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1)
作者:土豆超人      更新:2020-06-22 02:44      字數:1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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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螢火下的稻草人

  作者:土豆超人

  文案

  七色花一樣斑斕的暗戀,充滿激情和悔恨的初戀,心疼和不舍的心靈虐戀。這些靜謐的心痛和無法燃燒的火種,構築了周凱複雜糾結的情感天空。失敗的高中生活中唯一難忘的是對夏蘭的暗戀,和對伍瑩的充滿歉疚的占有。象牙塔裏加速對夏蘭靈魂的追逐。季雨晴出現後,理解愛情和夢境的分與合。無奈真愛夾雜在殘酷的漩渦中,憋紅了全身的細胞,也要義無反顧的遊向那雙漸漸模糊的,漸漸下沉的手。愛情的崩潰和生存的毒與惡。讓一個陽光的男孩領悟成功和奮鬥的艱辛。黑道裏的摸爬滾打最終鍛造出怎樣一個超越愛情和現實的男人。是惡靈轉世還是陽光轉身……生死隻在一瞬間。我還是那個依舊守望著你熒光的稻草人。

  內容標簽:花季雨季 因緣邂逅 邊緣戀歌

  搜索關鍵字:主角:周凱,季雨晴,伍瑩,夏蘭 ┃ 配角:張浩軍,趙子豪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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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長大

  4月的哈爾濱,漫長的寒冬已經漸漸的打不起精神了,但是卻留了長長的尾巴,慵懶的徘徊在這個美麗天地的周圍,久久不願離開。鬆花江邊的江畔公園依江而建,漫步在這裏有一種歐陸風情式的浪漫,是戀人們蜜語,纏綿的私人會所,似乎這裏有一種可以封存記憶的魔力。依偎在欄杆旁,遠處就是半夢半醒的鬆花江,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似乎對它有一種超脫生死的眷戀,就像兩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無法言語彼此的重要,但是一旦誰消失了,那種痛卻又痛徹心扉。橫跨江麵有一座駛向你視線盡頭的鐵路橋,也記不清它是什麽時候開始服役的了,總之,此時麵前的畫麵中若缺少了它,就會顯得十分不協調。這個時節的江畔公園人還有些稀少,星星點點的遛狗的大叔,幾個熱愛輪滑的少年在你的身旁疾馳而過。當然這樣充滿故事的地方也少不了幾個坐在下石階處傷神的男男女女。

  在這形形色色的路人中,有一個少年蜷坐在中心廣場的石柱後麵,這裏雖然是整個公園最熱鬧的地方但是,那個柱子的背後卻絕對的住著一個背影叫孤單,這是一個很陰暗的小角落,不被人們重視,地上的煙蒂也很好的證明了這點。他靜靜的配合著周邊的一切,一支手搭在有點泛黃的欄杆上,一隻手放在褲子的口袋裏。陷入了沉思,能真正陷入沉思的人,有的時候真的很迷人,當然不是那種故意裝酷。他略顯單薄的身影借著太陽的光芒灑在地上,卻也顯得十分的高大了,濃密的雙眉被思緒的枷鎖緊緊的拉在一起,看起來與年紀十分不搭。江風陣陣吹著蓬亂的頭發,也吹亂了他深鎖在心的回憶……

  “呼……呼……呼”,周凱,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再跑不給你零花錢了啊。7歲的周凱每天想的事情就是怎麽樣逃離父母的監管,但是父親給的零花錢和媽媽做的飯是要挾他最奏效的武器。周凱出生在一個臨街的平房裏,父母都有穩定的工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周凱是家中的活躍分子,無厘頭的很,總能作出一些讓家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時間總是能吞噬很多的東西,小院裏的老樹曾經枝繁葉茂,如今隻能數著清晰可見的年輪。每天的路也不再是通往歡樂的幼兒園而是中學。父母也在所謂的有利社會變革中下崗了,開始了文具的生意,發展幾年後還真是應了塞翁失馬的老話,家中的生活也有了些變化,一些時代特色的東西,隻能去照片中找了。當然照片中也能找到一樣沒有變化的東西,就是周家人對彼此深深的愛。

