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麽這麽叛逆
作者:踩到貓了      更新:2020-06-22 10:53      字數:4625
  次日他們幾個人都是睡到了中午才起來,懶洋洋梳洗了一番去餐廳吃了飯。陸岸說要去河邊逛逛,他特別喜歡魚,想看看這山裏有沒有什麽稀奇玩意兒。顧承要拍照,自然也跟過去,但是季昭明懶啊,晚上還得爬山呢,於是他回去繼續挺屍了。

  陸岸又來敲薛芒安的門,但是薛芒安好像不在,四下找了一圈才在前廳找到了她。前廳的側邊有一個中式小庭院,擺著蒲團和茶具,被陽光照得軟軟的。

  薛芒安正蹲在那裏喂兔子呢。

  “你養的?”陸岸走過去問。

  薛芒安頭也不抬:“民宿裏養的。”

  是一隻灰色的垂耳兔,正在吃草,腮幫子鼓鼓囊囊的,特別可愛。

  陸岸也蹲下來逗它:“它叫什麽名字?”

  “Bonny。”

  陸岸拿手指摸它頭:“Hi,Bonny。”

  兔子看了他一眼,繼續吃草。陸岸說:“我小的時候也養過兔子,後來它太肥了,被我哥給烤了。”

  陸岸傷心地說:“他那天吃了半鍋飯。”

  他接著聊:“你養寵物沒有。”

  “沒有。”

  “我養了條狗,哈士奇,你知道吧?那畜生玩意兒真的,我頓頓都想烤了它。你為什麽不養一個,貓啊狗啊的多有意思。”

  薛芒安說:“我居無定所,上哪裏養?”

  陸岸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她杭州揚州湖州這三州遊蕩的,真不知道往哪裏養。

  “養在民宿這裏吧,每天都有房客來,不愁沒人喂它吃的。”

  “民宿這裏原來養過一條小狗,我爸爸抱過來的。但是一個月就死了,你知道怎麽死的嗎?”薛芒安看他的眼睛。

  陸岸搖頭。

  “被房客喂太多撐死的。”

  陸岸咋舌:“小狗嘛,不知道飽,換條大一點的就好了。”

  薛芒安依舊理性:“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狗的,民宿裏的客人天南海北,有些人就討厭狗討厭到極致。就算養了它也要經常把它關起來,防止它亂跑,還不如不養。”

  陸岸聳肩:“也是,養條哈士奇你們民宿就廢了。你想看它照片嗎?賊帥。”

  陸岸說著把手機掏出來劃拉:“它叫二踢腳,一天到晚跟個炮仗似的。”

  薛芒安似乎是有些興趣,湊過來看,隻見一個狗頭被卡在鐵門裏還在那裏齜牙咧嘴,不由得笑了一聲。

  “原來你喜歡這個啊。”陸岸暗喜,找到話題了。

  “我跟你說,這個狗 | 日的有一次直接從二樓往我身上跳,差點給我砸得胃都吐出來。還經常翻牆去鄰居家打架,把人家家裏的草坪全刨幹淨了。還喜歡打我的魚的主意,有一次趁我不注意,直接跳進魚缸裏去遊泳,給我咬死了好幾條。”

  薛芒安笑了:“你家裏人怎麽受得了它?”

  “看它小時候長得可愛唄,就被騙了。現在長大了,想扔也扔不掉了。而且我發現,”陸岸說,“隻要是我出醜和遭難你都特別開心。”

  薛芒安收起笑容:“沒有,你看錯了。”

  陸岸接著擼兔子:“我媽還養了隻小香豬,給它吃得太好了,結果長到二百斤,最後送回鄉下去了。我哥回老家過年看見了,又給它燉了。”

  “你哥哥怎麽這麽能吃。”

  提起他哥,陸岸不得不吐苦水:“他就是個禽獸,整天打我魚的主意,跟二踢腳沆瀣一氣,老是勾搭在一起抓我的魚。”

  “你養了很多魚?”

  “幾大缸吧,還有些單獨養的就裝在小缸裏,有些魚比較凶猛不能混在一起養。對了,昨天顧承說這附近有條河,他想去拍照,我想去抓魚,你能帶我們去嗎?”

  薛芒安說:“自己導航去。”

  “一起去唄,正好你去寫生。”

  “那邊我畫過了,再畫沒意思。”薛芒安拒絕。

  “這次不一樣,這不是還有我們在嗎?你可以畫我啊,上次不是說好了給我畫肖像的。”

  薛芒安問:“你能一動不動在那裏給我畫?”

  陸岸猶豫了:“我還得抓魚呢。”

  “那我去幹什麽?”

