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塵歎      更新:2020-06-21 10:26      字數:6774
  第三十六首歌

  早上六點二十, 許霓笙跟蘇晏晏坐在食堂裏吃早餐。

  吃到一半,蘇晏晏坐在許霓笙身旁用雙手捧著臉,眼裏直冒光, 犯花癡道:“怎麽會有周櫟末這樣能把校服穿的這麽好看的樣子的男生。”

  許霓笙冷睨一眼蘇晏晏走神的樣子,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容與敞著懷穿校服在陽光下跑步的樣子, 她心神一滯, 慢慢的勾了下唇角,麵色柔和起來:“又不止他一個, 你犯花癡也要有點度。”

  “喂——”蘇晏晏蠻不服氣的看向許霓笙,突然間遭到了會心一擊。

  這個淺淡的笑容也太犯規了吧。

  蘇晏晏被許霓笙嘴角的笑嚇到了,當下抬手猛的拍了拍許霓笙的胳膊,大驚道:“許霓笙,你還是高冷點吧, 千萬別笑,真的, 你一笑我都要心動了。”

  “……”許霓笙一下子收住了笑容,冷瞥她一眼,挪開視線。

  今兒個她又抽的什麽風。

  許霓笙正喝著粥,身旁的蘇晏晏突然間大呼一聲, 興奮到嘴嘌:“許霓笙, 那人是不是齊清野學長跟韓新眉學姐,我的天,他們倆這也,誒, 算不算是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個鬼。

  許霓笙抬眸審視, 發現韓新眉臉色僵硬,齊清野更是整張臉都黑了。

  這哪裏是談戀愛的氛圍?

  怕是現下兩個人待在一起, 彼此都覺得是煎熬。

  隻有蘇晏晏那個傻白甜才會把隻要有男女生站在一起都誤認為是有粉紅泡泡。

  隻要不傻,都知道在學校裏公開戀愛是絕無可能的事。

  一周前就有一對高二的情侶發現談戀愛後被記過了。

  俗話說得好,殺雞給猴看,殺一儆百。

  這當口,誰會傻得往槍口上撞。

  估計餘香凝最近的紅娘生意不好做啊,不過,也有可能她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

  “他們兩個沒在一起。”許霓笙低下頭喝粥,好心提醒道。

  “你怎麽知道?”蘇晏晏目光上下一掃,反問道。

  “隻要不傻就都看的出來。”

  “……”她發誓她再也不要跟許霓笙說話了!

  算了。

  還是先就絕交五分鍾吧。

  沒過兩分鍾,許霓笙吃完飯,蘇晏晏敗下陣來,頗為惆悵的問:“霓笙,我問你一件事情啊,高一下學期分班,你學文學理啊。”

  七中屬於省重點,采取了高一下學期分文理科,與其他學校高一開始就分文理與高二學期再分文理略有不同。

  但其實都大同小異。

  如果真是學文或理的那塊料,無論高一還是高二開始學,都沒什麽大區別。

  大部分學校都更注重理科,幾乎在文理沒分班之前都是物理化每科每周兩節、政史地每科每周一節的模式,這樣來說對學文的同學就相對吃虧。

  七中也不例外。

  很少有人能文理不偏科。學了一個多月的數理化,雖然沒被其他同學落下,但許霓笙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吃力。

  她用在物理化的時間是近乎政史地的三倍,但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無論是理科六門總榜,還是文科六門總榜,她的總排名都在學年前五十,根本不相上下。

  許霓笙本意是想學理的。

  無論是家人還是老師,給她的建議都是讓她學理。

  但她自己知道,她在數理化上的劣勢正在慢慢凸顯出來。

  她本來想考過期中和期末再做決定,被蘇晏晏這麽一問,幾乎就在一瞬間遵從了內心。

  “學文。”許霓笙垂眼看過去,發現蘇晏晏正在走神。

  她定定看著蘇晏晏,複問:“你呢。”

