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木易雨山      更新:2020-06-22 02:55      字數:6092
  文昭跑下樓站在他車前,因為剛剛跑的太急而呼吸急促,他似乎根本沒看到她,似乎他隻不過是停留了一會兒吸了根煙罷了,他掐滅煙頭,就要搖上車窗。

  文昭手忽然放在他車窗上阻止它的關閉,車窗雖然沒關上,可他由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隻是又拿出一根煙。

  文昭收回手,低聲說:“我愛你……”聲音雖然很低,在這個安靜的夜裏還是顯得那麽深刻。

  他一根煙含在嘴邊,手摸到一盒火柴,抽出一根,......手卻抖得劃了幾下也沒劃著,……最終也沒劃著,他似乎發了火,連火柴帶煙狠狠地扔掉,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她。

  文昭就站在那兒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文昭又大著膽子重複了一遍:“黃聰,我愛你。”

  他似乎積攢了半輩子的火氣一下子爆發,發狠的盯著她,文昭覺得他的眼神就想把她撕碎,她直覺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動作成了火山爆發的導火線,他開了車門下了車,文昭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他捉住,文昭仰頭想說點什麽。

  他跟不想聽她任何話一樣堵住了她的嘴.......

  這是他們重逢後他第一次吻她,雖然這個吻又粗魯又強勢,文昭還是覺得.......真的難以忍受......

  她想躲,沒想到越躲他逼得越緊,甚至一躲他就更狠,文昭廝打他,他壓根不為所動,攻城略地般折磨她的唇,她的舌,文昭覺得過了今晚她的嘴就廢了,她伸手去他腋下撓了一把,趁他一頓間□□:“我疼~~”

  他稍稍離開她的唇,惡狠狠地說:“忍著!”

  今天,不對,這一個半月以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忍著!”

  ......

  可他說完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就隻是看著她。

  文昭受不了他這麽看著她,把頭埋到他胸口那裏去了,他就緊緊摟著她。

  文昭想把這三年來想對他說的話都說出來,可一時不知道從哪兒開口,不知道為什麽就說了最想說的:“我想你。”

  他聲音沉靜的聽不出任何波瀾:“想我?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想我?”

  文昭覺得自己看不透他了,以前還能從他的音調裏尋找他是高興是不高興的蛛絲馬跡,況且以前他高不高興文昭不關心,她自己要是不高興非得讓他也跟著不高興,現在文昭覺得自己要以他的高興為首要出發點。

  她摟著他的腰認真的說:“沒有,我為你守身如玉呢。”

  他說:“口說無憑,你怎麽證明?”

  文昭想了想:“沒有辦法證明怎麽辦?”

  他說:“那我不相信你。”

  ……

  文昭貼著他胸口聽他的心跳,慢慢的說:“我拿我的心證明。”

  ……

  他們就抱著站在樓下,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他忽然問:“……你去哪兒了?”

  ……文昭先是一懵,很快就意識到他在問什麽,……原來不是不問,是時候未到。

  文昭說:“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他直接說:“我想現在知道。”

  文昭現在不想說,她覺得現在這麽好,說什麽不好聽的都是破壞美感。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覺得委屈了,他不搭理她的時候她不覺得委屈,覺得自己活該,他現在摟著她了,輕言細語了,她又覺得委屈了,這感覺一來就迅速膨脹,直至沒法收拾,甚至會崩潰:“你□□我,不搭理我,我記住了,哪天我要是走了別指望我回來了。”

  ……

  他聲音沙啞的問:“……你還會走嗎?”

  文昭想嗯一聲,想說現在先不走,等你結了婚再走,還想說,我走了你可別濫用職權報複我,又想了想,他不從政,沒有這個顧慮。

  眼淚掉夠了,文昭痛快了,掙了兩下說:“我冷了,要進去了,你回吧。”

  他問:“你讓我回哪兒?”

  文昭想了想:“哪來的回哪兒。”又想了想,堵了口氣:“回你們的銷金窟!”

