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傷及無辜
作者:介介      更新:2020-06-21 10:33      字數:6827
  錦書在周尋的府上待了許久, 但就私心來說周尋其實樂得如此, 畢竟這般除了每日上朝他大都可以陪著小姑娘。

  也是到了周尋府上住了這般久,錦書才發現原來他還是個這般喜歡小動物的人。

  看著那竹製鳥籠,上麵還有些雕刻花紋種種精致的紋樣,裏頭囚的是一隻通體黃色的芙蓉鳥, 錦書指尖緩緩湊近籠子邊上想去碰碰, 一下子被周尋攔住:“這玩意兒性情頑劣, 生人勿進的模樣,心氣兒高著,你這麽動它,一會兒是要啄傷你的。”

  於是這才將手悻悻地收回來,目光中又難掩失落:“你這府上又是鳥又是貓的, 想不到你還會喜歡這些。”

  周尋做足了一副倦懶模樣,從下人手邊接過來一小把鳥食示意錦書伸手,然後一下子將東西倒在她掌心:“那這去喂喂, 不認人還是認食的。”

  她忍不住嘟囔著:“怎麽它也這般勢利。”

  話說著,手還是伸去喂了。

  周尋也說不明白, 公子府華堂宴席, 綺麗尊貴, 大得總是讓他覺得空洞得過分,府上人少, 他也不信任新人,不會輕易就將一些生人往府裏放。大抵是因此,總覺得府裏空曠的像少了許多人氣兒, 這才添置了這些小物件,弄得府上嘰嘰喳喳的,多些熱鬧。

  之所以說是對著這些東西性子和軟又耐心,可能是因為平日裏對別人都是冷淡疏離的,那本來屬於他的一腔溫和隻能對著這些東西了。

  端著那一副所謂周公子的架子,端得住這威嚴樹立好了,你就是公子周,端不住了,哪個都能上來明裏暗裏嘲諷,給你找不痛快。

  下人們也明顯的覺出,自從這位程姑娘來了公子府中,周公子的確很不一樣了,那所有的柔情耐心還有溫和,都給了這麽一人似的,對人說話溫言軟語的,每個動作裏頭都攙著疼愛和憐惜,那流轉在不經意間眼波裏頭的感情,是明明白白騙不了人的。

  便也就明白錦書之於周尋的意義了,既是周尋在意的人,她們又都受了周尋的恩惠,這份愛屋及烏的心思往錦書身上體會得就格外明顯。

  從前的時候,周尋偶爾抱著那隻貓逗弄,或是喂喂鳥。性子冷不愛多言,錦書來了,日日竟然也有了笑意,對著下人偶爾都有了更多問候。

  “不止是貓啊,鳥啊。還有花和魚,唯一沒有的怕是蟲了吧。”

  錦書打趣:“要是府上再養什麽蟲,你這公子名頭傳出去,不是公子,像是攤販了。”

  “嗯。”周尋點頭,對她的話竟是讚同的。摟住人的腰,“那到時候,你就是攤販老板娘。”

  “遠離宮中,不被深宮所困,的確是很好的。”

  雖然那一抹別樣流光溢彩的光芒幾乎是一轉即逝的,但周尋還是很快地就捕捉到了。

  將她的雙手執起交疊在一處,知道她是又想到賢妃的事情了,畢竟是心結,總得花時日和精力來慢慢消化,他能做的隻有陪著她做些開心的事讓她暫時忘卻,偷得片刻歡愉。

  錦書像想到什麽,抽出一隻手來覆在周尋的手上:“我當初不是同你講,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找嗎?奇怪得很,我明明忘了他的模樣和語氣,所有人都告訴我那是我的想象是我的夢,可我就是覺得他無比真實的存在過我身邊。”

  “他待我可好,隻是似乎從來沒對我說過心悅。後來人不知怎麽就不見了,這期間曲折我也是忘了。好像打聽到他似乎往邊疆去了,我就帶著我的貼身侍女,就是你也見過的覺淺,我們倆收拾了簡單的盤纏為了安全就女扮男裝上路了。結果到了邊疆,我們尋了一處客棧歇腳,不知怎麽意外的就被客棧的老板娘瞧出來是女兒身,我向她打聽要找的人,那時候天真相信了她,結果她竟然誆騙我。險些將我帶去做了藝伎。”

  周尋聽到這裏,心突然揪住,手也不自覺地握起來:“那,後來呢?”