  “我不知道。”蘇晏晏單手拄著臉,愁苦道:“我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怎麽想的,但我喜歡文科,喜歡學曆史。可是周櫟末是肯定學理的,我想——跟他學一樣的科目。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這你得自己決定。”許霓笙把碗盤端了起來,抬腳離開位置,瞥了眼身後的蘇晏晏說道:“這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也不是周櫟末的,所以我和他都沒有辦法替你做任何決定。”

  離開食堂後,許霓笙按部就班的走進教學樓,在離班級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她看見了容與。他將書包單肩掛在身上,倚著走廊的牆,一隻手微微曲著搭在牆上,另一手插在兜裏,見她出現後就直直的起身脫離牆壁。

  “怎麽不進教室,馬上就要上課了。”許霓笙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走到容與身邊說。

  “我在等你。”容與一聲懶散的輕笑,朝著另一邊的蘇晏晏打了個招呼。

  容與性格乖戾,從不掩飾自己的張揚個性,但麵對許霓笙時,他卻出奇的待人溫和。

  “有什麽話在班級不能說?”許霓笙不自覺眉頭蹙起,抬手往上拽了下書包帶,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容與輕輕撓了下眉,低下頭找她的眼睛,隨後從書包裏拿出一瓶奶茶遞給她“教室裏人多眼雜,怕被同學誤會。聽說你喜歡喝這個。”

  許霓笙匪夷所思的輕笑了下,抬手接過他的奶茶握在手裏,語氣平平:“聽說,聽蘇晏晏說的?走廊裏恐怕更是人多眼雜,而且還有監控。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進來上課吧。”

  容與見她從容的接受了自己的東西,喜出望外的愣在原地笑了一下,正巧,許霓笙走進教室裏,陳向走了過來。

  “呦,這不容哥嗎,今天有什麽好事,笑的像個二傻子。”陳向快步走了過來攬住容與的肩,猝不及防的又被他瞪了一眼。

  容與抽出口袋裏的手擄了下宋子琪的後腦勺,徑直往前走,低聲罵了句。在進入班級的前一瞬,不經意抽抽嘴角笑了。

  又一節下課鈴響起。

  陳向瞅了眼正閑閑地靠在椅子上的容與,雙手捧著籃球道:“容與,下節課體育課,你怎麽還不動彈?”

  “動。”容與略一點頭,抬眸去找身前的人,閑散的目光四處掃了眼,見許霓笙還在奮筆疾書,忍不住言簡意賅著說:“一會兒體育課要體測,在田徑場集合。”

  “嗯。”許霓笙應了一句,繼續低頭寫題。

  容與一時無話,跟著陳向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步履沉穩。

  最後一道選擇題填完,許霓笙把練習冊合上放進書桌裏。

  她不急不慢的起身,板了板衣服領子後走出教室。

  教室裏已空無一人,她伸臂輕輕關上了門,正巧看到了走過來的蘇晏晏。

  “走吧。”她說。

  兩人來到田徑場時,上課鈴悅耳的響了起來。

  容與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突然間脫下校服外套搭在她肩上,隨後抬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先測男生,你幫我保管一下外套。”

  有人站在許霓笙身後把水遞向他,容與抬臂舉過她的頭頂的東西接了過來,嗓音如沐春風:“謝了”。

  許霓笙心跳直突突,麵色卻依然平靜。

  喝過水後的容與自然的把水瓶塞到許霓笙手中,衝她微揚下顎,挑眉,走出去幾米突然間又轉過身來,義正嚴辭地喊:“你過來給我加油啊!”

