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叫聲哥哥
作者: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781
  薛芒安一驚:“什麽?”

  “我剛剛在那裏抓鳥,顧承在一邊拍照,後來我再一轉身他人就沒了。喊了半天也沒人應,打電話也不接。”

  薛芒安一驚,連忙坐起來:“電話打不通嗎?山上信號不好,你發微信試試。”

  “發了,不回。”

  薛芒安連忙掏出手機,給海綿寶裏寶氣發消息。剛點完發送,陸岸的手機就一震,他掏出來一看,欣喜一下子轉為失落:“手機廣告,我還以為是顧承回複了呢。怎麽樣他回你了沒有?”

  薛芒安搖頭:“你們在哪裏走散的?有沒有在附近找一找?他的相機還在嗎?”

  “找了,沒有人,相機也不在。”

  薛芒安當機立斷:“這樣,我跟你留下來找人,讓季昭明下山去找個信號好些的地方,我們要是找不到人就讓他報警。”

  陸岸點頭:“好,我去跟他說。”

  說完他就轉身出了帳篷,薛芒安收拾東西,也急忙跟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見陸岸擰著眉頭站在另一頂帳篷麵前。

  “怎麽了?”她問。

  陸岸說:“季昭明也不在。”

  “那他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呢?”

  陸岸搖頭:“不知道,他的手機還在這裏呢,應該不能走遠。”

  “我們先分頭找找,不要著急,說不定他們是去哪裏玩了呢。”薛芒安迅速冷靜下來。

  “好,我們把微信加起來吧,以免聯係不上對方。”

  薛芒安這次沒再拒絕:“好,你直接從群裏加吧。”

  陸岸說:“行,那我往左手邊走,你去右邊看看,有消息了隨時聯係。”

  說完兩人就分頭行動了。

  陸岸回過頭,衝著薛芒安匆忙的背影喊了句:“注意安全啊!”

  薛芒安應了聲,就跑走了。

  陸岸朝左邊走,走了幾步後,一閃躲進一棵大樹後頭。

  “你他媽真是禽獸啊。”季昭明蹲在草叢裏,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顧承蹲在他旁邊:“為了加個微信,這麽卑鄙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

  陸岸點開微信,剛剛薛芒安給他的小號發了句詢問在哪裏的微信,幸好他反應快演技好,絲毫沒有露出馬腳。

  切換到大號,點開薛芒安的頭像,發送了好友請求。

  妹妹,著了道了吧。

  “你打算怎麽收場?”

  “嗯?”陸岸說,“我一會兒拿小號給她發消息,解釋一下就好了。”

  那頭的薛芒安同意了陸岸的好友申請,陸岸笑得得意,廢了那麽多功夫總算是給加上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花心思去要一個女孩的微信。

  “行了,你微信也加上了,我能回去睡覺嗎?”季昭明打了個哈欠,剛剛睡得正香呢就被陸岸一巴掌拍醒了貓在草堆裏喂蚊子。

  “再等一會兒,演戲就得演真。”

  顧承說:“你還是跟她說一聲,免得她著急慌亂的再出什麽事。”

  陸岸心裏一緊,但嘴上還是說:“你太小瞧她了,她當時可冷靜了。你小子眼光不錯啊,初中時就看上她了。”

  “那是,我是誰啊,我喜歡的就沒有次貨。”

  陸岸卻吃味了:“什麽叫你喜歡的?你還打算跟我搶不成?”

  顧承服輸:“我喜歡過的,喜歡過的行了吧?”

  “算你識相。”

  陸岸雖然嘴上說著再等等,但是手裏卻切換到了小號,給薛芒安發消息:啊,不好意思!我才看到!我剛剛追麂子去了!

  然後又把手機遞給顧承:“說話。”

  “說什麽?”

  “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去追麂子。”

  顧承茫然:“我沒追啊,我連什麽是麂子都認不識。”

  陸導演不開心了,眯起眼睛:“你追沒追?”

  “好好好,我追了追了,但是他媽的究竟啥是麂子?”

  顧承按著語音鍵:“我看到有隻麂子,就追上去了,沒來得及喊陸岸。半路遇上季昭明出來小解就拉著他一起跑了,不好意思啊。”

  剛發出去薛芒安就回消息了:你沒事就好。你跟陸岸說了嗎?別讓他擔心。

  陸岸看著這條消息,竟然他媽的一下子愧疚了。靠,什麽叫別讓我擔心,明明平時對我那麽冷淡,可是在我看不見時卻表現得這麽關心。這算什麽啊,靠。

  海綿寶裏寶氣:說了,我們正往帳篷去呢,你也快點回來吧。

  陸岸發完就踢了季昭明一腳,季昭明沒穩住,差點磕個狗吃屎:“我操?”

  “別蹲著了,出去跑兩步然後回帳篷。”

  “跑兩步幹什麽?”