  然而濃情蜜意的曲線似乎被父親的突然離世割斷了。斷的那樣的徹底,周凱仿佛瞬間聽不見一切的嘈雜,就連呼吸聲也是努力了好久才辨認出來的。他哭了,他不理解此刻的傷心是什麽,他的腦子甚至始終盤旋著歡樂頌的鋼琴曲。他跪在父親的墓碑前,發呆整個下午,心理一遍遍的翻看著父親曾經批評他,罵他,打他的畫麵,但是每梳理清晰一個鏡頭,痛就刻骨三分。他多想能夠恨著這個長眠的人啊。

  周凱用手梳了幾下頭發,搓了搓臉,哈爾濱的4月還是有幾分寒意的,他撫摸到了一些有溫度的東西停留在自己的麵頰上,無奈的笑了,他堅信自己不是此刻這個公園裏最慘的人,他堅信自己不是此刻這個世界上最傷心的人,他堅信自己此刻還是個人。周凱收回視線對空洞遠方的搜尋,無精打采的向家的方向踱著步。

  “師傅,畫一幅畫像多少錢啊?”

  “20,不講價”。

  江邊的甬道上零星散落著一些頗具藝術氣息的畫家,身邊擺滿了自己的作品,如果單是看這些畫作,你很難分清誰畫的好,誰畫的差。此刻這些藝術家在周凱的眼中和農貿市場門外找零工的夥計們無異。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問價,還毫無顧忌的坐了下來,等待著“大師”的描摹,仿佛等待著歲月的描摹。周凱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準確的說是成熟了,仿佛有了和18歲毫不相稱的心智。

  “師傅,你慢慢畫吧,我不著急。”

  “小夥子,你這麵相就是天生的畫模,棱角分明啊,嗬嗬。”

  周凱覺得這個他曾經無數次穿梭的城市變得那樣的陌生,時間過的那樣的慢,分秒艱辛。“畫好了,看看怎麽樣,還和你的胃口不。”

  周凱接過畫,仔細端詳著。這是周凱第一次畫自己的肖像,所以覺得不是很想,又有幾分神似。

  “江湖郎中嗎,能抓這樣的幾服藥已經不錯了。”周凱心想。

  “給你錢。”

  “慢走啊,帥哥,歡迎下次光臨。”

  周凱轉身離開,看見不遠處圍了很多人,就走了過去,擠到最前麵,給自己饑渴的情感找點雨露。一個鶴發童顏老頭在用拖把沾水,在地上揮毫。周凱這個夢遊的周末又在這裏進入了下一站。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被前麵的幾聲呼喚點醒,定了定神。原來是那個老頭在叫自己。

  “小夥子,你看了這麽久,我給你的畫像寫幾個字吧。”

  周凱才意識到關注是會給人帶來被關注的機會的。於是便遞上自己手中的畫。

  “你想我給你寫點什麽呢?”老頭問。

  周凱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天空,並沒有再看別的地方。

  “不想長大。”

  “什麽?”

  “我想寫,不想長大,”周凱堅定的看著老頭。

  老頭好想略懂了什麽,用事先準備好的筆墨寫下了精致的隸書。

  周凱道謝後離開了,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一包煙和火機。這是周凱的處子煙,之前聞到煙味避之不及的他,仿佛理解了“解憂杜康,提神香煙”是等價的。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漸漸適應了這種暈暈乎乎的,煙霧繚繞的感覺。周凱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點燃了那張自畫像,將紙灰吹向空中。

  “爸,我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主人公有些淒涼的出場了

  ☆、臉紅心跳的年代

  周凱結束了短暫的假期,回到了自己班級裏那個熟悉的窩。由於個子高,周凱坐在教室的倒數第二排,後麵幾排一般是班級調皮搗蛋的“重災區”,這裏往往孕育著各種“邪惡事件”所以也被有責任的老師們重點照顧。周凱的班主任是一位姓田的女老師,田老師對工作很嚴格,對學生也很嚴厲,從來不笑的她從骨子裏讓每一個學生充滿了恐懼。

  教室的前後分別有一扇門,並且都有一個高低適中的小窗戶,為老師們的不定時查崗大開方便之門。田老師每次出現的時候會用眼鏡緊緊的貼著玻璃,似乎非要大家回答一下,小小的眼睛後麵正在關注的內容是什麽,學生們親切的稱這個場麵為“幽靈時光”。但是這個小小的舉動確實很奏效,課堂上的紀律,幾乎有了保障。