  許霓笙微微垂眸,一語未發拿著東西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蘇晏晏猝然間蹦到她身邊,調侃著跟她攀談起來:“許霓笙,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樣子,很像容與的女——”

  “女朋友。”許霓笙截斷她的話,三個字被她念得毫無起伏。

  “對,就是這個。”蘇晏晏樂滋滋的看向她,靈動的挑了挑眉。

  “我沒覺得。”許霓笙下意識抿了下唇,卻被身旁的蘇晏晏嚇了一跳。

  “霓笙,你嘴唇都裂了,出血了都,這樣吧,我寢室有唇膏,回去借你用一下吧。”

  “沒事。”許霓笙簡單用手背蹭了蹭唇,走出跑道。

  秋末的陽光下,四個男生在跑到上站成一排,許霓笙一眼就找到了站在隊伍裏漫不經心站著的容與。

  其他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緊張的神色,隻有他一人處在狀況外,還笑著跟身邊的人對話。

  體育老師站在終點處,手裏掐著一塊表,神態嚴肅,頗正式的揮了下胳膊。

  霎時間,站在原地的四人已經飛奔出去。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許霓笙聽見身前身後都有女生尖叫的喊著容與的名字。

  她靜靜扭過頭,毫不在意的帶回視線。

  不知何時,圍觀的人中多了些許外班的女生。

  50米測試比想象中結束的快很多。

  容與走到體育老師的身邊時,許霓笙看見不苟言笑的老師此時嘴角已經溢出了笑容,十分滿意的衝他點了點頭。

  看來他的很理想。

  在無數視線的注視下,許霓笙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扯下肩上的校服遞到容與麵前,另一隻握著水瓶的手自然的垂於身側。

  “我本來還想著你能幫我多拿一會兒呢,誰知道這衣服還沒捂熱乎你就送回來了。”容與衝她揚了揚笑容,目光微側,自嘲地搖搖頭,最後還是把校服接過來穿上。

  許霓笙看著他,像是要說什麽話的樣子,可最終什麽也沒說。

  容與不耐煩的揉了揉頭,眯眼定睛兩秒,手停在烏黑的發間,襯的他手格外白,骨節修長又精細。他往前靠近一步,見她後退,徹底沉不住氣“許霓笙,你今天是打算徹底不跟我說話了?還是我讓你幫我拿衣服,你——生氣了?”

  見鬼。

  他什麽時候這麽小心翼翼的猜測過一個女生的心思過。

  他這石頭都砸過去了。

  人家卻連一個水花都不肯給。

  嗬,沒想到他也會有今天。

  暗戀是最易惹人生妒也是最易無疾而終的感情,向心而生,由心而滅,不需要任何人的參與,容易保全,卻更易毀滅。

  因為最近幾段時間所發生的事,蘇晏晏以為她和周櫟末的關係已經相熟起來。她軟磨硬泡托其他同學要到了周櫟末的QQ號,光明正大的在添加理由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蘇晏晏的指尖頓在屏幕上,一個人呆呆的發愣。她的嘴角處扯出一絲苦笑,手機屏幕上的字讓她久久不能忘懷。

  “已拒絕”三個字就像是一根又長又粗的刺,活生生的刺進她的心裏。周櫟末就像是這根刺一樣,留在心上,會紮在肉裏時不時讓她心痛。拔出來,她會逆血而亡。

  上課鈴驟然打響,劃破寂靜的長廊,室外陽光依然耀眼,萬物似是被塗了一層流金,樹影斑駁,光影璀璨。

  一片陽光透出窗子,將容與的棱角調成柔和的朦朧。許霓笙還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一上一下眨了兩下,光影結合起來,竟讓她看到了容與的另一番樣貌。

  昨天自習課的時候,班主任按照班級排名將班級同學重新排位置,同學按照排名高低從中央往兩邊擴散開坐。

  許霓笙正坐在中央的講台後麵,容與成為了她的新同桌,蘇晏晏是她的後桌,黎生則成為了容與的後桌。

  “這道題你有沒有更簡單的做法。”容與用右手拄著頭,側頭看著許霓笙,左手輕握成拳敲了敲她的桌麵,將一張數學卷子放在她的桌麵上。

  立體幾何那道題的題號被用鉛筆圈了出來。許霓笙仔細的看了兩遍題幹,從桌麵上拿過鉛筆在幾何圖上輕輕的畫了兩道輔助線,末了,將卷子扔回到容與的桌麵上。

  這個過程用了不到三分鍾,許霓笙全過程沒有看容與一眼。她靜靜的攤開政治書,在書上畫出關鍵詞。

  若問許霓笙如何能拿的班級第二,她絕對靠的是題海戰術和刻苦背書,因為如果是她真有得天獨厚的天賦,那也不至於選擇讀文。

  但容與不同,他靠的是天賦。因為擁有天賦,他無論是學文學理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成為人群裏的佼佼者。

