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木易雨山      更新:2020-06-22 02:55      字數:3407
  文昭開始考試,科目不多,一天一門,也就有三四門需要考,其餘都是平時成績。

  考試前幹媽都讓人把她送到學校,考完了再直接帶回來。

  有一門的監考是唐師兄,文昭拿到試卷的時候唐師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文昭不知道哪兒又得罪了他,知道最近她不著校,委屈唐師兄一個人忙了,趕緊小心翼翼的雙手做謙卑狀接過來,認真一看試卷,才知道原來是要她守口如瓶,唐師兄真夠義氣,基本上這門考的他都給劃到了。

  文昭忙著考試,最近就有些顧不上文學,幹媽說:“你忙的時候沒好意思跟你說,連我這當媽提出給他擦擦身子他都不樂意,看來他離不開你了。”

  ……這算哪門子離不開,她在他生活中就充當了一個智能型洗澡機的角色。

  文昭這次給他擦得時候就有些不知輕重,他輕哼了一聲,很低很短促更接近於□□,不細辨根本不會意識到……

  文昭因為剛答完試卷,腦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清明,她轉頭認真的看他:“剛才那聲音是你發出來的吧。”

  他一本正經的說:“沒有!”

  ……

  文昭一把扔掉毛巾,就往門外跑,邊跑邊激動的喊:“幹媽!醫生!醫生!幹媽,他有知覺了!”

  幹媽和文昭緊張的站在床邊看著醫生摁摁他這裏問一聲又摸摸他那裏問一聲。

  他就在那裏皺著眉頭搖頭……

  醫生出來說:“他說沒感覺,不過能看出有些反應,我再安排一次細致檢查,很樂觀!”

  文昭咧開嘴對幹媽笑,幹媽先是一呆,然後高興,又開始掉淚,沒過一會兒又哭又笑的跑去給幹爸打電話了……

  ……文昭覺得幹爸眼睛很準,文學這個不肖子就差把親媽逼瘋了。

  …….剛剛還熱鬧的病房隻剩下文昭一個慰問人士存在。

  文昭好久都沒有這麽高興過了,看著他的腿跟看黃金鑽石一樣金貴,摸了摸,又摸了摸,簡直有些愛不釋手。

  病床搖成可半倚靠樣子,文學就著這個姿勢冷眼看著文昭:“連褲子也不給我提上就跑了?”

  文昭一愣,剛剛被高興衝昏了腦袋,沒有細想,多虧沒細想,這麽認真一想,狠狠瞪他一眼:“你有手不會自己提啊。”

  他一聲不吭。

  文昭轉念一想,不對啊,他有手不會自己擦啊,她這麽勤勞真是沒道理,再想想,平衡了點兒,他一個手腳不便利的人自己擦自己實在是傷感了些。

  文昭好聲好氣的湊過去:“什麽時候有感覺的?”

  他又瞪回來:“說了沒感覺,你還是女的嗎?”

  ……

  文昭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嘿嘿樂著把一邊肩膀探給他:“好,沒感覺,沒感覺,來,扶著我起來遛遛。”

  雖然他極力否認,可擋不住專家給出的結論,明明那麽好的結果,他又憂鬱了,整天對所有事情橫看不順眼豎看更不順眼,文家三口緘默的忍著,他說:“人怎麽這麽多啊,京城人就是多,真煩!”

  有多少,算上幹媽,文昭,還有賺錢不能經常露麵的幹爸,總共就四個。

  “人這麽多我怎麽養病啊,真煩!”

  屋裏就文昭一個人,他還嫌煩;

  文昭走人,他表示更煩。

  連看個電視都能使他心情不爽:“看看,人擠人,真煩!”

  ……

  真煩都快成他口頭禪了。

  幹媽終於小心翼翼的問:“兒子,你不樂意,咱就換個城市養病?”

  ……

  文學抱著臂看著幹媽:“國內這幾個大城市哪個不是人擠人的煩。”

  文昭心裏腹誹:人擠人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就橫在床上占那麽點兒地方。

  幹媽問:“那去小城市?”

  文學直接否定:“醫療條件不好。”

  幹媽又問:“那怎麽辦?”

  “這人太多,我想回英國!”

  …….這借口多的。

  文昭立馬反對:“當了幾年洋鬼子你不知道姓什麽了,再養養就能做複健了,你折騰什麽?”

