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敢等到春節再帶他回家，打聽著老爸某一天一行人去鄰縣開會，中間有那麽個一兩天不在家，文昭就趕緊帶上他回了家。

  在門外等老媽開門那會兒，是最緊張的，一分鍾堪比一年。

  文昭握著的手心都有了濕意，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老媽開門，臉上倒是帶著迎接人的客套笑容，進了門，她一打量，伴隨著黃聰那句：“王姨……”臉色立馬就變了。

  扯著文昭就進了左手邊的房間，哐一下把門帶上了，文昭都沒來得及跟他對個暗號，留個言，就把他自己晾在了客廳。

  老媽擰了文昭一把：“我還說你找的什麽好人家呢，原來還是你孫姨家！趕緊給我吹了！”

  文昭小聲說：“媽，你小聲點兒……”

  老媽直接搡了她胳膊一把，這就是傳說中的挨打，文昭被搡的側了身，老媽的嗓門又提了一個台階：“還敢讓我小聲點兒，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自愛呢，找誰不成，非找他！非找他！”

  文昭眼睛就有些酸：“他對我挺好。”

  老媽似乎更來氣了：“對你挺好？你孫姨家同意你倆了，人家眼光可高著呢，人家看的上你？帶回咱家，我們真的同意了，你不是拉你爸你媽跟著你犯賤嗎，啊，文昭？”

  文昭眼淚啪嗒的掉了一顆：“……他真的對我挺好……”

  老媽眼睛都氣紅了：“你怎麽從大學一畢業就這麽不讓家裏省心了啊，文昭，你怎麽不琢磨琢磨我和你爸是對你好啊，他們家要真是個好人家，我們幹嘛這麽攔著啊？你孫姨他們家的人，別的不說，那心眼多的跟蜂窩煤球似的，你傻成這樣，你哪是他們家的對手啊？他對你好？一天兩天，你能保證一輩子啊，他哪天對你不好了，你又在他家裏低人一頭，你說我跟你爸能幫到你什麽啊？我現在讓你分手，你恨我，我不想以後你後悔了，怪我和你爸沒攔著你犯傻！”

  文昭聲音就帶了哭腔：“我們兩個人的事兒，媽，你能不能別扯到家裏……”

  老媽又搡了她一把：“不看家裏？結婚就隻是你兩個人的事兒？你想事情怎麽那麽簡單啊？”

  文昭拉著老媽手低聲懇求：“你就見見他？”

  老媽徹底怒了：“文昭！行，你就跟他吧，走!走！走！你就跟他吃香的喝辣的！也別認我這個媽了，我沒教好你！走！走！”

  說著就推搡著文昭往門口走，文昭慌了，一下子抱住老媽的胳膊哭著說：“媽！媽！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

  老媽甩開她的胳膊打開了門……，他就站在客廳裏，像棵樹一動不動，老媽直接跟他說：“行，人你帶走吧，趕緊走，我就當家裏沒添過這口人！”

  文昭抹著眼淚在房間裏不敢出來。

  他忽然跪地上，一聲不吭。

  文昭透過老媽的背影看到了，嚇得一下子彈起來，飛快的跑出去。

  老媽顯然也很震驚，半天才找到自己聲音：“你下個跪就以為我會同意？用不著這麽做戲，起來，趕緊起來！”

  文昭沙啞著聲音去扶他，他搖搖頭，喊了一聲：“媽。”

  老媽氣的半天沒找著聲音：“誰是你媽！”

  他又重複了一聲：“媽！”

  老媽氣上來了，直接上手抽他後背：“誰是你媽！你說你怎麽非纏著我家文昭呢，你怎麽非纏著她，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你！”

  他一動不動的認老媽打，文昭哭著摟著護著他：“媽，是我纏著他，是我纏著他！”

  老媽更氣紅了眼，連文昭也一起打：“你這個傻東西，傻東西！……”

  直到老媽打累了，停了手，推了他倆一把，進房間去了。

  文昭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把她抱了起來，文昭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放在沙發上。

  他什麽也沒說，站起身直接去廚房了……

  文昭坐著難過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場硬仗，她還沒算輸，至少沒被趕出去，比預期要好。

  心裏又來了希望，走到廚房門口看他挽著袖子在洗菜。

  文昭委屈的問：“幹嘛？”

  他說：“給咱媽露一手。”

  ……文昭還擔心他來著，沒想到這人沒臉沒皮到這地步，剛被丈母娘打了，罵了，還上趕著給做飯。

  文昭默不作聲的過去幫忙，兩人沉默的把一頓飯做的叮當作響。

  文昭往桌上擺菜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老媽房間門口，小心翼翼的說：“媽，吃飯了。”

  ……

  見沒有回音，他又繼續說：“媽，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您消消氣，出來吃飯吧。”

