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垂釣碧溪上二
作者:蕭蕭雨惜      更新:2020-06-22 02:01      字數:2101
  桑青跟了上去道:“聽聲音是簫沁,你怎麽?”

  太子道:“她落水了,我已命侍婢前去營救況且男女授受不親,還是避嫌為好。” 穿過了一片巨大的樹林眼前一片平坦,鮮紅的彼岸花混著不知名的雜草悄然綻放。如棉絮般的觸手綿延至路的盡頭。

  桑青看著這一株株鮮紅的花朵乘著嫩綠的枝幹搖曳在風中,不禁有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她輕輕的想著府裏養育多年的彼岸花應該也開了吧,在這美麗的花海中桑青不禁呆了。 太子的心情似乎大好微笑道:“這是什麽花?”

  桑青道:“彼岸花。”

  太子道:“這花還真是少見如此的鮮紅。”

  桑青看了看太子他的眼裏滿是笑意,清澈而幹淨。她冷冷的道:“這是不吉利的花,太子極少看見也數平常,這是黃泉的接引之花,據說它為白色之時是天堂的曼陀羅華是天上之花,因浸染了鮮血變成了彼岸花,花開花落,花葉永不相見。”

  太子道:“你總是與常人不同呢?就好比我從沒見你笑過。”

  桑青沉默不語,她從沒笑過,也沒有什麽開心的事讓她笑,她唯一的生活就是聽從主人的命令,那位一直憎恨著自己的人。

  直到夕陽將花朵染上金光,太子道:“我們回去吧。”

  遠處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四個蒙麵人竊竊私語著如何行事,綠衣男子道:“誒,我們都監視了這麽多天了,我都累了,何不殺了這女人以除後患,這樣對主子也好交代。” 粉衣女子道:“那可不行,主子說了,最好能找到幕後之人……”

  許是這些人聊得太專注沒有察覺到身側一柄巨劍已經舉起。紫衣男子道:“小心!” 舒懷的巨劍已經砍了下來,女子身體極其柔韌,一個後空翻躲過了揮下來的巨劍。 桑青看著樹林裏打鬥的五人,舒懷劍法果然了得。縱使對方有四人仍舊沒討到什麽便宜,太子拉過桑青的衣角道:“我們先走,舒懷自有辦法脫身。”桑青跟著太子沿著泥濘的山路而行。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桑青猛然的回頭隻見一綠衣男子越過舒懷跑了過來,手裏幾枚毒針閃著寒光,太子也感覺到了異樣一閃身將桑青撲到,山路狹窄濕滑,兩人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太子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桑青的頭。

  舒懷的叫喊聲充斥著山穀,與此同時一枚響箭隱入了天空如爆竹般發出巨大的聲響。嫩綠的細草如毛發般綿軟的覆蓋在山坡上成為了厚厚的草墊,兩人翻滾而下之時耳畔不時傳來莎莎的輕響。身體不受控製的滑落,樹枝混著藤蔓猶如皮鞭般在他們身上落下痕跡。一時間隻覺得五髒六腑如在翻煮,陣陣疼痛蔓延開來。如此反複著直到山腳,這才停了下來。 桑青吃痛的掙開了太子的懷抱,卻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細細看去他雙目緊閉臉色發青似乎已經暈了過去。他手臂上的衣袖已然破碎,露出幾條深深的血痕。

  如墨汁般烏黑的鮮血順著傷口沁了出來,仔細看去一枚烏黑的毒針深深的嵌入了肉裏。 桑青冷冷的看著陷入昏迷的太子,她的任務本就是慢慢的毒殺太子。若他真的死了那麽一切就結束了。可是這樣真的好嗎?桑青不禁想到剛才他可是救了自己。如此一來桑青的心裏也打起了鼓。

  她不需要感情,她需要的是完成任務,桑青默默的告訴自己。主意一定便不再猶豫,她起身欲走卻發現身體已經沒了力氣,骨頭似乎散了架,全身隱隱的痛了起來。 山坡的上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抬眼看去是舒懷,他的手抓住一顆顆的樹幹如猴子般滑了下來。舒懷看著昏迷中的太子立馬皺緊了眉頭又一聲響箭放入空中,一群人如風般跑了過來。舒懷看著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不悅道:“怎麽這麽晚。不知道事出緊急嗎?”

  中年男子身著布衣約莫40來歲他五官端正,鎮定自若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立即上前摸了摸太子的脈搏道:“我一聽見信號立馬趕來幸而距離不太遠。”

  說完他將一枚紅色藥丸放入太子的口中道:“不好,太子中毒了,得立馬回府。”馬車疾馳如飛,不管不顧的回了太子府,原本寬敞的大堂內現在卻擠滿了人,下人們一籌莫展隻能靜靜的等待。

  簫沁越想越氣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桑青道:“你,都是你,害的謙哥哥昏迷,你到底是什麽人啊!簡直災星。”

  桑青不發一言坐著。她也隻能聽著別人的咒罵,因著身體的疼痛她動不了分毫。 紫砂勸道:“太子還昏迷不醒我們安靜些吧。再說夫人也受傷了啊!她需要休息。” 中年男子和幾位太醫皺著眉自太子的臥室走了出來,大家立馬圍了上去詢問,太醫們皆是搖頭。其中一人道:“不好辦啊,這毒老夫見所未見當真束手無策啊,現在隻能靠著轉圜丹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若是三日內找不到解藥必死無疑啊。還請速速另訪名醫。不要耽擱了啊!”

  簫沁聽了這話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她咬著牙走到桑青的身側,一把抓住桑青的衣領,嗚咽道:“若是謙哥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殺了你的。”

  桑青的心裏五味陳雜,她本就是惡人,罵就罵吧。反正一切就快結束。

  簫沁說完由著婢女攙扶著去了太子的寢室,薛常立即命府裏的人貼出告示尋找名醫。舒懷則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太子。

  人人臉上顯現出焦急的神色如熱鍋上的螞蟻。盡管夜深了仍不願離去。

  桑青實在撐不下去了,她扶著牆小心的回了自己的屋內。月光如水盈盈揮灑,黑暗中小屋顯得格外的靜謐。

  屋內如豆的燭火微搖,照亮了慘白的紙條,桑青拿起紙條一枚鮮紅的印記落入眼中。那是主公的手諭,紙條上隻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時機未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