  這一節是數學課,也是學生們又愛又恨的科目之一,因為很多人覺得自己很有數學天賦也很熱愛數學,但是結果總是覺得自己被鮮紅的分數嘲笑了。數學老師是位鄂倫春族的男青年,大家的印象中他應該是頭戴皮帽,拿著魚叉站在波浪中的小船上,威猛的插著魚。但是他卻在這所學校裏成了學生們很是歡迎的老師。今天不知道有什麽讓他歡喜讓他愁的事情,微醺的狀態,有點不穩的粉筆,以至於畫的Y軸真的很歪。

  周凱呆呆的看著窗外,絲毫不在乎身邊發生的一切,這種人總是給別的同學一種神秘感,但其實周凱也曾經是開朗的,但是現在,或許隻和操場上低矮的烏雲很搭調。數學老師剛要開口,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對不起老師,回來晚了”。

  “啊,是夏蘭啊,下次注意點啊,回去吧”。

  周凱第一次將視線投向講台的方向,依舊是冷峻的麵容,學校的難看的奧運會標誌的校服,配上過膝的長裙,精致的短發造型。周凱侵略的目光被大腿上一雙肥大的手打斷了,同桌的那個花癡,□□狂又發作了,不停的摸著周凱隱藏在褲子裏麵光滑的大腿,嘴裏還不停嘟囔著秀色可餐之類的話。

  “操,手拿開”,

  周凱顯得有點不高興。胖子一愣覺得他有點反常便也沒有下文了。

  班級裏此時侵略夏蘭的眼光可不止周凱這一處,夏蘭仿佛瞬間進入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被周圍蝙蝠那一雙雙可透視的眼睛盯著。但是有些事、有些人成為習慣之後,就和空氣,麵巾紙沒有什麽兩樣了,客觀的很。夏蘭快步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有些人的美麗,是你可以用眼神捕捉到的,它或豔麗,或清純,或性感。有些人的美麗,是你可以用氣味捕捉到的,它或淡雅,或濃烈,或甘醇。而最特別的美麗,是你可以用時間捕捉到的,它長久,堅持,自信,天賦異稟。

  夏蘭是朝鮮族,有著鮮族人特有的氣質皮膚白皙,能歌善舞。沒有和哪個明星的雷同臉或雷同部位,但是卻讓幾乎每個青春期的男生過目不忘。她的學習狀況可以用一個數字打比方“1”,所用的科目,總成績都是第一,除了自己,班級沒有誰可以打敗她,當然不包括學校那些,不理發,一件衣服闖過春夏秋冬的奇葩們。夏蘭在上課的時候喜歡用一個紅色的鋼筆帽別住頭發,這個特征最能打動周凱的心,對了,周凱並沒有什麽不一樣,也是暗戀夏蘭大軍的一員。

  歡樂的下課鈴聲可以驅走心魔,掃除疲憊。每天的午休時間,學校的六個籃球場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很多籃球狂熱愛好者放棄吃午飯,提前來這裏“占場”,就怕沒有的玩。吃過飯後女同學,男同學三三兩兩的往這邊湧來,因為午休時間有限,組織不起其他什麽有效的活動,而且這是喬丹時代的末期,籃球可以想象的到吧,那種大的氛圍。隨著一個身影的到來,球場上的歡騰仿佛有了一秒鍾的停滯。他飄過每個球場的時候都會吸引大部分的目光。

  “周老臭,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被幾個大哥級別拉著的周凱再不願意,也隻好脫去校服,走進球場中央。周凱幾乎是這片天地中勝利的代名詞,三對三,四對四的比拚隻要有了他的一隊,就可以用一個約等於號連接勝利了。而一對一的決鬥,就可以直接用等號了。周老臭是大家給他起的外號,可能是過於突出,愛之深,恨之切吧。

  籃球,這項起初你覺得很容易上手,走上比賽場地後就徹底麻爪的運動。是80後出生的這群少年們狂熱追求的事物。“喬丹、櫻木花道、流川楓、圍觀的女生、尖叫的女生”。這些在這個年代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對於周凱,那種最深的誘惑現在又添加了新料——發泄。