  ……這話都說的出來，文昭覺得有點兒驚悚，深怕老媽會忽然打開門，手裏拿了一把刀。

  文昭又溜回廚房，數了數，心裏鬆了一口氣，刀一把也沒少。

  倆人坐在飯桌上等著，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人都沒出來。

  他夾了點兒菜放到她盤子裏：“先吃點兒，飛機上你都沒吃多少。”

  文昭搖頭：“不餓，你胃不好，你先吃點兒吧。”

  ……

  推辭了幾下，文昭剛張嘴咬住他遞過來的一筷子青菜，老媽忽然帶著一臉怒容出來：“誰讓你們在家做飯的？”

  文昭一著急，一下子咬到了舌頭，疼得叫了一聲，頓時眼淚汪汪。

  ……老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這毛躁德行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他趕緊倒了杯涼白開，遞到她嘴邊，文昭就著喝了半杯，哼哼了一聲：“好多了。”

  老媽白了他們一眼，文昭膽戰心驚的把目光投在眼前的盤子上，等著，……總算沒說什麽。

  這一頓飯吃得……，文昭覺得最舒服的應該是他，最別扭的是老媽。

  他熱情的招呼著：“媽，嚐嚐這個，試試這個，這個也不錯，您吃這個，這個對皮膚好，還有這個……”

  完全當成這是他的家，他是住，老媽才是那個客。

  老媽開始還回一句：“別喊媽，我不是你媽！”……後來就白他一眼，因為對方實在不知道丟人為何物，再後來幹脆不搭理他了。

  他收拾碗筷的時候問：“媽，你想吃什麽水果，我去切。”

  ……

  老媽哼了一聲。

  文昭說：“你不是拿了副特別的麻將來嗎，拿出來啊。”

  他趕緊拉開包往外掏，老媽揮手：“不需要！哪來的拿哪去。”

  他還是獻寶般的拿到老媽跟前打開：“媽，這是玉石做的，經常用，對身體好。”

  老媽瞥了一眼，沒表示出很喜歡，……也沒重複聲稱要他拿回去。

  晚上睡覺他睡文學的房間，文昭以自己害怕為由非要鑽進老媽的被窩。

  文昭說：“媽，在爸的跟前，你一定要幫我們。”

  老媽說：“我最多能做到不幫著你爸把你們打出去。”

  文昭說：“媽，你就幫幫我們。”

  老媽翻了個身：“行了，不睡覺滾回自己房間。”

  ……

  第二天一大早文昭就睡不著了，爬起來，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了早飯，還留了字條。

  “有事。”

  ……

  什麽事兒讓他招呼不打扔下丈母娘就跑了。

  老媽也跟著起來了，走出來掃了一圈：“人呢？”

  文昭搖搖頭：“有點兒事兒，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吧。”

  老媽哼了一聲：“什麽也不問，你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文昭笑笑，指指餐桌：“他手藝好吧，做飯可是一絕。”

  大半天過去了也沒回來，文昭給他打電話，他在電話中匆匆說道：“不用擔心，辦完了事兒就回來。”

  後來再打過去，都是未接。

  文昭有點兒擔心，可又毫無頭緒。

  急的她在家裏瞎轉悠，老媽看她火燒屁股那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要是跑了，你就真急死了！”

  文昭搖頭：“真跑了，我就去追，他追我那麽久，也該換我追他了。”

  老媽狠狠瞪了她一眼。

  文昭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肯定是被你嚇跑的。”

  ……

  到了晚上，他終於回來了，可以說是一身狼狽，跟在一個人的後麵……

  文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幕。

  文昭繞過老爸去看他，摸摸這裏，看看那裏，有點兒質問的意思：“爸，你打他了？”

  把老爸氣個夠嗆，回頭問他：“一點兒事兒也不懂！你瞧上她什麽了？”

  ……

  他點點頭：“老婆是用來疼的。”

  繼續臉不紅心不跳的拍馬屁：“其實比起我們家想要文昭這麽一閨女，我更想要文叔和王姨這樣的父母，我小時候很羨慕文昭有您們這樣的父母，一直想過繼給你們家當兒子呢。”

  ……這什麽時候的事兒，文昭覺得他在發夢，以前他一趁老爸老媽不在跟前就扁扯她，說她這不好那不好，這是文昭瞧不上他的主要原因。

  他還在那兒拍著：“後來知道想法沒辦法實現，我又立誌要當你們家女婿，殊途同歸，謝謝爸媽給我機會！”

  他一番高調說辭搞得老爸老媽一愣一愣的，文昭都替他丟人，誰信啊，仔細一想，搞了半天她就是他的踏腳石，壓根這場戲文裏沒她啥事兒，人家最終目的是想當這兩位老人的女婿，不是想當她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

  我已經江郎才盡了，寫的介是？？毛啊介

  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