  陸岸咬咬牙:“行,你畫,我不動。”

  然後薛芒安就帶著他們去了河邊,這裏是一個山澗,空氣很清新,河水不深,但是地勢落差比較大,所以嘩啦嘩啦的,激蕩著水花,還挺有氣勢。

  顧承安置好三腳架,薛芒安架好畫板,陸岸扛著一根捕魚網,各自開始忙活。

  陸岸整個人都跳進河裏了,河水比較淺的地方才剛沒過他的小腿:“寶貝們,跳一跳,哥哥來了。”說著拿網在河裏撈著。

  還沒等他玩盡興呢,薛芒安就在岸邊喊他了:“別動。”

  “現在就開始畫了?行吧,我就站在這裏行不行?”

  “可以,隨便你站在哪兒,別動就行。看一下時間,一小時八百。”

  陸岸笑:“好,你慢慢畫。”

  薛芒安倒是真不著急,拿筆就拿了四五分鍾。陸岸一開始還興致盎然,站得筆挺,保持著一個帥氣的表情。但是時間久了就累了,站得鬆鬆垮垮,眼睛不停瞟著河裏的魚。

  “別動。”薛芒安提醒他。

  他連忙調整姿勢。

  顧承在一邊看熱鬧,時不時懟著他的臉給他來一張:“我給你拍不好麽,非得叫人家給你畫,自找苦吃。”

  “你懂什麽,這叫藝術。”

  薛芒安說:“閉嘴。”

  “?”陸岸委屈,“連嘴都不能動嗎?”

  “正在畫嘴呢。”

  “哦。”陸岸抿緊了。

  顧承湊到薛芒安身後看,畫什麽嘴啊,才寥寥幾個線條,連個人樣都沒出來呢。於是幸災樂禍地跑去陸岸麵前逗他:“你這網用不上了吧,給我吧,我去抓魚。”

  陸岸抓得緊緊的。

  顧承一用力給他手扒開,把網接過來,“喲吼”一嗓子跑去抓魚了。

  陸岸盯著他,眼睛都直了。

  大概站了二十分鍾,他是真的站不住了,就問薛芒安:“我能坐下嗎?”

  “隨便你。”

  陸岸如釋重負,跑到石頭上坐下,直勾勾盯著薛芒安。薛芒安今天沒戴平光鏡,眼睛裏亮晶晶的,頭發在太陽的照射下隱隱發紫又透著些許藍光,如夢似幻。

  “你挑染的紫色頭發?”陸岸問。

  “黑紫色,黑色為主,略微有點深紫色。”

  陸岸說:“挺好看的,我以前叛逆的那會兒染過一頭粉紅色,然後被我爸追著剃了個光頭。不過我覺得我染粉色還挺好看的,可能是我白,染什麽都好看,”

  陸岸坐著無聊,就接著說:“你有紋身嗎?”

  薛芒安搖頭。

  陸岸炫耀:“我有一個,你要看嗎,特別帥。”說著就要撩衣服。

  薛芒安說:“別動。”

  陸岸蔫吧了,隻得坐好:“紋的是我家二踢腳小時候的頭像,在我腰上。”

  “你紋了個哈士奇狗頭?”

  “是啊。”

  薛芒安嘴角一抽。

  “但是你們女孩子還是不要紋了,怪疼的。”

  “我從來都沒想紋。”

  “為什麽?”

  “太傻逼了。”

  陸岸:“……”

  那邊的顧承抓了條大魚,正抓在手裏撲騰呢,急忙喊陸岸來看,陸岸激動得一彈而起。

  薛芒安涼涼說:“坐好。”

  陸岸喊:“你拿過來我看看是什麽東西。”

  顧承抱過來,陸岸瞧了一眼:“大鯉魚,沒意思,經常能見到,放了吧。”

  “放了幹什麽,烤了唄。”

  陸岸拿眼刀紮他。

  顧承樂得不行。陸岸是不吃魚的,他號稱是“昆山魚王”,好玩魚,就是不吃魚。他嘴上說是不忍心吃,其實是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去醫院才給他拿出來,所以不敢吃魚。

  顧承站在薛芒安後頭:“畫得不錯啊,這鼻子眼睛太傳神了。”

  陸岸被勾起好奇心:“我看看。”

  薛芒安在連個輪廓都沒畫好的畫紙上又勾描了幾筆:“坐好,最後才給看。”

  陸岸就這樣坐了兩三個小時,坐得腰酸背疼,往後一仰:“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休息,下次再畫。”

  薛芒安也就不整他,同意了。

  “畫什麽樣了,我看看。”陸岸說著走過來。

  薛芒安手快,直接給蓋上了:“說了最後才給看。”

  “行吧。”陸岸擺擺手。

  顧承看手機:“畫了三小時零七分鍾,記得轉賬。”

  陸岸巴不得,連忙掏出手機:“快,加個微信。”