  “追麂子。”

  “他媽的麂子到底長個什麽球樣啊!老子上哪裏去追?”

  陸岸又給他來了幾腳:“快快快,麻利點,薛芒安要回來了。還有回去給我裝得像一點,別露餡了。”

  把那兩個人攆去追麂子後,陸岸拿“亂”的號給薛芒安打了個語音電話。薛芒安接的很快,聲音微微喘息,看來剛剛在跑步:“喂?”

  陸岸聽見她的聲音,先是心裏默默罵了自己一句,然後才說:“顧承聯係上了。”

  “嗯。”

  “那倆傻逼,也不跟我說一聲,不好意思啊讓你跟著跑一趟。”

  “沒事。”

  “嗯,那你回來吧。”

  陸岸也從樹後頭鑽出來,拍拍灰,跑了幾圈出了身汗後回帳篷。

  他們剛到沒幾分鍾薛芒安也回來了,她問顧承:“你們追到麂子了嗎?”

  “啊?”顧承一懵逼。

  陸岸暗暗掐了他一把,他立馬說:“沒有,它跑得太快了,鑽進草裏就看不見了。”

  “鑽進草裏?麂子那麽大,怎麽鑽的?”

  顧承:“……”麂子原來是大個兒的,他以為跟兔子差不多呢。

  薛芒安繼續說:“這山上竟然有麂子,以前沒聽人說過。”

  陸岸說:“是吧?說明這裏環境真的不錯,要不然這倆傻逼那麽興奮呢。”

  “嗯。”

  薛芒安坐下歇會兒,陸岸在她旁邊坐下:“剛剛顧承跟我說,你好像在關心我啊?”

  “關心你?”

  “別讓他擔心,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薛芒安新奇:“這就叫關心了?”

  “不然呢?”陸岸側臉看她,“這還不叫關心?你別裝了,你就是嘴硬。”

  薛芒安聳肩:“隨便你怎麽理解。”

  “這麂子不就是鹿嗎?”那邊的季昭明刷著手機百度,“我還以為是什麽鬼東西呢。”

  顧承示意他聲音小一點。

  季昭明壓低聲音:“亂哥這泡妞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啊,這麽別出心裁的把式我也是第一次見。以前沒見他為了追哪個女的這麽盡心盡力,這回怎麽,認真了?”

  顧承瞄了一眼坐在遠處的兩個人:“鬼知道他,反正這幾天是圍著人家寸步不離。但是他的尿性你還不清楚麽,等我們走了,他的熱情也就慢慢消磨掉了。”

  “不過這女的你以前喜歡過,你就這麽讓給他了?”

  “以前喜歡是以前喜歡,現在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了。而且既然他上了,我就讓了唄,為了個女的搞得兄弟不和睦真是一點都沒有必要。”

  “也是,那太狗血了,”季昭明笑,“真想不懂,女人能跟兄弟比麽。”

  這三個玩意兒臭味相投,渣是渣,但是講義氣,一向奉行“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信條,也算是很有原則。

  季昭明說:“對了,那個Cecilia來找我了,明裏暗裏打聽陸岸。是不是陸岸太久沒聯係她了?”

  “那個女的煩得很,除了腿長臉蛋漂亮外一無是處。陸岸以前好這口,現在估計想換換口味,改成薛芒安這種類型的了。”

  “你說薛芒安能被他撩到手嗎?”

  顧承想了想:“我覺得不能。”

  他了解薛芒安。

  “那我就壓能。”季昭明來了興致,“賭什麽?”

  顧承想了想:“輸的那個穿女裝,敢不敢?”

  “敢啊,我還怕你不成?”

  顧承又補充:“不過我們說好了,僅僅是短暫的撩到手一會兒不算。必須在一起,而且超過一個月。”

  “靠,耍賴吧你!那這怎麽可能?”季昭明抗議。

  “怎麽,玩不起啊?”

  季昭明說:“操!玩就玩,以陸岸的本事我就不信他泡不到手。”

  四個人在山上休息了會兒,就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季昭明扛著那帳篷怨聲歎氣:“又要搬,誒。”

  “就你最懶。”顧承說。

  俗話講上山容易下山難,雖然借著重力能省一些力氣,但是那些石階原來不覺著有多陡峭,現在一看,卻好像快要垂直了一樣。

  季昭明扒著石壁,一點點蹭,陸岸卻很靈活,一路直衝,還時不時折返回頭來嘲諷他。

  下到三分之一時,天色卻突然暗了下來,一團烏雲漸漸圍攏了過來,風也刮得更大了,把竹子拍得嘩嘩響。

  “要下雨了。”陸岸仰頭看看天。

  “什麽?靠,那不是更難走了麽!”季昭明在原地停下,“這裏也沒地方能躲雨啊。”

  “躲什麽啊,雷陣雨,下一陣就過去了。”陸岸說。

  顧承說:“那不是全濕透了麽,多難受啊,要是感冒了怎麽辦?”

