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久別重逢
作者:介介      更新:2020-06-21 10:33      字數:3649
  霍遠:“不錯。可他帶走的姑娘又是何人?”

  常以寧挑了下眉:“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霍遠猶疑:“這, 恐怕不妥吧。”

  “確實不妥, 身為殿下,放著治水之事卻顧著私自回京金屋藏嬌,有趣。”

  “也不用急,此事還得先稟明王上才是。”

  霍遠凝眉:“你不會也將心思動到了三殿下身上吧?此人心機深沉, 一向裝著無欲無求的模樣, 偏偏這一次這麽多皇子裏挑了他去治理水患, 個中緣由恐怕不敢深究。”

  常以寧:“對上如此的人,這樣才有趣。”

  霍遠一顆心著實是提起來的,這邊一個周尋還沒解決,又給自己尋了個冤家。

  這位祖宗一日是生怕自己不夠忙的。

  但也罷,夷狄的事他早先已有所耳聞, 這本也是個矜貴公子哥兒,如今淪落到異國謀生,心裏難免是不平的。

  若如今連複仇這一件事的資格都給他剝奪了去, 不知他日後還能依靠著怎樣的理由好好活下去。

  就是拚了這條命,也得護住常家唯一的血脈了。

  次日二人上朝倒一直很安分, 也不曾平白無故尋周尋的麻煩, 隻是突然提到三殿下治理水患, 提及這水患已經治理了快一月,怎的還不見捷報傳來。

  三殿下也許久沒有音信。

  他二人這般提起, 梁政清也恰好想到,似乎前些日子梁宣便早已經提及水患一事已經遏製住,可為什麽頻頻拖著不回朝?

  一件普通的事, 被有心人這麽陰陽怪氣的提著,那一點懷疑和猜忌的種子輕易就又開始萌芽。

  就連梁政清也開始懷疑:既是已經提過水患遏製住了,為何還討要大量的銀兩,便是要銀兩也罷,怎的過了這麽些時日還不見消息,也不見人回來?

  梁政清也忍不住:“你們著人再去傳個信兒催催。”

  “許久不見宣兒來信,朕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底下的大臣們輕易也能揣摩到,好端端的,偏生提起遠去的三殿下,惹王上懷疑,王上嘴上自然不能表露半分連自己皇兒都懷疑的心思來,隻能借以憂心一詞做借口去暗中查探。

  周尋隻知曉他話定然隻說了一半,重要的後半部分定是沒有說完,於是靜靜等著。

  果然等到他下一句:“王上無需太過憂慮,三殿下此時應當是好得很。”

  “何出此言?”

  常以寧:“我昨兒日裏下了朝同霍大人一道兒,長街上瞥見個人。我以為是誰,是霍大人先同我說那人怎麽遠遠瞧著有幾分熟悉像是三殿下,我又不知三殿下容貌,霍大人仔細辨認好半晌才確定確是三殿下。”

  “卻也奇怪,平白的抱著一個暈過去的女子走了,我還以為三殿下早已經向王上捎過口信兒道他已經回京了。是微臣多言了……”

  自己作為父皇都不清楚的,卻被自己臣子先知曉了。

  隻更讓梁政清覺得自己這父皇當得有些窩囊。

  怕梁政清多疑,霍遠也跟著站出來:“王上,臣昨日的確同常大人撞見了三殿下,以免微臣看錯了,臣還仔仔細細瞧了好半天。”

  梁政清壓下心裏頭那股火低聲:“去給朕宣三殿下,若是當真回京了叫他遲些便來見朕。”

  身側的人應了悄悄的退下去了。

  常以寧抬首瞧見人退下去,不消多想也知道梁政清囑咐了些什麽

  梁政清三言兩語便結束了早朝,隻是許多臣子都瞧得出來他心不在焉的模樣,退朝時匆匆離開,險些還失了儀態。

  霍遠與常以寧並行於宮中小道,霍遠:“三殿下畢竟是殿下,即便王上生了疑心,這一番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到底還是會偏袒於自己的皇兒。”

  “我自然沒想過他會僅僅因為這沒有提前通報的小事而受什麽責罰。”

  霍遠:“那你今日在朝堂上一番是何意?”

  “並非多此一舉。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一開始打的就不是三殿下的主意。我在朝中根基不穩,貿然與殿下樹敵,對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我是在想昨日那位姑娘。”

  霍遠似乎是知道他想做什麽:“你可別當真以為那姑娘會是三殿下珍視的什麽人,他可是這宮中出了名的萬花叢中過,僅僅是自己寢殿都不知安排了多少美嬌娘,還差這麽一個嗎?”

  常以寧卻心中暗笑是他看不懂其中門道:“我瞧著倒不同,寢殿中的那些最多就是殿下的一時興起,眼下這個才是特別的。單是那一日站在馬車前細心攙扶護著姑娘下轎,而後言談舉止流露的都是溫柔,最後見人暈過去,抱著人離開,連那匆匆的腳步,怎麽裝的出來?”

  這麽一說,細細回想倒分毫不差。

  “就算是這段時間的心上嬌,那正好趁著這時候下手不就對了?”