  啪,很有辨識度的籃球撞擊手的聲音,周凱接住了第一個球。他背對著一個有一米九幾身高的大中鋒,屈膝將重心向後背移了移,用背頂住了對手的前胸。一瞬間一個影子舉著球向右轉身,中鋒快速的跟進,而就在不到幾毫秒的時間裏周凱已經借助中軸腳的力量飛速從左側俯身運球突破進去了,糟了中鋒的重心沒有了,這是球場上最可怕的事情。周凱用了三步就拍馬殺到籃下,猛的跳起,一般人的境界都是想好了動作,看好了防守隊員再跳起,放棄重心。但是身體條件過人的人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周凱迎著防手隊員,跳到最高點時頓了一下,啊,是周凱標誌性的拉杆,籃球劃過網袋的聲音是那樣的動聽。周凱落下來後向後竄了幾步穩重心,不小心碰到了後麵的一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發現,是夏蘭。周凱沒有道歉,善意的笑了笑,轉身後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

  “周老臭,進個球臉紅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期而遇的愛情

  往事像一棵種在心中的樹,周凱心中的樹已經花藤作衣。時間像一把刀,每每心中下起雨的時候,它就會在樹上刻上一筆。當愛已成詩,隻能傳唱,無法遺忘。

  周凱窮盡各種方式從父親離開的夢境中醒來,而半夢半醒的狀態讓他覺得舒服。日子還是要向前溜。一場重要的考試突然像暴風雨一樣不期而至。這對成績一般,又嚴重不用功的周凱來說簡直是不用跑的比賽,終點杳無蹤跡。

  周凱家住在哈爾濱的道外區,而學校卻在南崗區,這是哈爾濱比較靠南邊的地方,與家住北麵的周凱家有段不近的距離。周凱每天要坐將近2個小時的106路公交車,還不算步行的距離,106路車是一條連接大直街和南崗道外的重要線路。每天放學的時候也是下班的高峰,漢堡一樣的人群,沒有絲毫動作和喘息的空間。遠距離的運輸讓周凱很疲憊,所以這個學期他在母親的同意下選擇了住校。學校是剛剛落成一年多的新校區,各種設施非常的先進完善。住宿條件更是沒的說,基本上超過了某些大學的水平。學校為了管理的需要。在晚飯後的19:00到21:00的這段時間采用集體自習的方式約束學生。隨意的缺席就等於在打女巫教導主任的臉。主任的臉又小,疼是必然的,所以住校的每個人一般都會準時的來自習,哪怕是在書桌托起的夢中自習。

  由於剛剛步入高二,學校不強製要求全部學生住校,所以周凱的班級隻有包括他在內的九個人在住校。5男4女。4個女孩當中伍瑩和周凱最為交熟。她們曾經在一個初中讀書,雖然那時並不在一個班級,但是籃球出色的陽光男孩周凱,已經是女孩子們議論的焦點。伍瑩是個非常開朗的女孩,她總是黏著周凱,,像尾巴一樣。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周凱就像伍瑩的太陽,散發的光芒滋潤著這個青春期少女嬌柔的靈魂。這樣的真理從伍瑩看周凱的眼神就可以輕鬆的辨識。而周凱的心中,隻有夏蘭這種,迷戀著她的背影,卻又躲著她的目光的女孩才會讓他心動。伍瑩在周凱的心中其實也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沒有伍瑩的存在,就像學校的下課鈴聲壞了,會一直等待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周凱,這麽簡單就抓狂啦,哈哈,大笨蛋。”

  伍瑩總是在晚自習的時候坐在周凱的旁邊,伍瑩的成績在班級裏也就是十幾名的水平,但是比起周凱還是強了不是一點點。這也給了她更多接近周凱的機會。

  “笑個屁啊,無聊。”周凱合上了書,開始發呆。

  “就會裝酷是吧。”

  “過來,收費補課,請我吃食堂的小炒啊,別忘了。”

  說著,伍瑩開始給周凱講解一些基本的知識點,周凱也打開了一半的聽覺功能開始吸收,另一半則繼續聽著自己機械的心跳聲。父親的聲音總會在一些不確定的時候,重重的撞擊著周凱的心。當這種時刻來臨的時候,他會躲到廁所裏抽一根煙,擴張一下血管,讓血流的快一些。

  “唉,還是考砸了。”

