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回國
作者:鳳為妃      更新:2020-06-22 04:29      字數:1799
  莎車王後最後還是帶著王子和公主回到龜茲避難。這王後本是龜茲王族,龜茲王的親妹,龜茲又是北夏附屬不必忌諱南靖,也就收留了王後一行人,王族無恙自然也就為莎車埋下複國的伏筆。

  聽聞衛靜嘉帶兵在精絕一舉殲滅成王叔餘部,更生擒了精絕女王,最後一股莎車勢力也就此覆滅。

  渥密早在衛靜嘉到達精絕就返回於闐,自覺讓出戰場,不願和衛靜嘉爭。

  於闐王宮自然也是豪奢異常,於闐盛產美玉,所以王室財力極盛,王宮大殿恨不得直接用美玉鋪就。

  瓊漿玉露,鮮花美人是西域從來不會改變的風格,於闐王宮更是溫柔鄉、英雄塚,於闐美人膚如羊脂玉、眼若晴空、金發煌煌猶如黃金,或坐或立皆是風情萬種,看見渥密王子快步而來,一雙雙媚眼恨不得在渥密王子身上打洞。

  渥密仿若未覺,快步向前。

  渥密推開許子騫臥房,就看見許子騫一身素白的於闐服飾靠在錦榻之中——於闐以白為尊,衣帶飄逸,更顯的許子騫纖弱;許子騫正望著自己左臂出身,一雙眼睛似悲似喜,又帶著幾分迷茫。

  聽見腳步聲,許子騫眼中略帶戒備的抬頭,看見渥密才又換上笑臉。

  這樣的動作自然取悅了渥密,看著許子騫露在外麵的半截臂膀,發現上麵有兩寸長的傷疤,皮肉雖長合,卻明顯是與周圍雪白的膚色不同的淡褐。

  渥密自然的坐在榻上俯身看許子騫,這樣親密的動作讓曖昧的氣氛彌漫開來。渥密一頭金發在燭火下變作橙黃,好似流動的金子般奕奕生光。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許子騫的臉,許子騫竟有些羞澀,不禁低下頭。渥密伸手輕撫許子騫臉側,卻在馬上觸及的時候被許子騫避開。

  “禦醫說,我的手傷了經脈,又沒有處理得當,以後會有些不靈便。”許許子騫歎息。

  許子騫善琴,不但古琴彈得好,連西域的琵琶也十分擅長,此後再不能撫琴,自然有些傷感,卻話音一轉,帶上幾分愉悅:“我傷的越重,孝昭帝就欠我越多。”

  渥密歎息一聲:“你還是要回南靖?”

  許子騫歎息道:“你知道我一心想要回去,做了這麽多也隻是為了可以回建康。”

  於闐再好,還是不及南靖分毫;不論這皇宮多豪奢,又怎麽比得過建康城的風流寫意。在離開建康城的那天,許子騫就立誌終有一日要榮耀而歸;終有一日沒人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終有一日要讓那些輕視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南靖國都建康城是一座許子騫追尋一生的地方,再多艱難也不能動搖回去的決心,這些年支撐著許子騫的便是“回去”的信念。

  執念以深。

  “留在這裏做什麽?做於闐的王子妃,然後是王後,再有一天你被人廢去王位,我隻好帶著孩子逃回南靖建康去。渥密,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你知道的,我回去比留在這裏更有用。”許子騫似乎對莎車王後的遭遇很是看不起。

  “那好,我隻問你,這些年你對我們到底是怎麽看的。”

  聽到渥密這樣問,許子騫除了歎息唯有歎息。

  許子騫盯著榻邊燭火想了許久,燈火輝煌卻似乎一點也照不暖許許子騫幽暗莫名的雙瞳。

  “我……一個人很孤單,雖然動心過,卻終究……”

  渥密輕笑,帶著幾分蒼涼,這幾年好似成了一場笑話,原來在別人心裏,自己不過是“動過心”,又怎麽比得上建康城內的繁華富庶。

  “你當我貪戀榮華也好、水性楊花也罷,你心裏舒服些就好。”一番自述後,許子騫幾乎不敢直視渥密。

  渥密眼裏痛意太明顯,海水般的雙眼看著許子騫,好像折射出許許子騫太多的不堪和自私。

  渥密何嚐不想惡意揣度眼前之人,可是卻終究做不到。因為了解、因為理解、因為相像,所以連埋怨的借口也找不到。

  第一次見麵是在莎車的宮廷宴會上,堂堂一國公主卻屈居一角,受盡眾人冷眼。莎車王知道許子騫善琴,還要許子騫如歌姬一般當眾獻藝,這樣的侮辱,連拒絕都要小心翼翼,不卑不亢。那時候就記住了這個看似高高在上卻十分可憐的女子。所以才會選擇和她合作,一個人的身份固然重要,但是能力和心性才是重中之重。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沒有“執念”,隻怕早就放棄,走不到現在。許子騫這些年的堅持就是為了“回建康”,若要放棄,又有什麽來支持許子騫走下去。渥密不願、也不敢讓自己成為許子騫的“執念”。

  許子騫性子太直,認定的事很難回頭,心事重又太過重情,這樣的人想要留在身邊,就必須斬斷雙腳,拗斷翅膀,否則隻會兩敗俱傷。但這樣一個依附於自己的女人,有何別的女人有何分別。何況自己這樣做,許子騫必定會怨恨自己,與其讓她怨自己,何不放她去飛,去見一見外麵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