  如果他想學。

  在許霓笙這裏碰了個閉門羹,容與覺得無趣,索性轉過身去,拿起蘇晏晏桌麵上的格尺把玩起來。

  “你也想問我數學題?我不會。”蘇晏晏皺眉往了他一眼,從座位上輕輕站起想要拿回自己的格尺,容與卻不安分的把身子往後傾,蘇晏晏撲了個空。

  “我沒說要問你數學題。”容與話風朝著蘇晏晏,眼睛卻朝著許霓笙看。

  陳笙眼裏驟寒,索性坐回到位置上,不再與他爭搶。

  “我說你倆。”容與痞氣的拿著格尺指了指許霓笙和蘇晏晏,勾了勾唇角,意圖煽風點火,自顧自的說道:“蘇晏晏你被許霓笙傳染了?怎麽也變得這麽無趣了。”

  “這道題我不會,你教我。”許霓笙違和的拿出一本練習冊就懟到容與的麵前,再近一厘米練習冊就會橫切在他的喉嚨處。

  容與愣了一下,似是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他幹笑了兩聲將格尺放回到蘇晏晏的桌麵,尷尬的接過了許霓笙的練習冊,一邊看一邊低頭說:“你得小心點,傷了我可就是你的過失了。”

  “會不會。”許霓笙低聲質問。

  容與輕輕掃了兩眼,發現是必修一的知識點“確定地方時,判斷晝夜長短,判斷正午太陽高度角,這些你都不會?”容與難以置信的問道,這些知識都是一個月以前學過的了,她現在還不會?

  “老師教的時候沒聽懂,我不會。所以呢,你會嗎。”

  “你過來。”容與將練習冊鋪在兩人的書桌中央,隨手拿起了許霓笙的自動鉛筆一邊畫一邊講解:“首先,在光照圖中,太陽直射點所在的經線為正午12點,晨昏線所包圍的白晝部分的中間經線為12點,晨線與赤道交點經線的地方時為6點,昏線與赤道交點經線為18點,依據每隔15o,時間相差1小時,每1o相差4分鍾,先計算兩地的經度差,再轉換成時間,依據東加西減的原則,計算出地方時……”

  沒過多久,天色驟變。

  北方的秋天總是異常的短暫。

  這一場秋末的暴雨來得急促猛烈,瓢盆大雨傾潑而至,交織成薄霧彌漫開來。

  秋日天涼,雨越下越大,一扇沒有關嚴的窗戶被風驟然吹開。雨絲透過窗戶斜斜吹進來,幾絲雨甚至順著風甩許霓笙的身上。

  陰天的大雨一聲聲的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雨順著欄杆澆上了地板,烏雲聚集作亂,連綿的雨幕籠罩了學校,覆蓋在操場上,圖書館,台階,牆壁,玻璃窗,所有的一切被遮擋在朦朧的水霧中,整個教學樓像是陷進了風波水浪之中。

  教室外風起雲湧,教室內的同學卻一如既往的安靜閑適。

  蘇晏晏用雙手拖著臉頰發呆,隔離雨聲後,隱約還能聽到容與給許霓笙講題的聲音”

  先求所求地區與太陽直射點的緯度差,若所求地和太陽直射點在同一半球,取兩地緯度之差,若所求地和太陽直射點不在同一半球,取兩地緯度之和,再用90度減去兩地緯度差即為所求地的正午太陽高度……”

  “喂!”突然間,一把格尺“當當當”的敲在蘇晏晏的桌麵上,她緩緩抬起頭,發現有人抬腿踩上了她同桌的椅子。

  理實驗班的同學?現在還在午休,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什麽事。”蘇晏晏的眼尾掃到寧平萍身上,表情頓時掠過不滿。

  “我跟你說話呢,你不看我莫不是看不起我?”

