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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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度值 更新:2020-06-21 11:49 字數:2747
周三例會前,裴邵俊給言寧佑磨了咖啡,端進辦公室時才看到自家老板手上的繃帶。
“老板受傷了?”
正在打消消樂解壓的言寧佑啊了一聲,按掉最後兩顆寶石,順利通關。
“我家貓抓的。”放下手機,喝了口咖啡養神,言寧佑揉著太陽穴,有些好笑地說道。
“抓得這麽厲害啊。”裴邵俊自動將套套歸類成了犯罪真凶,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這個“貓”的尺寸要比套套大上很多很多倍。
“惹急了的話,兔子都會咬人,更何況是貓呢。”
一口幹了咖啡,言寧佑鼓了口清水漱嘴。
周三公司例會,每個月第一個周五,子公司匯報。
言寧佑剛來公司那會,都是跟著言寧澤身邊,像個旁聽小助理般跑東跑西,每次會上看著自己哥哥把項目經理懟得一文不值,他就覺得很好笑。
自己接管公司後才知道,老板的目標是以10%的力量,創造100%的效益。
而部門高層則是用50%的力量,創造50%的效益。
並不是工資沒到位,而是站的層次不同,看到的遠景也不一樣而已。
當然偶爾遇上那種特別省心的,言寧佑也會和顏悅色不少。
例會開完,積攢了一肚子不爽,言寧佑回到辦公室,正想打開電腦進入監控看看言寧澤在幹嘛,右下角跳動的光標顯示有郵件未讀,他點開一看,發現是一份精神診斷書。
“你之前不是給我發過了嗎?”言寧佑不會連自己的診斷書都不記得,況且他和哈德利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對方突然發了診斷書過來,又不打個招呼,言寧佑心裏還是有點惱火的。
“你有看我給你圈出來的地方嗎?”哈德利自己是個跳級的天才,現在接待的病人不多,主攻的還是學術類研究。他之前介紹給言寧佑的女醫生,就是他帶出的學生之一。
“看了,偏執型人格障礙兼有暴力傾向。”言寧佑敲著桌麵答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有?”哈德利給言寧佑做過很多次測試,每次的結果都顯示對方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但言寧佑外在條件很好,心理抗壓能力也很高,引發心理疾病的原因多在幼年,而且已經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他的生活。
“我有嗎?”
“性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你不會不知道吧。”
言寧佑盯著屏幕上活動的言寧澤,停頓了片刻,複又開口道:
“你那個學生把我哥的事告訴你了?”
“她不知道這個病人應該如何處理,於是向我提出了詢問。”
“她的結論是?”
“抑鬱並伴有輕微的自毀傾向,她判斷原因可能來自於心理落差和長期的性暴力侵害。”
“她可真會說。”言寧佑舔著嘴角嗤笑道。
“她是我帶出來的,我完全相信她的判斷。”哈德利誇張地吸了口氣。
“那你想讓我怎麽辦?”既然不是告訴言寧澤而是告訴自己,那問題的關鍵必然是需要他做出一定的改變。
“你現在最長可以離開你哥多久?”
“不到一月。”言寧佑也試過拉長去見言寧澤的時間,但是超過兩周,他就會心律不齊,失眠和食欲不振。這段時間他還能服藥解決,但再拉長些就會煩躁、失去信息識別的能力,這對普通人來說都是嚴重影響生活的,更何況手握一個商業帝國的言寧佑,他根本無法長期保持這種狀態。
“那你就試試一個月後再去見他。”
“我不覺得這樣對治療我哥的心理問題能有幫助。”
言寧佑完全可以想象到,一個月後自己頂著滿身的戾氣出現在公寓時,言寧澤會被他做得多慘。
“正常的治療方式,肯定是把你們兩個隔離開,讓言寧澤去療養院進行心理幹預,而你嘛。”哈德利停頓了一下,他已經聽到言寧佑加重的呼吸。
“不過我們都知道這點行不通,為了防止你變成個殺人犯,我們需要找到個折中的辦法。”
“什麽辦法?”
“你去找個情人吧。”
“不可能。”
“你哥救不了你的,你把他綁上船後,隻會一起觸礁。”
哈德利的話未說完,言寧佑摘下耳機直接朝門扔去,撞碎的線頭墜落在了地板上。
他不可能走上言易旻的老路,這個辦法對他來說完全行不通。
言寧佑不在的日子,言寧澤每天都處在一種放空的狀態。習慣了無法出門的日子後,他的睡眠時間就變得很長,有時忘記投喂套套,小貓還會自己進屋來喊他。
正好這幾日他和獸醫約好時間,帶著套套出門絕育。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動刀的套套,興高采烈地鑽入背包,被言寧澤拎到腿上放好。
言寧佑安排的管家和保鏢一個開門,一個推輪椅,全程都沒有人開口說上一句。
到了獸醫院,萬奚昶摘掉手套,飛奔向言寧澤,一把抱起美妞套套,在懷裏蹭了半天。
“美人兒,自從見了你後,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自己了。”
“喵喵喵!”被萬奚昶嚇到炸毛的套套,都不需要和言寧澤上演什麽搶奪戲碼,直接哀嚎著進了手術室。
留在外麵的言寧澤對著一排寵物箱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住院治療和暫時寄存的貓狗。相比起貓,言寧澤小時候曾想過養狗,他看了不少品種也對比了性格優勢,但在他準備把狗帶回家前,魏安鳶出事了。
養狗的願望不了了之,最後隻剩了一個宛若小狗的弟弟。
手指向內摳進掌心,言寧澤按部就班的人生,從一場車禍結束。他滿以為是條阿拉斯加的弟弟,最後變成了食人的豺狼,在剛開始的一年裏,他常常會有種靈肉分離的奇妙感,就像跳進兔子洞的愛麗絲一樣。
套套的手術做完,帶著伊麗莎白圈出現,言寧澤接過小貓輕聲道謝。
萬奚昶咧嘴一笑,擺了個自認很帥的姿勢,然後問言寧澤願不願意一起吃個飯。
“為了套套?”言寧澤挑眉道。
“為了你。”萬奚昶痞痞地回了句。
“那就算了。”
萬奚昶哀嚎一聲,蹲下身擠著眼道:“那天送你來的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
“雖然我的專業是獸醫,可我的愛好是直男鑒定,那位一看就不是直的。”
“感覺很準。”言寧澤點了下頭。言寧佑可不是彎成挪威海岸線了嗎。
“所以你?”
“我不喜歡男人。”言寧澤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這種天生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好吧,很遺憾不能約你共進晚餐了。”萬奚昶搖著頭一臉難過地聳了聳肩。
獸醫院的一出算是言寧澤無聊生活中少有的調劑,等進了公寓大門,他回頭看了眼門外的保鏢,嘴唇嚅動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今天的事,不用告訴你們老板了。”
“言先生的事,老板要求事無巨細都得上報。”
“隻是一個邀請,我沒有答應,你也沒有聽見。”
看到保鏢露出為難的神色,言寧澤摸著還沒醒來的套套,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老板那樣不講道理。”
“我知道了。”保鏢點了點頭,拿起欄杆一個鎖扣一個鎖扣地壓好。
坐在門內的言寧澤閉了閉眼,覺得自己也被言寧佑同化了——他為難一個雇傭者能有什麽意義。
萬奚昶的事最後到底有沒有捅到言寧佑那,言寧澤不知道,也沒有花心思去研究。
麻醉醒來的套套在客廳打了一套醉貓拳,言寧澤拿著手機拍了下來,算作心情不好時可以重溫的開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