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兵禍再起
作者:二分明月      更新:2020-06-22 02:41      字數:3299
  一早便起來了,可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直到巳時也不見長孫長擊的影子,心中一空,回頭一想,不知覺中竟是已有很長時間沒見到長孫長擊了,不由向仆從問話,“王爺最近可回來過?”

  “王爺最近並未回來。”回答的是親王府的管家,端木國新。雖是在這北方之地,但這端木麵色卻是如南方人一般,麵貌俊美得甚至連一些女子都甚至羨慕;沉荒向來以紅、黑為貴,但身為親王府的大管家,卻喜著褐色,“王爺做事一向不喜他人過問,還望夫人放寬心;況且在這沉荒國內,還沒有王爺去不得的地。”

  “那……是我多慮了。”凝蓮身子一顫,“王爺回來的時候向我說一聲吧。”

  “諾。”

  呆呆的回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房間的,心底有種莫名的失落,“我想做他的王妃,可……可他給我這個機會嗎?”

  轉頭看向花園,梅花,還在;隻是那梅花花蕊上的點點白雪如今盡已融化,點點露珠,雖是折射了太陽的光輝顯得耀眼;但如今看來,那露珠卻似那紅梅的淚。

  朝堂之上,沉荒殿

  看著殿中的滿朝文武,目光來回仔細查探,可總是沒找到那個熟悉的影子,“已經連著一月早朝未見勇正了,眾卿可有勇正的消息?”

  “這……”

  殿中文武出現一陣騷動,不少人·來回張望一番,終究沒有人說一句話。

  眼看從眾大臣中得不到答案,崇文帝繼續開口,“勇正可是病了?還是一次娶了四名新娘,有些沉溺了?”

  殿中大臣依舊,正當崇文帝又要開口的時候,執金吾卻是站了出來,“陛下這話問的好奇怪。”

  “哦?”崇文帝眉頭一皺,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此話怎講?”

  “一個月前的醜時,微臣巡守城門之時,恰好看到勇正王爺出城。”

  驟然聽到這消息,身子一顫,額前的冕旒的珠簾輕晃,“胡鬧!”

  崇文帝猛地爆喝,“城門規定卯時才開,勇正雖是朕的皇弟,但爾等也不該徇私枉法、私開城門!”

  “可……”聽得崇文帝話中怒意,執金吾急忙跪下,身上衣服雖是寬大,卻依舊弄了個看得出執金吾全身的顫抖,“可……可勇正王爺手中拿著陛下的令牌,微臣不敢不開門啊!”

  “令牌……”驟然聽到這兩個字,眉頭一皺,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心中縱是萬般猜想,也隻得無力的揮揮手,“你……起來吧。當日勇正出使一平乃是深夜出發的,那令牌便是那時候給他的,如今回來卻是忘記收回了……是朕的過錯,不怪你。”

  雖是站起回到班位,但執金吾卻是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勇正出城,帶了多少人?”

  “一人一騎,朝東南方向而去。”

  “東南……”崇文帝默念一聲,繼而問道,“眾愛卿,此事……你們怎麽看?”

  “陛下。”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太尉,“勇正親王雖是持了陛下的令牌出城的,但如今看來卻是屬於私自出城,畢竟那令牌是陛下當日賜予勇正王爺出使一平之用。私自出城,這罪名可大可小……”

  “朕不是問勇正私自出城之事……朕問的是,勇正封地乃是上黨一片,在上庸之西,可勇正為何一路朝東南而去?大將軍,你掌管全國兵馬,此事你且說說。”

  “陛下此話可真是為難微臣了。”黑色朝服,隨著那人一步跨出,一股勇武之風也似乎散發開來,“這一出上庸,沿東南而去,途經地方不少,較大的地方有茂林、渝州、萬安、河邑……直至我沉荒與一平接壤的散南平原,莫不成是當日勇正王爺在回朝的路上落下了什麽東西?”

  “大將軍這話可就有些玩笑。”尉遲丞相走出,“勇正做事不顧大體,先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迎娶崔凝蓮的同時迎娶三名青樓女子,此舉無疑是挑釁一平,但陛下身為人兄,仁愛之至,便從了勇正王爺的意思;如今依照執金吾的說法,勇正王爺分明是大婚的第二日便離京,便私自出城,更是朝著一平的方向而去……老臣雖然不知勇正王爺具體想幹什麽,但老臣以為絕非什麽善事!”

  聽得尉遲丞相的話,崇文帝還未開口,大將軍便已經開口,“丞相這話可就言重了,勇正王爺做事雖然魯莽,但總算還是有分寸的。老丞相何以認為勇正王爺就是去闖禍的?”

  “怎麽?大將軍是想同我這個老頭子爭辯一二了?試問,若勇正王爺隻是個一般大臣,以他做過的那些事,他該問斬多少次了?”

  “你!”

