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情不自禁
作者:劉二十三      更新:2020-06-21 11:11      字數:3047
  而閱女無數的張天一,在和李仁慈漸漸相處後,心中已產生疑慮:即使表演得如何恰如其分,但有些東西說來也是命中注定,矯情柔弱的樣子,哪兒都覺得和她不搭,所以他想往下看看,究竟她要什麽?

  子然深夜來電,“老王,你怎麽還不睡啊?”

  “有件事,想問你,最近在和誰交往?”

  “就這個啊,你懂的,我都說不準,哈哈,也許明天就不是了。”

  “如果是李仁慈,我勸你打住!”

  張天一一聽,立刻從床上彈起來,“你腦子壞掉了吧,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她搞事情的!”

  “沒有,就好。”說罷,即掛了電話。

  張天一傻傻地看著手機,表麵無所謂,實則內心大為光火,不經意間注意到仁慈發來的問候:雖然我還是沒學會拉花,但謝謝你!”回想起她白天製作的飲品,將愛心製作成氣球,天一樂嗬嗬地笑起來,“下次再教你!”隨即睡去。

  白天,作為主管,除了要對各項業務的運營了如指掌,還要對每位客戶,每位員工有所警惕,經曆過無數次的坎坷,諸如有責投訴和操作風險的案例,她始終緊繃神經,除了不斷地學習與交流,還有提高自身交際與察言觀色的能力。

  “方師傅,今天股市開盤,跌得如此猛烈,是有什麽原因嗎?”早上回頭望向後方時,覺得同事的表情耐人尋味。

  “上個周六,有消息傳出要徹查融資融券,特別是場外配資情況,應該和這個有關!”

  “我想目前的這個指數,已經令很多人賺得盆滿缽滿,還是盡快出來的好!”直直地盯著同事,而同事隻是淡淡地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再等等!”至此,仁慈不再多言。

  回到家,除了不斷地搜索財經新聞,翻閱期刊雜誌。“爸,股市裏還有多少錢?”

  “你想幹嘛?”李民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警惕地反問道。

  “哈哈,別緊張,我不會叫你再拿出來,買房或是買理財了,隻是想和你探討而已!”

  “不妨告訴你,就剩下兩三萬。”

  她咬著手指,坐在沙發,若有所思,電視機裏奪人眼球的新聞,呈現麵前,這個標題讓人記憶猶新,在證監會大力排查並加強監管下,瘋狂的泡沫被擠出。

  周末的下午,“我現在在明月台,你來嗎?”仁慈想了想,確定之後即將信息發出,照例獨自坐在角落,冷冷地望向窗外。自工作後,除了青青外,她也沒有時間去結交更多的朋友。

  “正打球,以後再說!”他不想再繼續往下探,無論和誰,從來主動權隻在他的手裏。對麵李強正走來。

  “子然怎麽沒有來?”天一放下手機,靠在牆上,大口喝著汽水,恨不得將水往頭上澆。

  李強似笑非笑地瞅著好朋友:“悠著點老張,子然陪文靜去做產檢了!”

  “他們還真是出乎我意料啊!”習慣性地壞笑,轉過頭瞥向朋友。

  “你情我願的,看我幹嘛?對了,你最近和那個叫李仁慈的走得很近啊?”李強轉移話題,劍有所指。

  “離她遠點,要是想玩兒,不是這麽多鶯鶯燕燕等著你!”突然,天一將手中的瓶子重重地扔在地上,“我和誰在一起,管你們什麽事!”

  從小到大,連父母對自己的約束也少之又少,他們憑什麽張口就來的管教?開著汽車奔馳在人流稀少的道路上,一個急轉彎,駛向了明月台。

  “姐姐,現在不忙,我教你來做咖啡。”仁慈聽後,擺擺手,笑嗬嗬地回答:謝謝你,其實我學也隻是打發時間而已,你乘這會兒,隻我一人,休息下。”

  小姑娘滿臉崇拜地坐在仁慈身邊,“我叫戴小紅,你呢?”

  “我叫李仁慈,快三十了,小紅,你多大了?”

  “二十初頭,我沒有上大學!”

  發覺小紅清澈如淨的眼眸透露出的絲絲自卑,她立即上前安慰道:“大學看似高大,但其實也因人而異,有的人就算沒有一天也沒有踏進,也讓人欽佩,而有的人就算出身名門畢業名校,也讓人厭惡。”

  “那你喜歡我嗎?”