  文學臉色一冷,幹媽趕緊插話:“去哪兒養都一樣,我也不習慣京城的氣候,兒子,你說去哪就去哪兒。”

  ……

  文昭和文學進入了他殘廢以後第二輪冷戰。

  他算是鐵了心的想要去英國了,真不知道那裏到底什麽勾搭了他。

  文昭問他:“你去是不是我不用去?我去的話,我爸我媽怎麽辦,我離不開他們。”

  幹媽因為常住英國陪文學幾年前就已經辦理了移民手續,她說:“你幹爸會幫你申請那邊的學校,就當留學了,等你畢了業,你們自己決定,想回來就回來,想留下就把咱們文家人全部搬遷過去。”

  文昭不想去,真不想去。

  可文昭的堅持不足三天就遭遇滑鐵盧。

  他們冷戰的第二天,文昭出去見了一個人,文昭也高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明明可以不用見,還是覺得見一見,她甚至不知道見麵的意義在哪兒。

  黎哲說:“我其實挺後悔當初幫襯你倆的,我當初也跟吉祥一樣冷眼旁觀也好過現在看他沒有人樣強。”

  文昭低著頭說:“失戀,誰都會頹廢一段的,你是沒經曆過。”

  黎哲冷冷的反問:“頹廢?你去瞧瞧他,我看他是廢了,我怎麽沒瞧見你頹廢?”

  文昭說:“我沒時間頹廢,先走的那個總是比較堅強。”

  黎哲似乎來了氣:“真沒想到,你還能這麽平靜的說出這種話。”

  文昭低著頭使勁摳桌子角上那塊布,一句話也不說。

  黎哲安靜了一會兒,聲音恢複平靜:

  “我能理解你跟文學的感情是聰子比不上的,不說別的,單就看在他從小就隻跟在你屁股後麵這點兒你也不能這麽一次一次的傷他啊,他能原諒你幾次,他追著你你不樂意,你以為他會永遠在在原地等你回頭啊,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福氣遇上個這麽對你的人,知不知道你真拒了他就再也找不到另一個了,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就說近處,不還有一吉利了嗎?說實話,他有沒有攔著你去看護他,沒有啊,文昭,你怎麽不琢磨事兒呢,你腦袋到底怎麽長的?”

  黎哲這些話說的是實實在在,文昭怎麽會不明白,可明白又能怎麽樣,越明白就越難受,文昭倒是希望自己什麽也不明白,聽不懂黎哲在說什麽。

  黎哲問:“說了這麽多,你一聲不吭,你倒是說說你的想法啊。”

  文昭這一刻終於想明白自己是為什麽來了,她是想在別人的口中窺探他的近況,又想把這種心思不著痕跡的隱藏起來假裝連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得到了她想知道的,她又後悔了,活的糊塗總比活的明白幸福。

  文昭說:“我要是不分手,對不起文家,人活著,不是隻有愛情是最重要的。”

  ……

  黎哲說:“文昭,是我看錯了你,幫錯了人,真的,你要是真走了,就別依著吉祥的關係在我們中間存在,最後不是還要傷他嗎,就甭一回一回慢慢折磨他了,算我最後以曾經的朋友拜托你,消失就消失的徹底點兒,也讓他徹底死了心,我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文昭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深一步淺一步,像喝了半斤白酒一樣找不著北,直到接到幹媽的電話:

  “文昭,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回來?”

  文昭蹲在路邊哭:“幹媽,我不知道我在哪兒,回不去了……”

  幹媽說:“打車啊,傻孩子,又忘帶錢了吧,寶貝兒,不哭啊,我在醫院門口接你!”

  文昭邊哭邊說:“嗯,原來還能這樣,還能這樣……”

  ……

  文昭問文學:“你一個月能站起來嗎?”

  文學說:“你給我找個神醫來試試。”

  文昭說:“可惜了,又沒說讓你一個月就跑,你站起來我就跟你去英國,我的男人怎麽也得頂天立地有擔當我才放心跟他走吧。”

  ……

  文學故作平靜的說:“其實站起來不會太難!”

  文昭再看到他的來電並不意外,她看著那個名字閃爍在屏幕上,覺得原來以後看到黃聰倆字在一起也成了一種奢侈……

  他又平靜的說:“你覺得被包養太便宜太委屈,那換我當你情人,做了那麽多次,你對我技術也了解,我會讓你滿意。”

  文昭咬著嘴唇,把電話拿的遠一些,捂著嘴唇短促的吸了兩口氣,才把要失控的情緒壓下去,手機拿到耳邊:“文學能站起來了,我們決定下個月移民了,……結婚不會太著急,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倒時候還可以遊遍歐洲……,結婚時候就不通知你了,你要是加把勁兒,沒準兒能很快步我們後塵……”

  那邊沒了聲音……

  文昭明知道這時候需要直接掛掉的,想到這是最後一次通電話,她一直在說,難聽的話都讓她說盡了,他好像說的太少了,也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聽到他聲音,真的想再聽聽他的聲音,說什麽也好,隻要是他說的,好聽的難聽的下流的齷齪的,她都想再聽一句。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我他媽的怎麽這麽愛你啊,我可真賤!”

  文昭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覺得心髒像麻痹了一樣,好像跳的太快又好像停止了跳動……

  文昭想:“真好,他解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我的文永遠狗血呢,我杯具啊

  我自己寫的連自己也不敢看第二遍,委屈你們了,我的目標,遠離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