  他拉著她的手就把樓門給刷開了,往樓裏走。

  文昭今天才明白,接吻可以很快,一分鍾就把嘴給咬下來;還可以很慢,十分鍾才把舌尖兒探進來……

  他貼著她低聲說:“真後悔當年跟你發生關係。”

  ……

  他繼續說:“要不就現在就能檢驗一下你說的話真假了。”

  文昭問:“你懷疑我哪些話的真偽?”

  他毫不避諱的回答:“守身如玉。”

  ……

  男人小氣起來真的讓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文昭沒被他一個吻就衝昏了頭腦:“你給我守身如玉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我夜夜笙歌。”

  ……

  文昭覺得自己又被狠狠地傷了一次,想起她跟著他在他樓下呆的那個午後,想起他和吉利在樓上呆了幾個小時才下來,……他們還換了一套衣服……

  文昭狠狠敲掉他的手:“從今兒起,你隻能親我嘴,別的地方你碰也別碰。”

  他似乎有些糊塗了:“我又怎麽了?”

  連他怎麽了都不知道,文昭冷冷的說:“你給我錢了嗎,管我要過銀行卡號嗎,我憑什麽跟你做這些?”

  ……

  文昭知道了自己最介意的是他不搭理她,他不搭理她,很多事情,她都沒辦法找他評理,比如跟應召女郎對比這件事兒。

  他似乎被噎了半晌才開口:“……你不是有工作嗎?”

  文昭咬牙哼了一聲。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找茬是吧?”

  文昭頭往後靠了靠,打量了他一會兒:“我找茬怎麽了,你憑什麽夜夜笙歌啊?”

  他往前湊了湊,又到了她臉前:“你跟個男人結婚去了,還要我為你守身如玉?說實話,我怎麽樣你管的著嗎?”

  ……文昭心裏一睹,話是事實,她也不過是發個牢騷,他何必說的這麽明白這麽傷她呢。

  他伸手把她臉上的碎發別到而後,手停在她臉上用指腹慢慢的蹭,低聲說:“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最沒資格質問我的就是你……”

  文昭翻了身背對著他,他又湊到她背後摟著她的腰,鼻子貼著她後頸,也沒說話……

  文昭低頭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她住進來36天,他有35天沒搭理她,她現在知道他過得挺風生水起的,可他也不僅不問她這幾年過的怎麽樣,還這樣說她,她深刻的記到心底了。

  文昭也等著給他吃個閉門羹或者啞巴虧或者別的亂七八糟的什麽平衡平衡,等了半天沒動靜,文昭又翻過身去看……

  ……呼吸沉穩,竟然睡著了。

  文昭不客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臉……

  他臉朝枕頭裏麵縮了縮,……再沒別的反應……

  文昭鼻子一酸:人善被人欺,對他才好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麵對麵看著這張臉,看得久了,又把枕頭弄濕了一片,他對她不好,她難受;他對她好了,想著馬上他就要結婚了,她更難受。

  想到這兒,她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坐起來想了一會兒,抱著枕頭去客廳了。

  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心髒跳得有點兒快,還有點兒疼,不知道是因為難以言語的激動,還是因為藏在心底的失落……,慢慢的覺得乏了,迷迷糊糊進入夢鄉的時候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文昭快睡著前還想要不要留個紙條什麽的讓他走的時候動靜輕點兒,別把她吵醒……

  一覺醒來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騰的一下坐起來,直覺是該不會遲到了吧。

  手忙腳亂的摸手機,才意識到不對……

  轉頭看看旁邊,又看看她自己,她是什麽時候跑床上來的。

  反應了一會兒,文昭伸手去搶:“翻我手機幹嘛,你有病啊?”

  他直接把手機就給扔地上去了,伴隨著“啪啦”的聲音,文昭立馬撅起屁股隔著他去瞧,摔三半了……

  他平靜的說:“不好意思,手抖了。”

  ……抖得幅度可真夠大的。

  文昭心急的衝他吼:“你什麽意思?你憑什麽摔我手機?”

  他手伸到她脖子上:“等會兒,你脖子上有一根頭發。”

  ……

  文昭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已經被他擄過去,他頭一低,文昭就哀嚎了一聲……

  文昭受過那麽良好的教育,自認為這輩子也沒罵過髒字,可今天她真想罵人,他竟然咬她一口,把文昭眼淚都給疼出來了……

  文昭抖著手摸了摸脖子,濕濕的,不知道是口水還是出血了,抖著聲音給他看手指頭質問:“你是狗啊,你給我咬出血了!”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聲音沉沉的:“對你好了一晚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文昭覺得這句話很耳熟,認真一琢磨,這不是她的台詞嗎?

