸岸一把,還有兩三天都要走了,要是再不本壘打就沒戲了。
薛芒安正在前廳幫忙呢,季昭明跑來說:“陸岸燒到四十度了,你們這裏有沒有醫院?”
薛芒安一驚:“四十度?這麽嚴重?”
季昭明也一愣,好像說高了,他咳嗽兩聲:“可能也沒有四十度,但是燙手,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看他有什麽用,我又不是醫生,他要是實在不舒服,你們就開車帶他去附近的診所看看。”
季昭明說:“我不會開車,顧承的科四掛了,也沒有駕照。”
“那我讓我表姐帶他去一趟。”
“不用,不用,要不我把他扛你房間去,你照顧照顧他。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怎麽弄。”
“?”薛芒安一臉問號。
季昭明生硬地說:“那就這麽定了,我回去扛人。”
說完撒腿就跑。
然後薛芒安忙完後回到房間,就看見陸岸原本在床上罵罵咧咧打遊戲,一見她進來立馬咳了幾聲,嬌弱地縮進被窩裏去了。
“你在我房裏幹什麽?”
“咳…季昭明說你要照顧我,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但是我難受啊…又不想辜負你的好意啊…阿嚏!”
薛芒安一臉嫌惡:“別把鼻涕弄到我的被子上!”
陸岸從被窩裏探出半個腦袋:“你被子裏好香哦。”
薛芒安翻了個白眼:“這是民宿的被子,今天才換的,跟你們房間的一樣。”
陸岸又咳了幾聲:“我想喝水。”
“自己倒。”
陸岸說:“我沒有力氣……”
薛芒安眼睛一轉,一邊給他倒水一邊說:“不能動是吧?那我們把肖像畫完。”
陸岸:“……”
然後薛芒安就找了枕頭給他塞在背後,硬是把他拉坐了起來:“別動,保持這個姿勢。”
說完坐在畫板前開始畫畫。
陸岸憋屈啊:“我還是個病人呢。”
“我知道啊,”薛芒安說,“我這不是在照顧你嗎?聽說你燒到四十度了,估計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就趕緊給你留張遺像吧。”
陸岸沒有辦法,隻得認栽,坐那裏跟她聊天:“你開學大四嗎?”
“嗯。”
“你學的什麽專業?”
“法學。”
“法學?你以後要當律師嗎?”
“應該吧。”
陸岸好奇:“為什麽要學法律?”
“我媽媽讓的。”薛芒安平淡地說,“體麵。”
“不過你也真挺適合當律師的,你喜歡學法嗎?”
“沒有喜歡不喜歡,對我來說都一樣。”薛芒安還是這個回答。
陸岸說:“我學的軟件工程,我從小就喜歡這個。我媽媽也不強製我,隻要我喜歡就好。”
薛芒安筆頭一滯:“那挺好的。”
“我發現你很多東西都不是自己喜歡做才做的,這樣多沒有意思啊。”
“我沒有什麽喜歡的,有事情做總比整天閑著好。”
陸岸轉頭,剛要說話,薛芒安製止:“別動。”
他隻好又把頭轉回去:“那你以後呢,找工作,談戀愛都不找自己喜歡的?”
“隨緣吧,很多東西強求不來。就像我雖然不喜歡法學,但是也不討厭,一直學到現在也就習慣了。以後應該也會繼續學下去,當個律師,在事務所工作,過完一生。”
“那你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麽喜歡過的東西?”陸岸追問。
薛芒安想了一想:“小的時候住在揚州,江蘇平原多,山少,所以有點向往山。後來到了浙江,都是丘陵地帶,山見多了,也就沒有感覺了。”
“那你喜不喜歡海?碧藍的那種,我帶你去看海吧。或者沙漠,森林,草原,總有你會喜歡的。”
薛芒安說:“也許吧,我沒去過草原,談不上喜歡,可能就是有點好奇。”
“那像布偶娃娃呢,還有小熊玩具之類的,你們女生小時候不是都喜歡這些嗎?”