  “我覺得你很好,相處下來,讓人很舒服。”小紅聽著聽著,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手拍著桌子,激動不已的氣勢恨不得給仁慈一個擁抱。

  “我最近在炒股,其實不是很懂,隻知道漲了就賺錢,跌了就虧本,朋友叫買啥就買啥。”品著咖啡,聽到這個很感興趣的話題,她立刻從包裏拿出本子和筆,邊寫邊說,“這是我的記錄,你仔細仔細看看,有疑問就問我。”

  從K線,量價比,周期性,再到係列財務指標與報表,小紅聽得津津有味,仁慈講得興致高昂,配上近期所謂的調整行情,自擬出一幅走勢圖。

  “怎麽了,哪裏不懂?”疑惑地看著對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回想著剛剛自己講的內容,自言自語:我是不是講得太快了?

  小紅其實沒怎麽聽懂,但不好意思直說:“姐姐繼續!”

  “不妨告訴你,我們家手裏的股票去年年底就拋了,一是沒有時間和精力,二是這一波上漲太快,如今已過年中,人人說這幾天是調整,但你看曆史上哪次有這麽調整的~~”

  “所以,你的認為是?”

  誰?快速地回頭,有個大高個兒杵著,眼睛不自覺地上揚。

  “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李老師!”小紅站起,並讓張天一坐過來,自己轉身走向吧台。

  “以後請不要站在我的背後,聽都不可以!”被著實嚇了一跳的李仁慈,以極其嚴肅的口吻命令著這個她設定要討好的人。

  兩人麵對麵,看著對方好會兒,都未曾開口。天一轉動著晶瑩剔透的杯子,瞄了瞄仍不言語的她,依舊麵無表情。

  “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終於忍不住,他不想再比賽靜默。

  “我確實有些驚不起嚇,很怕突如其來的變動,希望所有的事物事情都能夠平平淡淡,長長久久。”

  她的話,似乎是觸動了天一,眼神流露出的異樣,趕緊被壓製了下去。

  “說說你對近期股市的見解。”

  “年底就拋空,你說我持何種看法。”

  “那就是說上半年上漲行情,你沒有參與?”

  “我就是看它什麽時候會跌,就在等今天!”

  他狂笑不止:“哈哈哈,你是在和誰賭氣,你確定上過大學,念的是經濟學?”

  仁慈不屑地盯著對麵在她看來極度狂妄的人,“我沒有賭氣,有天時地利原因,也有人和的緣故,但沒有哪次調整是在一周之內下跌幾百點來結束的。”

  “說得好,你還是凶一點,我比較適應。”她方才想到,竟然忘記了踐行溫良賢淑的準則,光想著自己之前練習拋媚眼有多難,現在就有多懊悔剛剛的義正詞嚴。

  “教我拉花!”

  “你這是在命令我?”張天一極其庸懶地半躺坐在椅上,單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不教,我走了!”

  她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我有說不教你嘛!”沒走幾步,麵前突然閃現強有力的手。

  “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學了。”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臂膀,大步向前,不帶絲毫猶豫。

  李民見到女兒風塵仆仆地從外麵回來,也不知是不是心血來潮,幫忙放包,遞上水杯,“爸,你這是做什麽?”不解地看著父親,隻見李民滿臉笑容地盯著她,讓人好不自在。

  “我想啊,現在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要不你把理財撤掉,給我點錢入市吧?”

  “是嘛?跌到哪裏了?”

  “4000多了,看是差不多了,告訴你新聞都在講救市,已經出台很多政策了呢。”

  “除了在募集期,理財運營期間是不好撤單的,爸,我累了,洗澡了。”她一番話打住了還想喋喋不休的李民,看著他嘴張開到一半,又無話可說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漫漫長夜,仰身床上,難得的自在讓李仁慈像個小孩子般,自由地翻滾起來。隨手拿本書,昏暗的燈光配上柔和的音樂,文字斷斷續續地鑽進腦海,一個念頭一晃而過:為什麽要趟這個混水,表演起來那麽費力又拙劣,連自己都覺得惡心,怎麽能讓別人信服?不對,我的目的是看他們如何落魄,也有痛苦,憑什麽他們高高在上,而我們就低人一等,憑什麽就該被人耍而自認倒黴呢?天時地利認,但人和絕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