  “……”蘇晏晏沒有理她,眸色更寒。蘇晏晏悠閑的轉著筆玩,根本不屑搭理寧平萍,望著她的眼神極為嘲諷。

  寧平萍是誰?高一理實驗班裏出了名的脾氣暴躁的不良少女,她仗著認識幾個社會青年認了幾個哥哥就不把人放在眼裏,到處樹敵。最關鍵的是,她也喜歡周櫟末。

  不過她和蘇晏晏還不一樣,寧平萍對周櫟末當眾告白,因為這件事還被老師叫到辦公室教育,但是周櫟末拒絕了她。

  蘇晏晏自動的忽略了寧平萍的存在,開始從腦海中勾勒周櫟末的五官輪廓。柳眉入鬢,淺棕星眸,鼻梁高挺,眉骨立體。

  想到這裏,蘇晏晏笑靨如花,墨般眸色在細碎的陽光下,美得剔透。她迷蒙著一雙眼,困意已經再次襲來。

  寧平萍哪裏受過這樣的無視,她也不注重時間場合,直接搶過蘇晏晏的書包提起了起來,她快速抖了兩下,將蘇晏晏書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當然也包括那天與周櫟末同路時買的筆記本。

  本子硬生生的掉落到地上,夾雜著其他的聲音,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寧平萍眯著一雙眼拾起了那個本子握在自己手中,媚笑一聲腹誹道:“我說呢嘛你為什麽不說話,原來是心虛了啊。”寧平萍用本子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說,這個本子是不是左崇今送給你的!?”

  “你適合而止。”突然間,許霓笙冷漠的站起身,想要從寧平萍的手中拿回筆記本。隻聽“哢嚓”一聲,寧平萍用剪刀剪了一刀手裏的筆記本。

  有些人因為討厭別人基本都會背地裏搞小動作,但寧平萍不會,她囂張霸道且不怕惹事。

  本子被她無情的丟在桌子上,寧平萍抬腿踹了一腳眼前的椅子,椅子腿正正好好撞在蘇晏晏的小腿上,痛入骨髓。

  寧平萍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鄙夷的說道:“蘇晏晏,追求人也要有個度,我沒想到你能無恥到追到周櫟末的家裏去,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就惡心。你該不會把周櫟末的善意無恥的當做了喜歡了吧,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人。別再纏著周櫟末了,他喜歡的人不在你我之中,他有喜歡的人,藝術班的女生,絕不是你這樣的螻蟻可以高攀的上的,而且,他討厭你,你的喜歡讓他很困擾,他親口跟自己的室友說的。今天的事就當姑且給了你一個教訓,下一次……”

  寧平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與給打斷了,許霓笙本來想出麵阻止,但被容與搶了先。

  “寧平萍,你活的不耐煩了?”容與冷漠的挑眉,眸裏承載著微笑的氣息。

  寧平萍被這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她氣結跺腳,但沒有再吭聲。

  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容與不好惹。

  “下一次最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欺負同學。”容與淡淡說了一句,重新坐下。

  在場的人幾乎都呆住了,寧平萍更是被嚇得不行,當場跑走。

  蘇晏晏失神的跌坐回位置上,機械性的拿出透明膠粘這個本子,滿腦子回蕩著“他有喜歡的人,他討厭你”這幾句話。不合時宜的,她又想到了周櫟末拒絕加她好友那件事,突然間心裏有些難過。

  她的確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蘇晏晏一直以為周櫟末隻是不喜歡自己,沒想到,他討厭她。

  淚水充滿了她的左眼眶搖搖欲墜,她眸中含情,在抬頭看許霓笙的那一瞬間,一行淚終於滑落下來,劃過臉頰,落至唇間。

  許霓笙先是一愣,而後不以為然的站起身拿過她手裏的本子和透明膠,靜靜道:“本子我替你粘好。有些話,你不必聽信除了周櫟末之外的人。”