  考試成績公布後,周凱的心理嘀咕著。但這些絲毫無法觸動他早已麻木的學習神經。倒是夏蘭的意外失利讓他感到意外,一定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在金字塔頂的夏蘭,迷失了對獵物的敏銳洞察。周凱盯著夏蘭的背影,揣測著。突然周凱的眼睛被刺眼的光閃了一下,又消失了。

  寢室的21:00像一個遊泳時耳朵進水的人,突然耳朵恢複暢通的時刻。男孩們打鬧著,女孩們說笑著。這種感覺讓每個經曆了那個年代的人都莫名的懷念。這個時候手機還是種新鮮事物,即便是哈爾濱這樣的大城市。一百個人中僅有一兩個有的。大家在教導主任把守的門的這頭,而精彩的事情則在IC卡電話的那頭。學生們又開始排起了長長的隊,兩部IC卡電話前占滿了人。此時有人摸電話超過15分鍾,那簡直可以看做對這部電話的非禮。會被鄙視到死的。所以大家也就是打個電話往家裏報個平安,隱私的事情則不太方便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廣播了。不然新聞的傳播速度不會比911事件慢的。

  周凱無聊的看著室友們在練習吉他,這是個讓他愛恨交加的東西,有時候天賦才是開啟某扇門的鑰匙,而沒有鑰匙的周凱,想了很多辦法去配最終還是放棄了。又失去了一個帥哥耍帥的絕佳工具。時間來到接近十一點的時候,馬上寢室就要熄燈了。周凱剛要上床,走廊裏傳來了裸男殺手的大媽的聲音,421的周凱電話。

  “嗯??????”

  周凱一愣,這麽晚了,不會是媽媽有什麽狀況吧。因為母親此時和姥姥住在一起,所以周凱才會放心的住校的。飛奔到電話前,狂喘著粗氣。

  “喂喂……”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又用飛快的語速將要說的話說完。

  周凱的表情突然的變得有點擰吧,可能是過於驚訝吧。還沒有超過20秒鍾,對方就掛斷了電話。周凱對著電話呆立了許久,瞬間的熄燈,瞬間的黑暗讓他回過神來,緩步的走回自己的床前,爬上二層的床。上床時,腳一滑,差點砸到地上。下鋪的哥們,忍不住喝斥著周凱讓他小心。這些小意外絲毫沒有影響周凱華麗的心情。

  這注定是無法入眠的夜晚,父親去世後月亮成了周凱經常鎖定的方向,他喜歡它的潔白,愛它的缺憾和完整。而嬋娟的古義也不錯。但今晚他感覺到了月亮那淡淡的羞紅色。周凱仿佛看到新月變成了豎琴,一個美麗的女孩舉起修長的手,撥弄著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小心的進入自己的耳蝸。

  周凱的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真的這樣想嗎?

  秋意正濃的哈爾濱被一層層的落葉甜蜜的包圍著,雖然清潔工人不間斷的打掃,車輪碾過的小巷還是能夠泛起的紫檀色光暈的葉潮,葉告別了花海,點綴不了視野。卻裝點了某些孤獨的心靈。

  周凱搭乘公交車行駛在赴約的路上。索菲亞教堂一直是周凱非常喜歡的地方,這裏承載了太多童年美好的回憶,和親人,和父親。現在父親似乎已經不再是親人行列的一員了,親人還在身邊,父親卻在天邊。記憶的碎片拚湊在一起,會出現難以抹去的傷痕。

  過了索菲亞教堂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中央大街。這裏是外來人眼中的一個景點,本地人眼中的購物中心,孩子們眼中撒野玩耍的地方,而在周凱的眼中這裏就是那條通向江畔公園的路。一條有很多色彩和情感交織的路。古老的石磚,一條條深深的插進土地裏,表麵看起來像是石磚鑲嵌在表麵,其實每條石階取出都足足有一米長。因為如此才有了這飽經滄桑,洗盡鉛華後依然完好的白色路麵,整齊的路基兩側,歐式風情的建築佇立在老街的兩邊,一些如同新鮮血液的建築夾雜其中,顯色不倫不類。一排排華麗的櫥窗背後,包裹著一層層的時尚,呼吸川流不息,眼神停頓交替。