  “這便是我和殿下相識的由來了,那時候若不是殿下恰好行經,說不定當真就被人家騙走了。也是殿下帶我回來隕都的。記憶裏要找的那個人卻因此怎麽也記不起來了。那時候恍惚是在爭鬥中撞到了頭,所以便記不得了。說來好笑,什麽都記得,唯獨忘記了那一個人。”

  周尋聽完,心裏滿滿都是懊悔和心疼,想著自己為何沒有早一些認識她,這樣在她最危難之際保護她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她也就不會因此對梁宣有這麽深厚的感情。

  但不知怎麽,明明心裏不是那般想,嘴上說的話卻詞不達意:“那你心裏應當是極為惦念著殿下的好吧。”

  “是啊。”周尋不知她是裝傻還是故意,竟然當真這麽直白的如此回答他。

  “可是,”錦書捧著他的臉,在他好看的臉上親了親,“再好對我來說也是殿下,隻有你是我的公子呀。”

  她鮮少如此主動,且帶著撒嬌一般意味同他說話,又像是誘哄一個孩童一般。

  周尋垂了眼,睫毛扇動,錦書看著,心念一動,隨即在他眉眼處輕輕親了下,惹得周尋睫毛顫了顫。

  “遇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這般輕狂浪蕩的人,令人生厭。可是慢慢地,本應該在我心裏最重要的有著不可磨滅意味的那個人竟然越來越少的被我想起,更多地卻是時時想到你。由此看來,我倒很虧欠他才是。”

  這是第一次,頻繁的從她口中說到別的男子,還總是帶著無比懷念和想念的情緒,周尋都不願意承認他的確是嫉妒的,那段風華無雙兩小無猜的日子,在她身邊的也是另外一個人。

  “不準說他了。”周尋突然湊上來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極具懲罰意味。然後額頭貼著她的額頭。

  “過去了就不準再想。眼裏要有我,心裏也要全都是我。”

  錦書被他這點固執又別扭的小孩子占有欲逗笑了。雙臂纏上他的脖頸:“眼裏心裏都是你。”

  沒有別人啦。

  “其實,我也像你一般。不知自己為何去了邊疆,然後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唯一記得的是有人在一個地方等我,那個地方叫隕都。為此我不惜費盡心思,用了各種為人不齒的卑劣手段成了世人眼中風光無二的公子周,登上位子前,我滿心滿眼用所謂的憐憫眾生百姓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催眠自己,可後來發現,我隻想找到那個等我的人而已。”

  錦書頭離開又對著他額頭碰了一下:“都過去了。”

  雖然沒找回從前的舊人,可我們遇見了很好的人,成為了更好的人。

  ......

  賢妃當真聽進去了周尋當日的話,沒再逼著讓錦書給她一個態度和答案,隻是給她足夠長的時間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宮中傳來消息,說是賢妃身邊的婢女璧月竟然心懷不軌下毒謀害賢妃,現下已經被打入天牢。

  天牢那種地方,進去了就是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除非是通天的本事,不然怎麽也沒可能再出來。

  找了替死鬼來保住錦書的命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說出去有人平白因為她的疏忽致死也會讓她心裏過意不去,故而周尋雖然知曉卻並未告訴錦書此事是如何收場解決的,重要的根本不是清白,重要的是這種事有誰會信她。

  既然現在因為她的身份賢妃和梁宣有意要保她,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命是不是命了。