薛芒安畫畫的手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麽,有種說不出感覺,稱不上哀傷,更像是一種惦念和失意。
她說:“可能有過吧,但是太幼稚了,早就沒感覺了。”
“那你喜不喜歡天文?就是研究星星啊,看看…太陽啊這些的。”
“天文?”薛芒安反應了一下,“沒有。”
“哦。”
明明還說要看太陽呢,陸岸心裏嘀咕。
“那你要考研究生嗎?”陸岸繼續問她。
“我爭取保研。”
“保哪裏?”
“複旦。”
陸岸嘖聲:“哦,學霸。”
“你呢?”薛芒安反問他。
“我?我覺得沒有必要,我有車有房有家產繼承,已經站在別人的終點上了。而且長得又帥,本科也不錯,還要考研做什麽?”陸岸笑嘻嘻。
“也是。”
“你這個也是讚成的哪一句話?是不是承認我長得帥?”
薛芒安不置可否。
陸岸就繼續聊:“那你畢業以後呢,留在南京還是回杭州?”
“不知道,沒想好。”
“來蘇州吧,有車有房有家產繼承,還有男朋友贈送。”
薛芒安讓他整笑了:“等我研究生畢業還有三年,那時候你說不定連我叫什麽都忘了。”
陸岸沒有直接否認,隻是說:“那你就得爭取啊,也爭取爭取讓我一輩子忘不掉你。”
薛芒安看他:“你怎麽不咳嗽了?”
陸岸一下子想起來,語氣都虛弱了:“咳…看見你就好多了,好像降到三十九度了。”說著就要往被窩裏埋。
薛芒安喊住他:“再堅持一會兒,已經上色了。”
“你別騙我,你明明拿的是鉛筆。”陸岸總算精明起來了。
薛芒安說:“我有拿鉛筆上色的本事,你不服嗎?”
“服服服。”陸岸坐好。
他問:“我們明天去哪裏玩?”
薛芒安看了他一眼:“不燒了?”
“好像已經降到三十八度了,估計到明天就好了。我還有兩天就走了,你就再陪陪我吧。”
薛芒安說:“回昆山?”
“嗯,我這個暑假還有實習。”
“你不是有車有房有家產繼承嗎,還實什麽習?”
陸岸無奈:“我爸逼的。那我不能忤逆他吧,不然我就沒車沒房沒家產繼承了。”
“我大二寒暑假都在事務所實習,實習挺好的,能學到不少東西。”
陸岸說:“實習不就是混時間麽,不說這個了,我們明天到底去哪裏玩啊。要不我拿手機搜搜看?”
“別動。”
“……行吧,那你搜搜。”
薛芒安說:“安吉縣有個藏龍百瀑,可以爬山看瀑布,你想去可以去。”
“又爬山?我現在這麽嬌弱……”
“可以漂流。”
陸岸來了興致:“那好啊,明天去漂流。”
“但是開車可能會比較遠,既然你這麽嬌弱,還是不要去了。”
陸岸正色地說:“我感覺我降到三十七度了,我好了。”
“那好,”薛芒安說,“你站起來吧,坐那兒離這麽遠我看不清。”
陸岸掀開被子,搬了把椅子在她對麵的窗口前坐下,討價還價:“還是坐著吧,畢竟還有點虛,你還要畫多久?”
薛芒安說:“快了。”這回她是真的拿出彩鉛來上色了。
陸岸又不能動,坐得板板正正,不停跟她找話題聊天。甚至在那裏把他家裏每一條魚的名字都一一念出來了:“我有一隻斑馬狗頭,特別凶,咬死我好多小魚,它叫三蹦子。還有一隻羅漢魚,叫大紅袍,長得紅彤彤的腦袋上腫個包。”
就這樣又坐了兩個多小時,陸岸坐不住了:“好了麽……”
“快了。”
“你每次都這麽說。”陸岸突然腦子裏白光一閃,“你現在不是在上色嗎?那還需要我坐著一動不動嗎?”