  周凱站在石板路中心的天橋上,用浪漫的心情欣賞著這熟悉的一切。周凱今天穿了一件最喜歡的格子襯衫,站在高處。從下麵一看像極了飄在天空中的風箏。

  “周凱,等很久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也是昨天晚上電話那頭的聲音。周凱心中花開的聲音。

  “沒有,隻是提前了一小會”周凱有點驚慌的轉過頭麵對著夏蘭。他的視線還是有點遊移的躲避著和夏蘭四目相對的瞬間。

  夏蘭穿了一件粉色的連衣裙,一向清純的臉上畫了淡淡的妝,隨風而動的陣陣清香迫不及待的飄進周凱的心房。在周凱的夢中不止一次的出現過類似的情境,可能浪漫一些,可能齷齪一點。但是女主角都是麵前的這個女孩。麵對現實,周凱甚至開始懷疑夢和現實的真實性,開始懷疑是否有蟲洞連接過去和現在。

  周凱和夏蘭慢吞吞的走在石板路上,許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周凱不是那種會取悅女孩的人,更不是那種麵對喜歡的女孩可以單刀直入的人,他僅是個有點靦腆的普通人。但在有些人眼中,這種人有另一個稱謂——酷。穿越在嘈雜聲中,仿佛靜謐才是此刻的天籟。沿著中央大街向北走到盡頭就是江畔公園了,周凱封存心事的天堂。不知不覺還是走到這裏來了,兩個人走下江堤,周邊一對對戀人教科書般的展示著戀人應有的動作和肢體語言。

  夏蘭是那種不會向任何人任何事情低頭的女孩,周凱或許也是這種人。所以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是一副很奇葩的畫麵。當然這種尷尬的氛圍很快被一個電話打破了。

  周凱拿起電話,裏麵傳來了伍瑩麻雀般的聲音,周凱敷衍了幾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第一次目光與一直注視著他的夏蘭有了交集。夏蘭的眼睛很晶瑩很純淨,那種透明感似乎讓周凱可以看到她的內心深處。夏蘭低下了頭,用手撫摸著衣服上的褶皺。

  “周凱,我……”

  “嗯?”

  “我總是有的時候忍不住會想你。我想……”說完夏蘭更加用力的揉搓著自己的衣角。頭也更低了一些。

  周凱被這突入起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像被電擊過的感覺一樣。但一瞬間周圍的空氣就被幸福填滿了。周凱經常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有點獨樹一幟。這不是第一次被女孩表白,但是這個人才是他等待多年的天使。周凱很想牽過夏蘭的手,很想幫她平整衣角的褶皺,很想親吻她粉紅色的臉頰。很想時時刻刻抱著她不放手。

  “我請你吃雪糕吧。”周凱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句天地難覓的話。夏蘭卻毫不介意。而是很開心的回應著周凱。思路清晰的學習型女孩,完全可以把這個舉動理解出很多內涵,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甜甜的。

  周凱在中央大街很出名的老店買了兩份他愛吃的號稱“冰雪盛宴”的大雜燴,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吃著。周圍又是一陣淹沒在喧囂中的沉默。

  夏蘭觀察著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的周凱,很希望從一些細小的變化中解讀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但是她失敗了。周凱站在夕陽的光輝裏盡情的炫耀著青春對他帶有靈性的刻畫。長長的睫毛,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子,還有他美好的一切。

  “夏蘭,有件事情其實你應該知道。”

  “天啊,你終於肯動動你的嘴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木頭人。”

  “我其實有女朋友了。”周凱很堅定的說。同時轉過頭看著露出驚訝神情的夏蘭。

  夏蘭沒有接著周凱的話繼續的問下去。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她懂得怎麽演繹悲傷,更清楚怎樣詮釋堅強。

  “我想你是誤會了吧,周凱。我隻是想感謝你那次在球場上扶了我一下,千萬別多想哦。”

  “哦,這樣啊,那好吧。我送你回家吧。”周凱關切的問道。他有點怕女人會哭,他看過了母親太多的眼淚,有些厭倦了。

  夏蘭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更沒有用眼淚給周凱厭倦的機會。哈爾濱的出租車有著東北出租車特有的彪悍血統,很快就到了夏蘭的家。夏蘭似乎忘記了,出租車要在右邊下車。司機的再三提醒,終於喚醒了遊離狀態的她。看著有些慌亂的夏蘭,周凱心中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拒絕了夏蘭,但是並沒有拒絕愛情。我依然在想你。