  錦書整日被周尋保護得極好,一點兒風聲也沒漏到她的耳朵裏去。對於他愛的人,他看不得她們受一點委屈,可對於無關緊要的過客,他們是死是活他向來不在乎。

  賢妃的事情就這麽被搪塞過去,除了宮中少有的幾個知曉,周尋猜測梁宣也早已經打點好了眾人。其實說起來,最重要的尚且不是下毒一事,索性錦書的真實身份隻有梁宣、周尋、錦書和賢妃四人知曉。

  後來聽聞惜慈也尋到了法子給賢妃解了毒,到底是中毒不深,經過一陣子的調理也就逐漸好了起來。周尋更是直接讓覺淺出宮來日日陪著錦書,連著彐寸也一並給帶回了公子府。

  天氣逐漸回暖,冬日裏冷得不像話,到了春日又開始顯現出勃勃的生機來,春暄日暖。

  錦書知曉周尋的寒疾,待他格外用心,隻叮囑著倒春寒,還是不許人著衣過少過薄,恐他寒疾更加嚴重。

  日日也悉心變著花樣給他做各種羹湯調理周尋的身子。

  周尋就這麽日日還著一身厚衫的奇怪行徑著實被朝中上下笑話了挺久。

  這麽過著,竟讓周尋莫名有了一種錦書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感覺。每每有朝臣明目張膽的調侃,周尋也都照單全收,甚至有次還直接接上話:“家中妻室管得嚴,便隻好謹遵夫人之命了。”

  他說那話時,就直接想到了錦書,於是莫名帶著笑,惹得聽了他話看到他神情的大臣們俱是驚詫不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以為他吃錯了藥,紛紛覺得不寒而栗。趕忙細數思慮最近可否有不經意間得罪了這位公子的時候。

  免得這人嫉恨,這會兒還言笑不已,下一瞬就丟了命。

  誰知丟下一眾膽戰心驚的大臣,他自己反倒施施然走遠了。

  梁朝曆代君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到了一年春秋時,季節宜人,都會進行春日和秋日圍獵。

  然而今年卻有些不同,梁政清每天為了政事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去想這些事情,都快要忘記此事,冷不防又被人突然提起。

  這提起的人正是常以寧。

  在上朝時他突然提到此事,讓周尋也跟著愣了一瞬的神。

  梁政清反而並不排斥他的提議一般,當即竟然覺得他這法子倒是不錯,於是美其名曰遵循傳統去圍獵,實則是為了自己放鬆心情。

  既然很快敲定了圍獵一事,免不得要提早開始安排,水患一事過後,梁政清便事事想著交由梁宣去辦,可唯獨此次例外,將這件事全權交給梁宣的皇弟六皇子操辦。

  六皇子比梁宣年歲小了足足五歲,才是十之又五的年紀,不免一下子又開始讓梁宣心中隱隱擔憂起來。他向來也不清楚自己父皇的心思,可是眼下既然梁政清突然挑著人操辦他交代之事,就證明梁政清有意要栽培別的皇子,好在這其中挑出他最滿意的一個來。

  說白了,就連梁宣也不過是因為治理水患一時得了他的青眼有加,才使得梁政清對他諸多改觀注意到他。

  但此次,他爬得有多高,多麽被器重,自然也就顯現梁政清是多麽愚笨,這麽些年來他竟連自己的兒子是真草包還是真可造之材都不清楚,梁宣突然這麽一下讓刮目相看的何止是眾臣子,還響亮的打了他這父皇一巴掌。

  讓梁政清對這個兒子心有芥蒂,連對他都生出戒備來不敢輕易相信。

  六皇子將此事籌備的很好,梁政清直到出行的一路都十分滿意,不止是幾位梁政清和眾位皇子,還有梁政清後宮中的幾位愛妃。

  這其中沒有賢妃,梁政清是特意去了賢妃宮中提及此事,隻道是她身子不好這才不放心讓人折騰這麽一番。

  賢妃心裏也清楚得很,這不過是梁政清搪塞的一個借口罷了,他心裏早就定好了旁的妃子一同去。

  她能做的隻是不哭不鬧,安安心心的接受梁政清的說辭和安排。

  除開這些人,就是宮中半數的大臣和他們的家眷了,周尋自然也在其中,隻是除開兩個下人,僅僅帶了錦書一同去,怕錦書不適應,特意一路上乘了一回馬車,雖說公子乘馬車無可厚非,可周尋總覺得太鋪張了些。