  “先記著,最後一次付清。”薛芒安說。然後把東西收好,看看天,“我們回去吧,吃個早晚飯,差不多能上山了。太晚山路看不清,那上麵又沒路燈。”

  幾個人回民宿吃完飯,薑雨安給他們把帳篷和一些必需品送了過來,叮囑他們注意安全,又跟薛芒安說玩得開心,就走了。

  把東西搬進後備箱,裝了幾件洗漱換洗用品,裝了些吃的,就興奮地出發了。

  開了一會兒到了山腳下,沒路了,陸岸把車停好,各自搬東西。

  顧承扛著他的攝影裝備,陸岸和季昭明各背了一個帳篷,薛芒安背一些吃的。

  “得爬多久啊?”季昭明問。

  “我們走近路,兩三個小時左右,做好心理準備。”

  季昭明長歎一口氣:“這麽久啊,這包又死沉。”

  “妹妹,”陸岸攬他的肩膀,“你要是吃不消就跟哥哥說,哥哥背你上去。”

  “滾!”

  幾個人一開始爬得還算輕鬆,這山雖然沒有開發,但是來的人也不少,修了石階,不算難爬,但是往後爬山路就陡峭起來,他們又每個人都背了挺重的東西,都開始汗流浹背。

  陸岸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小風扇,舉在麵前滋滋吹風,現在太陽快要落了,山風一吹,倒也挺舒服。

  薛芒安走的最慢,跟在最後頭,陸岸就停下來等她。微微側著身子,風把他的頭發拂起來,顯得格外清爽帥氣。

  “要風扇嗎?”陸岸問她。

  “不用。”

  “你走得動嗎?要我拉著你嗎?”

  “不用。”

  “那你的包給我吧。”

  “不用。”

  陸岸眯起眼睛俯視她:“我發現你跟我說過的最多的字就是不,你怎麽這麽叛逆呢?”

  “你幫我背吧。”季昭明在上頭喊,“我爬不動了。”

  “滾蛋!”陸岸喊。

  “你剛剛明明說要背我上去的!”

  “你真不要臉!”

  陸岸還是蹭在薛芒安前邊走,不時側過身去跟她聊天:“你覺得湖州揚州和杭州哪裏最好?”

  “揚州。”

  “為什麽?”

  “我是揚州人。”

  “不帶親緣關係看呢?”

  薛芒安想了想還是說:“揚州。”

  “揚州是不是有個瘦西湖?杭州有個西湖,你跟西湖還挺有緣分。”

  薛芒安說:“我家離瘦西湖不遠。”

  “那太好了,我去旅遊就直接住在你家就好了。”陸岸沒皮沒臉,“我家在陽澄湖邊上,我們都是湖邊人,是不是很有緣分?”

  爬了快兩個小時了,幾個人也累了,就找了塊地坐下歇歇。季昭明咕嘟咕嘟喝水:“你說你非要上什麽山,可累死我了。”

  顧承說:“你那是缺乏鍛煉,而且人家女生都還沒喊累呢,你真廢物。”

  季昭明突發奇想:“你說這山上會不會有狼什麽的?”

  “這裏經常來人,不會有狼的。”薛芒安說,“但是其它小動物倒是不少。”

  季昭明一陣發抖:“那它們晚上會不會鑽進我的帳篷?靠,太嚇人了,我們原路返回吧。”

  “死娘們又矯情了。”陸岸呼他頭,“你的公主病真得治治。”

  “都有什麽動物?”顧承來了興致。

  “鬆鼠、野雞、野鴨這些的。”

  “能拍得到嗎?”

  “看運氣吧,它們跑得特別快,你不一定能抓拍到。”

  終於在太陽完全落下去之前爬到了山頂,找了塊空曠的地方開始紮帳篷。不過他們都沒支過帳篷,研究了半天,倒騰了好一會兒才算架好了。然後新的問題又來了,隻有兩頂帳篷,一個能睡兩個人。

  季昭明說:“要怎麽分呢?”

  “你跟顧承睡。”陸岸連忙說。

  季昭明玩味地看著他:“你可真不要臉啊。”

  “我在外麵蹲一晚就行。”薛芒安說。

  “那怎麽行,晚上多冷啊,而且你不睡覺就我們三個大老爺們睡?我們還要不要麵子了?”

  “那你們三個擠一晚。”

  陸岸義正言辭:“不行,季昭明打呼嚕可響了,我睡不著。”

  季昭明:“?”

  “顧承睡覺還會打把勢,我吃不消。”

  顧承:“?”

  “你放心,我就合衣躺著,絕對睡得比木乃伊還工整。”陸岸起誓。

  作者有話要說:去醫院才給他□□(已修),哈哈哈,原來連這個都要屏蔽哦,有點過分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