  薛芒安這時卻默默把包放下,拉開拉鏈,翻出了幾個塑料一次性雨衣:“我帶了。”

  “神了啊你。”陸岸誇她。

  薛芒安說:“夏天經常下雨,隨時帶著以備不時之需,你連這點準備都沒有就敢上山了?”

  她說著把雨衣給每個人分了,陸岸接過來時對她笑了笑:“所以要你帶著我呀,你看,多有安全感。”

  他話音剛落,雨點就跟被人打開閘門一樣“啪嗒”往下砸,來勢還挺凶猛。

  “臥槽!”幾個人罵罵咧咧,拿起雨衣趕緊往身上套。

  “那鞋子要怎麽辦?”季昭明突然發現。

  薛芒安聳聳肩:“我可沒帶鞋套。”

  顧承說:“鞋子濕了就濕了唄,死丫頭真矯情。”

  雨越下越大,陸岸還是撒開腿往下跑,季昭明跟在後麵罵:“你他媽也不怕滾下去!”

  說完腳下一滑,嚇得他趕緊抱住了旁邊的顧承。顧承本來就走得小心翼翼的,哪裏承受得住他這個塊頭,被他連帶著一起摔了個屁蹲。

  “去你媽的季昭明!”顧承疼得齜牙咧嘴。

  薛芒安離著他們比較遠,算是逃過一劫。陸岸回頭看見了,笑得直不起來腰,三步並作兩步爬了回來。直接從坐在石階上的兩個人身上跨了過去,爬到薛芒安邊上:“手給我,哥哥拉著你。”

  “不用。”薛芒安拒絕。

  “來!”陸岸由不得她,直接抓起她的手攥在手心裏,大步往下跑,嚇得薛芒安“啊啊”叫。

  那兩個人剛爬起來,就聽見上頭有動靜,轉臉一看陸岸這個瘋子正往下衝呢。他們一邊罵著“靠”一邊身體本能地閃到了兩邊。陸岸拉著薛芒安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笑得肆虐。

  “陸岸!陸岸!”薛芒安大聲喊。

  “哎!”陸岸也大聲應,“你還是第一次叫我名字呢。”

  “停停停!”薛芒安嚇得心髒都要吐出來了,腳下不斷地打滑,但是陸岸的手又緊緊牽著她。

  “叫聲哥哥我就停。”陸岸跟她談條件。

  薛芒安不答應:“快停!要摔了!”

  “叫哥哥!”陸岸也不讓步。

  命大過天,薛芒安也妥協了,大喊:“哥哥!哥哥!停!”

  陸岸滿意了,刹住腳步,薛芒安順著慣性撞到他身上,差點要栽倒在地時陸岸迅速伸手抱了她一把。薛芒安下意識緊緊摟著他,臉色煞白。陸岸趁機耍流氓:“抱哥哥抱這麽緊啊。”

  薛芒安臉一紅,又氣又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忿忿地瞪他。

  陸岸哈哈笑,又開始安撫她:“不氣不氣,別怕,我不會讓你摔著的。”

  雨水把兩個人打得透濕,薛芒安也是一副狼狽,把陸岸的手甩開。

  陸岸問:“好玩嗎?”

  薛芒安氣鼓鼓:“不好玩!”

  小表情真可愛,陸岸想伸手去戳戳她的臉,但是怕薛芒安應激反應再給他推下山去,就忍住了:“開心嗎?”

  “不開心!”

  陸岸不信,隻是笑。

  薛芒安嚴肅地講:“別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怎麽辦?”

  “摔下去有哥哥在下麵給你當人肉墊子呢,怕什麽?”

  “滾。”

  陸岸繼續逗她:“剛剛還叫我哥哥呢,現在就叫我滾,你們女人就是善變。”

  後麵的顧承跟季昭明也追上來了。

  “冊那,儂腦子瓦特啦?”季昭明氣得上海話都飆出來了,“請儂切尼光儂相信伐,娘額錯比!”(譯:臥槽,你腦子有病吧?請你吃耳光你信嗎?幹!)

  陸岸拿昆山話跟他對著罵:“狗戳的小赤佬,啊是要吃生活哉?”(譯:狗日的小東西,找抽呢?)

  然後一陣沉寂後,幾個人開始大笑起來。雨下得越來越大,砸在石階上,又裂出無數小細珠。鞋子全都濕了,經過陸岸的一番折騰,衣服也濕得差不多了。

  等他們好不容易跑到山下,衝上車時,幾個人已經沒有一處幹的地方了。

  季昭明揉揉鼻子:“不要感冒才好。”

  陸岸朝後抓了一把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死妹妹,就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