  圍獵一事說起來是傳統,然而其中參與者之多,耗費人力物力金銀數量之巨大無一不是問題,可六皇子的確將這些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安排的很是妥當。

  隻是周尋這一路上仔細琢磨了一番,既然能將事事安置得如此妥帖,除了下了大功夫,一定的金銀消耗自然也是不少的。早在圍獵之前周尋便早已經旁敲側擊告訴了梁政清圍獵一事需再做打算仔細考慮籌謀,可梁政清一意孤行執意如此,他也沒有法子。

  眼下的梁朝,再這般下去,靠著國庫裏積攢的那些銀兩,也是支撐不了多久的,很快可能就要變成一個華麗的空殼子。

  錦書在馬車上,這一路上見他想事情想得認真也不敢過多打擾。

  誰知他睜眼開口:“你這一路上都在盯著我看,怎麽,我比這路上風景還要好看?”

  “嗯。”錦書毫不吝嗇重重點頭。

  可周尋倒不打算領她的情:“雖然你也很好看,可是還是他更好看些。他是錦書心裏最最好看,頂頂好的人。”

  他一字不差的將這番當初她說給他聽的話複述出來,錦書先羞惱了:“怎麽你還記著這一茬?”

  周尋長臂一身將人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有關你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錦書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去,可周尋不讓把人按著在自己腿上坐著不讓動。

  二人一來二去的這番掙紮亂動,弄得整個馬車都顯出不小的動靜來,趕馬車的有兩人,聽見馬車的動靜皆是一怔,一人是車夫,一人則是周隨,看著二人再這般鬧下去出了更大的動靜不好,周隨隻好掀開車帷低聲道:“公子,動靜小一些,你和程姑娘,悠著點......”

  馬車內錦書還仍舊坐在周尋腿上,隻是在周隨掀開時已經變成了跨坐在他雙腿上。

  這一眼,可是三人都愣住了,錦書是同周尋一處打鬧的,隻是也沒注意什麽時候就變成了這般姿勢。周隨一時也是沒想到,隻顧著看著周尋,隱隱像有求救的意味。

  周尋趕緊拉上了車帷。

  周隨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公子,還是,節製一些。”

  留下馬車裏的錦書這一路都坐得離周尋遠遠地,並不理睬他。

  周尋心裏也是無辜。

  到了圍獵的地方,六皇子早已經圈好了圍獵的範圍,大家安營紮寨,弄好了帳篷什麽的就換了騎裝準備去圍獵,錦書本是被周尋安置在營地,並不打算讓她跟著一同圍獵的,但是架不住錦書軟磨硬泡,周尋還是歎了口氣隻好帶著人一同去,梁政清為了鼓舞眾人還下令道圍獵誰圍獵的獵物最多最珍貴則是圍獵第一,屆時會有豐厚的賞賜。

  公子周要一同帶去的人,眾人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見,隻是左瞧右看,這姑娘長得怎麽這麽眼熟?

  先不說周尋帶著人一同去圍獵,就連馬匹也是共騎的。

  惜慈是太醫院院首女官,以防意外自然跟著一道來,看著周尋這一路上都對錦書關懷有加,心裏更不是滋味。

  直到周尋騎馬帶著人都往遠處去了許久,她還在看。

  掛念著和自己在一起的錦書,周尋不敢挑那些危險的地方去,哪怕可能遇上更珍貴的獵物,他本就帶著湊數的心來,根本無心認真圍獵,也不在乎那所謂的賞賜,隻當是帶著錦書來遊山玩水放鬆心情了。