  他問:“誰讓你睡沙發的?”

  文昭那個氣啊:“我睡沙發你就翻我手機,被我見著就惱羞成怒的摔了它,說你兩句就狂性大發的咬我,你怎麽這麽喜怒無常了?”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文昭手搭到他的手上,往下捋:“幾點了,我上班要遲到了。”

  他直接說:“別上了,在家陪我。”

  文昭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怎麽能這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你當學校是我家開的?”

  他拽住她胳膊:“去上什麽,你不是等著回老家上班嗎,還能進編製……”

  文昭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後知後覺的瞪著他:“……你就是為這個摔我手機?”

  ……

  他冷冷的說:“你跟你前夫藕斷絲連,飛信傳情我就不能鑒賞鑒賞?”

  ……可真會為打探別人隱私找借口。

  文昭也不瞞著他了:“是決定去了,所以,……你的婚禮也別給我下帖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這麽說好像在跟他抬杠,文昭真的沒有跟他抬杠的意思,真的,文昭解釋道:“你看我當你小三也很稱職,你不搭理我,我也沒踹了你,還沒收你錢,更沒讓你給我或者給我的七姑八大姨什麽的介紹工作,更在你要新婚燕爾之前咻的一聲消失…...”這麽說著,文昭就覺得自己真的委屈了,什麽都不圖她真是完全倒貼啊,口氣就不善了:“你要是還對我有丁點兒的不滿,不好意思,我真伺候不了你了。”

  他慢慢的說:“那你試試,你再甩我一次……”

  ……文昭後怕的捂住脖子:“就算我對不起你,我也還了,你憑什麽結了婚也要我陪葬?你的臉怎麽這麽大,誰給你這麽大的麵子?”越說越傷心:“你就跟吉利比翼雙飛去吧,你倆是很配,我見著你倆在一起……”

  文昭眼淚一掉,他聲音又好轉了:“跟吉利有什麽關係?”

  文昭一哭心情就會很差,脾氣也會很差:“滾開!”

  他忽然說:“…….該不會你以為我要結婚的對象是吉利吧?”

  …….文昭惡狠狠的瞪著他,敢說不是試試看?

  他想了想:“似乎是,似乎也不是……”

  ……

  文昭徹底被他惹怒了,推他一把:“你真惡心。”

  他卻反手拉住她,拖到臉前:“我跟誰結婚不成,別說吉利了,吉祥都成!”

  ……

  文昭眼睛紅紅的看著他:“你連吉祥都染指了?”

  文昭真不知道順著他的意思表達的這句話有什麽問題,他直接就堵住她的嘴,都說早起的蟲子被鳥吃,那晚起的蟲子呢……

  很快文昭就知道了,發情也不待這麽快的。

  文昭抵死不從:“我早飯還沒吃呢?”

  他的手被她的手死死摁著也能匍匐移動:“你先喂飽我,我再喂飽你。”

  文昭使勁的踢腿:“不食嗟來之食,我說了,你以後這事兒別琢磨。”

  他眼神忽明忽滅:“我今天就是要辦了你,你怎麽著吧?”

  文昭放棄掙紮,聲音平靜的說:“不怎麽著,怎麽讓你不痛快怎麽著……”

  ……

  他終於放開她,坐起來,文昭又覺得鼻子酸酸的了,掀起他的手看了看:“你戒指呢?”

  他低頭看了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太大,掉了。”

  ……

  文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買還不買個合適的。”

  他臉色終於稍稍好轉:“黎哲的結婚戒指,我借來戴兩天,沒想到看著不起眼,還挺貴……”

  文昭簡直不敢相信:“連這個都借,房子你借,戒指你也借,是不是哪天老婆你也借啊?”

  他說:“最近在琢磨呢,你說你前夫同意咱倆這樣嗎?”