  “明日三殿下定然會回宮中,屆時我們也該去見一見‘金屋’中藏的嬌了。”

  霍遠:“那日後來我見是三殿下,同你一樣疑心,便早已經差了人去打探過了,地方是三殿下宮外的別苑,下人會帶你去。”

  常以寧便帶了人去盯著別苑的動靜。

  見梁宣從別苑走了這才要動手。

  隻是沒想到梁宣直接帶著人一同走,想著到底不敢帶不明不白的人進宮,常以寧便隻好在後麵悄悄跟著他們。

  卻見到那姑娘從梁宣的轎子上下來停在了程府的門口。

  他正不得其解,見到程章從府中出來,一把擁緊了姑娘,老淚縱橫。

  而姑娘也緊緊擁住他。

  隨後程章便帶著人進了府裏去了。

  常以寧見人進了府中,走近些問:“請問方才那位姑娘是府上程大人的什麽人?”

  下人隨口道:“是我們小姐,前些日子鬧脾氣離家,這今日才得信兒說人要回來了。”

  常以寧笑著:“多謝這位小哥兒了。”

  那侍衛擺了擺手。

  直待人許久都不見人出來,可等到了另外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周尋竟然來了程府。

  周尋嘴上一副自命甚高的清冷模樣,鄙夷與人為伍的樣子,還不是叫他猜中拉攏這朝中百官。

  他還道這程章怎麽一直向著周尋說話,竟當真是早被他收買了。

  ……

  這分明應該是周尋第一次走到程府門口,可僅僅是這門口都讓他格外熟悉。

  侍從見是他,忙喚了一聲“阿尋”隨後格外親熱的下了階招呼道:“阿尋,你沒死?那這麽久你去了哪裏,你可知小姐為了你日日以淚洗麵,最後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以為你去了邊疆吵著鬧著要去尋你,那時候大人不許,她一人於夜半收拾了行李偷偷離家尋你,幾個月都沒了音信,把老爺給急壞了,到處派人打探消息……”

  他對著周尋講了這許多,卻見眼前的人無動於衷隻是聽他講,疏離得過分。

  他感受到麵前少年周身冷冽的氣息,不自覺鬆開了拉著他衣袍的手,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他似乎同以前有哪裏不同了。

  不單單是衣著,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淡漠,比一開始來到程府時還要難以接近。

  或許是隨著年歲增長,或許是世俗過多磨礪,讓他更加漠然。

  於是便無端的被他威懾,不敢再自討沒趣兒,目光躲閃不敢看他,最後索性低下頭:“小姐今日恰好回來了,你應是同她一起回來看老爺的吧?”

  周尋頷首就直接進府中去了。

  程章在日日夜夜為著錦書擔憂的時候,心裏總暗暗想著,若是這丫頭回來了一定要好好數落她一頓,責罰一頓,好讓她長長記性。

  本來相見前有千言萬語想說,到了而今真見到人的這一刻,卻全然忘了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一心想著人沒事,能好好安全的回來便是最好了,怎麽還再舍得多責怪她一兩句?

  周尋走進來,恰好聽見他同一位姑娘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這孩子,當初鬧著脾氣有人求親不嫁也就算了,竟然還偷偷離家,在外麵餓著凍著可怎麽辦?又沒有人護著。”

  姑娘笑起來,握著他的手,頰邊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尤為嬌憨可愛:“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爹爹無需再多記掛了,嫁娶之事也請爹爹休要再提。”

  程章勸道:“你當真要一直等著他嗎?”

  錦書方應了“是”。

  這才見到已經在一旁候著卻並未出聲的周尋。

  程章惶惶,有些怕他都聽了去,好容易他忘了錦書,不再想起來對她二人都好。

  可顧念著錦書也在這一處,才想著這下子一切都泡了湯,錦書見到忘了她的周尋心裏定然也是要傷心的。

  可錦書轉過身來,隻是盈盈一拜行禮,禮數極為周全。

  她有一雙極幹淨的眼,像是天上的星子,那般盈盈如水,讓他的心,莫名軟了下來。

  但周尋仍隻回以淡淡一個頷首。

  是二人眼中如今的初次相遇,卻不知,隻有他們的相遇,才是久別重逢。

  兩人反應都如此平淡,讓程章反而愣在那裏,反應過來才忙招呼著周尋坐下。

  趁著空兒問錦書:“你可識得這一位?”

  錦書打量一下一板一眼道:“不知。”

  周尋坐在那裏,那種越來越熟悉和親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後甚至讓他難以忽視。

  最後繞了一圈,目光又回到錦書身上,帶了探尋和玩味。

  錦書被他這般瞧得不舒服,周尋反而直接起身一步步朝著她逼近,看著她表情一點點由驚慌失措到惱羞成怒,這才正好停在她麵前。

  程章被他這舉動弄得心裏發慌,才要阻隔他再近一些,隻聽他聲音中漾了三分笑意:“不過是對程小姐些許好奇。仔細一瞧,果然是美。”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作息太亂了,昨天調作息,定了鬧鍾起來碼字的結果睡過去了……抱歉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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