  故而專挑著那些小動物,錦書就悄悄跟在他身邊,怕打擾他驚嚇了獵物自己雙手捂住嘴並不出聲,周尋看著忍俊不禁,

  錦書忽然很激動的指著一處,周尋很快就跟著注意到了那隻兔子。

  本來手上的弓箭已經舉了起來,但想了想又放下去,想著錦書肯定也不願看到這種場麵,便想費些心思將這隻兔子抓來陪她玩。

  下一瞬周尋才揪住了兔子兩隻耳朵提起來給錦書看,下一刻一支箭破風穿過,直接紮進了兔子的身上,一下子周尋手上的兔子蹬了蹬腿就死了。

  錦書看著兔子直接死在眼前,微微有些失神睜大了眼,目光都是空洞的。

  有侍衛小跑過來直接提溜走了周尋手中的兔子:“冒犯了周公子,這是王上方才射下的獵物。”

  隨後提著那隻兔子往騎在馬上放下手中弓箭的梁政清身邊走去了。

  周尋直接扔下了手中的箭跑去錦書麵前,一隻手覆上她的雙眼:“別看。”

  這些事對周尋來說自然不算什麽,可這是錦書第一次這般強烈的感受到梁政清對於生死毫不在乎的這種衝擊。

  常人自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更何況錦書從前也是程章捧在掌心嬌寵的明珠,如今......

  熟料拿了獵物的梁政清並未直接離開,而是衝著他們二人過來:“難怪我說,這位姑娘怎麽如此眼熟,原來是當日禦前獻舞的姑娘。”

  說著,他的手就要觸碰過來。

  周尋帶著錦書往自己身邊一躲,蒙在她眼睛上的一隻手卻還沒放開。

  周尋勉強笑對梁政清,但自從他知曉錦書的真實身份,總覺得梁政清這般的行徑著實為人不齒。可錦書又不可能如實告訴他,隻能這般憋在心裏。

  可若是梁政清再這般下去,他怕錦書當真會因此被刺.激到。

  還沒等梁政清動怒,什麽時候又有一支箭橫空射過來,周尋畢竟為人臣子,下意識鬆了手要去保護,可是有個身影看見了比他更快地擋在了梁政清身前,那支箭正好就射進了錦書麵前,人當即就倒了下去。

  周尋哪裏顧得上梁政清,趕緊扶著錦書讓她不至於倒在地上。

  或許除了知情者,無人知曉錦書的心思,即便她怨懟賢妃,憎惡梁政清,可她這條命畢竟是他們給的,

  周尋抱著人直接回了營地,梁政清騎著馬也很快跟著趕了回去。祝惜慈被周尋從營帳中火急火燎的拽走,直到她看到榻上中箭昏迷不醒的錦書,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心中再多的怨恨也隻能暫且先掩埋起來,看著周尋一副急切不已的模樣,惜慈一向沒法子拒絕他。

  梁政清跟著掀開營帳進來,看著祝惜慈給錦書把脈,周尋眉頭皺起,看到梁政清他就想到他當日見到禦前獻舞想要將錦書強納為妃一事,僅僅是想到,內心都會作嘔。

  就更不難想象,錦書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情麵對梁政清,這個她所謂的生身之父。

  “程姑娘受的傷極重,這一箭看似無害,實際上傷及要害,現在營中帶的藥也是有限的,箭的位置險峻也不敢就這般輕易將箭拔.出來。”

  梁政清當即就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急忙下令道:“來人,立即回朝!”

  於是這一番本應該是聲勢浩大的圍獵之行就這般以錦書的重傷不得不草草收場。

  既然下了命令,梁政清才要讓人來將錦書帶到他的馬車上回朝,周尋仿佛先一步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直接將人抱著回到了自己的馬車,未等所有人一同回朝,就先對周隨道:“阿隨,駕車回朝!”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給你們那種詳細版的,懂我意思吧?

  今天,比昨天早,字數還多!

  寶貝們看文愉快鴨>3感謝在2020-06-02 23:58:08~2020-06-03 23:5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龍娃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