  “好了!”眼見大將軍竟是要與丞相當堂爭吵起來,崇文帝冷哼一聲,算是打斷兩人之間的爭論,“派人沿東南方向……”

  崇文帝話沒說話,殿外卻是跑進一名士兵——

  “報!方榆送來八百裏加急!”

  “方榆來的文書?”驟然聽到‘方榆’二字,滿朝文武皆是大驚,饒是朝廷大禮,滿朝也是議論紛紛。

  “呈上來!”

  竹筒內不過一張薄紙,其上也隻有寥寥不多的幾句話。

  “一平大軍五萬,兵發天水;方榆守將申屠青鬆被勇正親王扣押,取走將符,方榆三萬守軍一夜間不見了蹤影,一平大軍兵不血刃便攻下方榆!”讀罷紙上不多的幾句話,崇文帝的手忍不住的顫抖,呼吸也是紊亂,太陽穴上青筋暴起,“勇正……這是要反了嗎!”

  “陛下!”大將軍站出來,“此事定有他解!勇正王爺與陛下乃是親兄弟,勇正王爺豈會反了陛下?”

  “大將軍,事實麵前,多說無益。”尉遲丞相瞥了一眼大將軍,麵向崇文帝,道,“還望陛下下旨,全國捉拿勇正親王,至於勇正親王家眷……”

  “丞相先別說話!”崇文帝打斷尉遲丞相的話,“大司馬!一平兵力集結,為何事先沒有得到消息?”

  “陛下,此事也正是微臣想說的。”黑衣紅帶,與大將軍雖是不同的人,但身上的那股勇猛之氣卻也是相差不多,“兵發五萬,如此迅速,必然是傾天水之兵,若是後方調動,我沉荒不可能事先得不到消息。但……勇正王爺為何要帶走那三萬大軍?因此……”大司馬半跪,“微臣以為,勇正王爺這是看方榆守將無能,而前方軍情緊急,因而先斬後奏,有此一舉。”

  殿中火盆正旺,加之大殿本就有火牆、火槽,雖是冬天,但這沉荒殿內卻很是暖和……可如今的崇文帝卻是全身顫抖,“大司馬此言差矣,申屠青鬆鎮守方榆多年,本事豈會差?況且方榆周圍數十裏皆是暗哨,方榆城內還沒得到消息,他怎麽會得到消息!退一步說,就算申屠青鬆再不濟,到底也是個朝中重臣……若沒有朕的親諭,誰也不能罷免的。”

  誰也不能罷免的……一字一頓,任誰都聽得出話中的怒意,殿中眾大臣更是吃驚:一向對勇正包容的崇文帝為何今日這般惱怒?往日勇正可是做過比此時更加出格的事情的,當時崇文帝也不至惱怒至此……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

  “大將軍。”

  “微臣在。”

  “我邊境除卻榆林布局外,其他布局如何。”

  “我沉荒國力不如一平,但之所以能再散南平原與一平僵持,所依仗的便是騎兵。我沉荒疆域大多是平原,因而重騎輕步,散南平原是我軍優勢,所以才能維持僵持的局麵;但……方榆之後便是連綿兩百裏的丘陵,丘陵不適合騎兵!當初在方榆布置五千重騎、兩萬輕騎及五千步兵,按理說絕無輕鬆被一平突破的道理,當時根本就沒想到今日的情況!第一道方榆一線集結兩萬五千騎兵……其花費堪比十萬步兵,巨大消耗之下自然是抱著極大的信心的,因而……第二道秦黎至宅禦一線隻有兩千輕騎及三萬步兵。”

  “三萬步兵,兩千輕騎……足夠了。”崇文帝站起,長袖一揮,“大將軍!”

  “微臣在!”

  “即刻出發奔赴秦黎、宅禦一線,統禦三軍,勢必禦敵於外……朕不希望在秦黎、宅禦之後看到一個一平士兵的影子,若是被我看到……你知道該怎麽做。”

  “微臣遵旨!”

  “大司馬!”

  “臣在!”

  “命你統禦虎豹軍及定安軍奔赴秦黎、宅禦,大將軍之職是禦敵……而你則是收複失地,來犯之敵……降兵不受,全部誅殺!”

  “臣遵旨!”

  形勢急轉直下,前一刻還是安穩模樣,下一秒崇文帝卻不經商議便直接決定出兵!饒是一向不主用兵的尉遲如築也沒多說一句話!

  崇文帝上前兩步,看向大殿之外——

  “我沉荒休戰十二載……十二年,太長了,長到讓所有人忘記了我沉荒是如何從一方小城變為如今的沉荒大國!今天,借著這個機會,且讓天下重新見識我沉荒的鐵騎!讓沉荒鐵騎的馬蹄碾碎所有的敵人!凡踏入沉荒土地的敵人,我們的鐵騎就要讓他們滅族絕種,不留一個活口!”

  “滅族絕種,不留一個活口!”

  大殿數百文武同時喊出這句話,隻此一句話,天色便似乎陰暗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