  “再見,夏蘭,學校見。”夏蘭笑了笑,轉過身淚已經奔湧而出。

  周凱轉過身問自己的內心“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守護善良

  周凱拒絕了夏蘭是他經過慎重思考的結果。周凱雖然是一個真的猛士,是一個不接受世俗眼光審視的人。但是他的大腦也不隻有一團漿糊。在這個浪漫主宰理性的青春年華裏,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周凱自己絕對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也許這足以溫暖一生的曖昧場景,再也不會回來敲門了。這一切都無法用後不後悔來衡量,最美好的時光永遠都活在回憶裏。

  周凱送過夏蘭,又打車回到了剛剛約會的地方。此時正是夜來臨的臨界點,殘陽餘暉,眷戀的將最後一點光亮撒在江麵上,在細小的波浪上折射出滿江的紫金色,搖曳的船,是那樣的孤獨。周凱努力的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周凱想用自己的方式找回這餘溫未逝的美麗畫麵。

  周凱的電話響了,簡短的對話讓伍瑩感受到了此刻這個男孩的心情糟透了。周凱並沒有拒絕伍瑩要來安慰他的要求。很快伍瑩在中央大街深巷中的一個俄式西餐酒吧裏找到了正在角落裏抽煙的周凱,周凱的麵前擺了幾瓶啤酒。酒是一種療傷的神器。從古至今消愁之時,麵前擺上點酒,就算不喝,憂愁似乎也能退卻幾分。伍瑩沒有問周凱傷神的原因,她們認識這麽多年,周凱的家庭變故,心事,甚至一個微不足道的表情,這個天真的女孩都可以感知。伍瑩要來一個杯子,倒下一杯酒,一飲而盡。

  “周凱,這杯我敬你啊,祝你期末考試有所突破。”周凱在昏暗的燈光的掩護下,沒有任何的表示,一束光打在周凱的臉上,伍瑩驚奇的看到了周凱臉上掛滿的淚花。這是她和周凱五年的同學時光中,從沒有看到過的情境。她心疼極了,麵對著自己深愛的男孩,伍瑩也不能自已的流下了眼淚。

  伍瑩拉過周凱的手,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伍瑩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凱抽搐的身軀。周凱哭的很大聲,這種有些失控的情緒完全的傳遞給了抱著他的女孩。

  伍瑩的父母都是醫生,如今,在國家的一項援助非洲的項目中,伍瑩的父母擔任了隨隊醫生。已經離家有兩年了,這也讓這個青春期的少女有了超乎常人的獨立和堅強。可是剛毅的心在愛情的麵前還是沒有能撐過零度就已經融化了。

  視距外很遠的一個房間裏,夏蘭正躺在床上,扣著耳機聽著音樂。班得瑞的一首曲子“雨”是夏蘭最喜歡的。班得瑞的輕音樂對於懂得感受它們的人來說,絕對是聽覺世界裏的天籟。這首曲子中起伏,婉轉淒美的世界將夏蘭拖進了一個漫天大雨無傘可依的情境中。淚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無聲的滑落。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拒絕的這麽迅速,這麽徹底,這麽毫無征兆。

  三個青春期裏晶瑩剔透的心就這樣被塵囂之外一個叫做感情的東西刺痛了。無人關心,無人訴說。可誰又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一個叫善良的東西。一個成長路上漸行漸遠的名字,但此時它確實是存在的。

  在周凱的內心深處夏蘭就是初戀的代名詞,雖然這段初戀從來沒有開始過,周凱想把這段夭折的愛戀封存,因為在這個藩籬密布,處處是情感禁區的時光裏。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成就她的自由。而夏蘭的自由就是回到金字塔的頂端去瞭望。也許時光摧殘後的某個時候她會毫無改變的回來,開啟這場轟轟烈烈的愛。也許她會永遠停在那個美好封存的夢裏。

  伍瑩和周凱喝了很多的酒,伍瑩發現自己的酒量比起周凱強了還真不是一點點。在燈光音樂的激情搖晃中,伍瑩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她買了單扶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周凱。兩個人步履蹣跚的沿著中央大街一路向前。伍瑩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