  ……文昭真想撕爛他的嘴。

  文昭被激怒了就會口不擇言:“那你準媳婦吉利知道了沒滅了你,她可是送給我一巴掌,我真想把這巴掌轉送給你!”

  ……

  半晌他才咬咬牙:“她打你了?”

  文昭立馬矮了一截,她覺得自己很像告狀的小妾,那被告得還是正妻,文昭搖頭:“我做的夢,太真實了。”

  他摸了摸她的臉:“你這刺頭怎麽老老實實挨打,你怎麽不抽回去呢,搞了半天你就在我跟兒前是霸王,到了外人麵前就是王八啊,怎麽,長教訓了吧,誰讓你搶了她準老公呢。”

  文昭被他激的直接翻臉了,拍下他的手:“我就是拿來玩玩兒,以後不會了,我絕對離她男人遠遠的。”

  文昭以為這句話肯定惹怒他,沒成想他麵不改色的問:“是該離得遠遠的,她男人是誰啊?你怎麽玩的?”

  ……揣著明白當糊塗!

  “別給我裝了,沒關係,雖然我說過我愛你,可你也別太得寸進尺,我這是對自己負責,你可以當沒聽到,你單身我大膽的告訴你,你結婚,我就瀟灑的離開你。”

  他臉上有了些微笑意:“我也想當做沒聽著來著,你說了兩遍,每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餘音連連,到現在還在我耳前叫呢。”

  ……文昭忽然覺得其實他不答理她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

  他忽然捧住她的臉,認真的說:“那我也賣給你一個消息,我就是吉利的準老公。”

  ……知道是一回事,聽他親口承認又事一回事兒。

  文昭拿手去掰他的手腕:“鬆開……”

  他繼續說:“她纏我纏的緊了,我沒那麽多心思應付她,似乎就答應她到三十歲大家還都單身就湊合著結婚。”

  …….

  文昭低聲說:“……你可真能湊合。”

  他說:“跟誰過不是一輩子,是吧?”

  文昭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反駁的資格,就保持沉默。

  他說:“工作想辭就辭了吧,既然你這麽愛我,我也不能沒表示,我決定跟你回去了。”

  文昭有些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在幻聽。

  “你就這麽把吉利甩了?”

  他“嗯”了一聲:“你要覺得不解氣,我在吉祥身上把你一巴掌討回來。”

  文昭還是不能相信:“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絕情?”

  他皺眉:“我就這麽饑不擇食?我又跟誰一夜夫妻了?”

  文昭說:“你別給我藏著,吉祥說了,你們在同居!……我都見著了,你們那天下午三小時都沒出來,出來後都換了身衣服……”

  他冷冷的問:“三小時?行啊,你跟別的男人走了三年,你也給我講講,你都和他幹什麽了?算了,我問的不對,你和他還有什麽沒幹過?”

  文昭低頭不吭聲。

  他忽然恨恨的:“回頭被我捉住吉祥的辮子,一定狠狠抽他,連本帶利的。”馬上又開始警告文昭:“離他遠點兒,要是哪天我聽到了你跟他還這麽熱乎……”

  以為示個弱就完事兒了,他還不依不饒的,文昭堵回去:“熱乎怎麽了,你能和吉利,我就不能和吉祥?吉祥怎麽了,吉祥是我消息的來源,沒有他,你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我怎麽知道,你背著我偷雞摸狗,吉祥都看得到,你小心點兒。”

  他嘲諷的看她一眼,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我跟你治不了這個氣,就你那腦子,要沒我收了你,你就蹲大街上哭去吧。”

  文昭氣的臉都紅了,一時說不出話來,說不出來一著急眼睛也跟著紅了:“……那你跟我回家是真的?”

  他說:“我想了很久,後來明白了,我後方根基不穩。”

  他補充:“我決定跟你前夫打好關係。”

  文昭推他一下:“我們沒結婚。”

  他說:“行,那我跟你哥哥打好關係。”

  文昭問:“然後呢?”

  他說:“再跟你爸你媽打好關係。”

  文昭知道自己老爸的倔脾氣:“怎麽跟他們打好關係?”

  他思考了一下:“……你家門外支個帳篷怎麽樣?”

  ……知道就不能指望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快了點兒......

  跪求留言跪求長評,你說文學能給他好臉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