“不需要。”
陸岸聽了立馬泄力往椅子上一癱:“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
“畫什麽樣了,我看看,怎麽畫了那麽久。”
陸岸伸過頭來要看,薛芒安擋了一下:“畫完了才給看。”
“那不是差不多了麽。”
“還要潤色潤色。”
“那你快點潤。”
“不急。”薛芒安說完又把畫板蓋上了。
合著真的是磨洋工混時間呢。不過倒遂了陸岸的心意,這樣就可以在一起多待一會。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季昭明的視頻通話,接起來一看,那頭的季昭明正坐在高爾夫球車上,不知道在哪裏快活呢。
“你上哪去了?”陸岸問。
顧承出現在鏡頭裏:“在這邊的一個民宿,這裏有馬場還有路虎越野。我們剛剛騎完一圈馬,正準備去山地騎行。”
“靠!怎麽不喊上我一起去?”陸岸問。
“你不是高燒四十度嗎?”季昭明說,“好好養病,我們先替你探探路。”
陸岸咬牙:“你們把車也開走了?”
“是啊,反正你今天又不能出門,好好休息吧乖。”季昭明笑得陰陽怪氣,給他掛了。
薛芒安說:“你的朋友要送你去醫院時不會開車,但是要出去玩時就會開了。”
陸岸說:“顧承沒本兒,那個傻逼科四掛了兩回了,我都不知道他腦子裏裝的什麽。季昭明間歇性會開,想開的時候就會,偷懶的時候就不會,所以絕大數情況下不會。”
他看著薛芒安,眨巴眨巴眼睛:“看來我今天一整天都得待在你這裏了。”
“你不是不燒了麽?”
陸岸一連“咳咳”加“阿嚏”,好像在說,看,雖然不燒了,但我還感冒加咳嗽呢。
“那你在這兒待著吧,我去吃飯喂兔子。”
“那你還回來嗎?”
“回來幹什麽?”
“你就隻喂兔子不喂我嗎?”
薛芒安沒回答,把畫板收起來鎖好,直接走人。
陸岸“嘁”一聲,爬回床上躺好。薛芒安應該在這裏住了好多天了,可是依舊很整潔,沒有留下過多她的痕跡。不像聽茶舍裏已經是內褲襪子滿天飛了,也分不清哪個是誰的,馬上幹脆直接扔掉算了。
他上床打了會兒遊戲,也的確是困了,畢竟昨天晚上也沒怎麽睡,現在也真的在感冒。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薛芒安叫醒:“吃飯吧。”
薛芒安給他帶了白粥和小菜:“感冒要是沒胃口,就喝點粥。”
陸岸一開始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暈暈乎乎的,回過神之後才發現薛芒安真的坐在他麵前:“嗯?”
薛芒安看著他覺得不對勁,就拿手去試了試他的溫度,有些燙,看來是真的發燒了。她說:“把粥喝了。”然後起身去拿體溫計和藥。
陸岸喝著粥,薛芒安把體溫計遞給他:“量量。”
陸岸到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臉,把胳膊一抬:“你幫我放。”
薛芒安也就不跟他計較,把他的領口扯開一些,利落地塞進了胳肢窩裏,一秒完成。
本來還想耍流氓的陸岸都沒反應得過來:“好……好了?”
他原來還想調戲她說她扒自己衣服呢。
但是薛芒安很明顯已經摸透了他的小把戲。
“誒,”陸岸歎氣,“你看我現在夾著體溫計也不好喝粥了。”
“那就量完再喝。”
“量完就都涼了。”意圖簡直不能再明顯。
薛芒安笑笑,出去搬了一個小桌子進來,放在他麵前,又把粥端到桌子上:“現在你可以一隻手吃了。”
陸岸:“哦。”你他媽還真是個小聰明。
體溫量出來是37.4,低燒。薛芒安給他吃了藥,說:“活該。”
陸岸在自己邊上拍了拍:“要一起睡嗎?”
薛芒安卻轉身拎了瓶消毒水進來,到處噴了噴:“我怕被你傳染。你今天晚上就睡在這裏吧,不要回聽茶舍了免得傳染給他們。”
陸岸還是問:“那你跟我一起睡嗎?”
“我去跟我表姐擠一擠。”
然後又狠狠噴了一泵消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